|
礼物
从前有一个村庄，不足100户人家，有两户人家很特别，一户在村头，生得9个儿子1位女孩，一户在村子中央，生得9九个女孩1个儿子。 树大了就会分枝，人大了就要嫁人。两家女孩都嫁到了村外的同一个村庄里。 春节，是远嫁的哈尼女子回娘家探亲的最好日子，10位女子结伴同行，往娘家拔山涉水而来，说着小时候的事，一路上，有说有笑的，背箩里装着糥米粑粑，是送给娘家兄弟的最好礼物，这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传统。 村子头的那个女子背的粑粑最多，因为她的兄弟最多，而村子中央的9位女子只有一位兄弟，所以背的少。 半路上，有一颗硕大的多依树，旁边有一股清泉，一年四季都淌，虽然很小。树下有石凳，是过往的人们休息的好地方。 10位女子高高兴兴地，在树下休息，一边喝清凉的水。 “你背的粑粑太多了，回来时也是最多的一个，要不，回来时我帮你背点，你给我2块粑粑就行。”其中一位开玩笑说着。 “我弟兄多，礼也就多了，可以啊。倒是你们好，来也轻松，去也轻松。”一脸的幸福相。 爆竹声里迎新年。春节总有太多开心的事。村头的那位女子因为兄弟多，一天不知吃了几餐，大哥家里没吃上几口，就让其他兄弟们叫去家里坐坐，一年难得见几次面，本是同根生，手足之情很亲密。 而村中央的九位姐妹，因为只有一位兄弟，哪也不去，就在父母身边拉家常，甜密地过着欢乐的节日。 大年初三是返回家的好日子，九位姐妹来到村头，相约一起回家。 “你们先走吧，我随后跟来，还有点事呢。”她说。 逢年过节，加上难得回家，九位姐妹能理解她。她在最小的兄弟家里，似乎在等待什么。日上中天了，也没见哪位兄弟来送她。逢年过节，送点粑粑作为回家的礼品，是哈尼村寨祖祖辈辈传承下来的传统，是不成文的礼俗。可是，她没有得到。 背着空空的箩框，独自一个人恹恹地踏上了回家的路。 多依树下。九位姐妹在等她，有说有笑的，幸福包围着她们，喝着清凉的泉水，准备一起结伴回家。 她低着头，离她们姐妹不远处坐下，勉强带着笑容。来的路上，调侃她的那位女子说： “我哥送我们每个人两块粑粑，你的兄弟多，粑粑也多吧，让我看看。”说时迟那时快，蓑衣被掀开，来不及掩护。 “怎么……” 她伤心地哭了，泣不成声，九位姐妹也在她身旁，陪着流泪。 “我有九位兄弟，却不如你们一位兄弟。” 说完，忽然，天边霞云凝聚，下起疏疏密密的雨，一道彩虹挂天空，幽谷深山里的小虫，此起彼伏地鸣叫起来。天空突然黑暗下来，万卷黑云压住了半山。九位姐妹们慌了神，不知所措，而她神泰自若，离她们远去…… 随她的渐行渐远，天空也晴朗了好多，乌云悄然散去，万虫寂静无鸣，突然，有一种虫的叫声悠然响起，万籁寂静中，仅仅只有一种声音，九姐妹围成一团…… 自从以后，冬天的深夜，只要一种虫的声音悠然响起，其它的虫鸣顿时销声匿迹。人们说，那是她的声音。 原来，九兄弟都认为，反正弟兄多，一位送了粑粑也就可以了，路远，背多了也累人，个个都这样想，结果一个也没送。而九姐妹只有一个兄弟，除了他送，也就没人送礼物，就一一送了粑粑，人人有份，个个高高兴兴地踏上了回家的路。 从此以后，哈尼山寨就形成了一种风俗，兄弟多的家族，嫁出去的姑娘回娘家时，首先就在守护家族神龛的这位兄弟家落脚，把背箩放在这兄弟家，才可以去亲友家串门。这样，回娘家的礼物由这位兄弟分配派送，回去的礼品也由这位兄弟来张罗，就避免了返家礼物落空的局面。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