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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 杨

 红瓦屋图书馆 2013-08-31
青 杨

    文·吴敏

    秋天是北京最美的季节,天辽远,风豁达,空气开明通透,如再听到路边杨树的叶片沙沙而响,最能体会天人合一之意。

    北京的道旁树很多,国槐,白蜡,梧桐等,而每当在一些老街道里看到一些敦厚的,树冠有些伞状的杨树时,总倍感亲近。因为杨树是家乡分布最多的树种,宅门前,小路旁,山坡上,田地边,你能想到的任意一个地方,只要有土壤的地方,总有杨树。

    茅盾极力称赞白杨的挺拔俊秀,而鄙乡的杨树,却是它的一门穷亲戚。它表皮发青,及至成熟,往往龟裂粗糙,没有一块完整。它也并不能长到十分高,或者保持挺拔的身姿,它矮,且无意争高,往往树冠蓬散,远看像一头乱发。

    每至春天,它萌发出新叶时,空气中充满一种嫩叶汁液的味道,那时它的枝条嫩,极易掰断,用来做竖笛,声音十分高越。

    它们的叶片肥大,宽厚,颜色几乎深到墨绿,叶脉历历在目,像一只不容商量的手。叶片通常是一簇,所以摘于手中总是一捧。到了秋天,叶片会成堆落下,叶柄到秋季已经变得十分筋道,俩人可拿来互相掰着玩,这是我童年最喜欢的游戏之一。而其他树种的叶片不能如此,它们的叶片不是太大便是太小,都不足已发出如此愉悦的沙沙之响。

    我曾十分不喜爱家乡,因为它处处都线条粗犷,风沙弥漫,布满树干龟裂的杨树,少有细腻动人。那些杨树,一般都长得不太小,也不太老,难以找到任何供人抒情之处。仅仅可以打动人的时候,是在风起时,它一簇簇的叶片欢快地闪动,整个树冠都扇动着,仿佛随时起飞。

    杨木脆,躯干不长,不成器,一般只用来做脚手架,是极其廉价的木料。但是你无论走到哪里,你都脱不开它无语、淳朴的身影。它几乎生长在每一块你视线所及的土地之上。

    它们就如我和我身边的百姓。没有特征,但无处不在,平凡地生死,同时平静地注释着同伴的生死。偶尔在风动心动之时,也会轻轻摆动心扉,却难于逃离树冠。

    翻阅资料,得知它准确的名字应该是青杨。看到秋风中的青杨,便在学着顺应天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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