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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第一次看见、仿佛认识了一千年 “艾琳，看什么呢？”精致的瓷盘上托着早餐，蛋糕的香味隐隐飘来，艾琳微不可察地垂了一下眼帘。 “啊……妈妈……”艾琳指着一幅油画，上面的少女眼眸里透着深深的忧伤，淡淡的月光打影在她的身上，晶莹剔透。 这幅画是艾琳从街上捡来的。目光一接触到那幅画，艾琳的整个灵魂仿佛吸铁石一般牢牢地锁在油画上。斑驳的画框透着沧桑，艾琳伸手去摸，那微妙的熟悉感令艾琳失神，这幅画和她好像熟悉了一千年。 妈妈抚了抚艾琳金色的长发，帮她束成一束，并没有在意艾琳没头没尾的答语。 小镇上的人寥寥无几，整条街都是满满的欧式建筑。艾琳漫不经心地舔着冰淇淋，奶油的味道弥漫整个古朴的大街，夜晚一样静谧。 “嗨！艾琳！”玛莎跑过来，她和艾琳约定在这里见面，一起完成老师“寻找你感觉古朴的事物”。 艾琳觉得老师真是无聊透了。整个欧莱小镇都是古老的东西，哪有特别的。 后背突然被扎了一下，艾琳突然想起那副油画。 她把油画从背包里取出来：“看，有没有‘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的味道？” “哇！好漂亮！”玛莎看着老旧但精致的画框和少女，“你从哪里搞来的？” “呃，是捡的……” “喵”。一只小猫突然跑过来拽着艾琳的裤角，似乎要把艾琳引向一个地方。 “啊？喂……”小猫的力量出奇的大，艾琳被拽走的瞬间还不忘拉上玛莎，她隐隐觉得，这只小猫也许不是真正的猫吧…… 二 未知的秘密 “这是……哪里……”艾琳睁大眼睛，自己就像爱丽丝跟随兔子来到了奇怪的地方。 老旧的壁炉里篝火还在燃着，留着刻痕的木桌上散落着面包和果酱，屋子里阴暗无比，蒙着浅浅的灰，仿佛什么故事在这里发生过，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等……等等！”她从包里翻出那副油画，泛黄的画上的布景……明明就是现在的屋子！ 猫咪早已不知去向，玛莎还在左晃晃右晃晃，好像被猫咪带晕了。 艾琳走过去，手指轻轻地抚摸油画上少女坐过的椅子，雕花斑驳得有些扎手，似乎轻轻一碰就会坏掉。 玛莎终于反应过来，也立刻感觉到这个屋子与油画的联系。 —“这样也无法把他找回来。” —“亲爱的，记得我。” —“你说过的，你会回来。” …… 无数片段回放在艾琳脑海里，闪电般划过。那些记忆的碎片，仿佛提醒着，这座屋子也许原本就是她的。 “玛丽。血腥玛丽。” 艾琳默然地在脑海里回忆这个新冒出来的词，不自觉地读出了声。 “啊，你说历史上那个臭名昭驻的血腥玛丽啊。”玛莎正用手掂掂一片面包，她差点把它吃下去，“为了永保青春美貌杀害过数千名少女的血腥玛丽，老师讲过的，你不记得了吗？” 艾琳摇摇头，她确实不记得了。现在艾琳考虑的是，怎么从这个沉闷的小屋出去。 推开吱吱作响的木门，面前是迷人的夜色，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掉进去，再也走不出迷魅的晚风。 她明明记得，自己出来是还是早上啊…… 猫咪又出现了。它像上次一样拽着艾琳的裤角，艾琳连忙叫上玛莎。 “哦！这就来了！”玛莎走前还自做主张地把一面铜镜塞进艾琳怀里，“你和它很搭。” 艾琳笑笑，拉着玛莎跑远了。 三 真相或许没有前世 古老的铜镜模糊地映着艾琳的脸，金色的长发也被染上了古铜色，晶莹的发饰被照得闪闪发光。 艾琳轻轻将手放在铜镜上，镜子忽然发出一股强光，艾琳的手立刻有一半伸进了铜镜。 艾琳吓得连忙将手抽出来，她抚着白皙的手指，后怕地盯着铜镜。 “叮——叮——”只有少数人还在用的手摇电话欢快地响起，玛莎手拿糕点，接了电话。 “喂……艾琳啊，有什么事吗？”玛莎有点奇怪， 往常艾琳可不会主动来找她。 “玛莎，出事了，铜镜出问题了！”艾琳在那边着急地说，“它可以把人吸进去！" “好啦，艾琳，今天又不是愚人节。”玛莎只当艾琳在和她开玩笑。 “不管怎么样，你先来我家一趟！” “哎呀，什么事啊？”玛莎在铜镜前站着，“很正常嘛。” “你试试。”艾琳把玛莎的手放在铜镜上，铜镜却没有发生任何变化，“诶？？？我来试试！” 艾琳不甘心地用手往铜镜上捶了一拳。强光又出现了，玛莎还来不及说一句话，就和艾琳一起被吸了进去。 又是那个地方！还是那个屋子，篝火依然微弱地燃着，那把椅子也还在。 这次艾琳倒是注意到了一本书。红色的封面有些划痕，老旧地泛着黄，上面还有一排古老的文字。 “致——我最爱的娜茜。”艾琳居然能读出那种陌生的文字，她很震惊，又不敢相信地翻到扉页。 “巴比伦的月光，所罗门的宝藏，换不回那时的旧时光。旋转木马没有梦想，但它有最后一首歌的力量。” 有些诡异的诗歌用羽毛笔写在纸上，艾琳眼睛一直，仿佛什么都想起来了。 是的。她也许就是这屋子的主人、封面上的名字——娜茜。 四 你说你会回来，可你却失约 让时间倒回，倒回到那些年，艾琳的前世，娜茜，那时马克还没有离娜茜而去。 马克是娜茜的爱人。那年娜茜16岁，花一样的少女，人见人爱，和马克的爱情也幸福美满。然而，过于幸福的生活不可能一直延续，就像“虽然”后面总有一个“但是”。 虽然娜茜的生活似乎没有瑕疵，但是玛丽夫人却要打破这一切。 玛丽夫人，也是历史上臭名昭驻的血腥玛丽。她是那时的贵族，拥有无上的权利。玛丽夫人认为美丽少女的鲜血可以让青春常驻，获得用不变老的美丽容颜，所以她每年都要杀害十几名少女。 当收到去古堡宴会的邀请函时，娜茜的手都颤抖了。古堡宴会，美名其曰请人吃饭，实际上是在饭菜里下了毒，然后取其鲜血。 这是一个公开的秘密，没有谁不知道。玛丽夫人还蒙在鼓里，以为别人不知道呢。不过如果谁要是敢不去赴宴，便会被处死。 “马克……”娜茜倒在马克怀里，抽泣着，把邀请函递给他看，“我该怎么办……” “没事，我替你。”宴会上都要带面具，只要稍作手脚，一个男人顷刻间就能拥有女人的身姿，过后又可恢复。 宴会在明天，而后天就是娜茜和马克的婚礼。娜茜担心地看着马克。 “到时候我会逃出来。”马克抚着娜茜的头，“亲爱的，你还不相信我么？” “嗯……你一定要回来啊。” “一定。” 转眼间就到了婚礼日期，可马克还没有回来。 壁炉里的火苗跳跃着，娜茜穿着华丽的婚纱，画了最美的容妆，美得如仙女一般。她一直等到晚上，时间变得如此漫长，分分秒秒都是思念的折磨，但马克依然没有如娜茜希望的那样出现在门口。 早餐还留在餐桌上，外面却已经夜色笼罩。娜茜闻到夜晚特有的寂静的清香，月光也打在她身上，把忧伤的少女衬得如此寂寞。 就在马克走的那天晚上，马克对娜茜说：“娜茜，我给你画一幅画吧。” 娜茜没有体味到马克的不舍与担心，欣然答应了。 娜茜坐在一把椅子上，露出最美的笑容。她没有想到，这是最后的离别。 马克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回来，玛丽夫人也因为某次意外身亡。娜茜苦苦地等了三年。 邻居都劝娜茜，别再等了，找个好人家嫁了吧。几个帅气优秀的小伙子也开始追求娜茜。 可痴情的娜茜还是固执地等着。 一年又一年，当年的少女已不复存在。已是老婆婆的娜茜流泪抚摸着那已泛黄的油画，轻叹：“马克，你在哪里……” 马克再也没有回来。 娜茜永远也没有等到她的心上人，直到她去世。临死前，她曾许下一个愿望：如果苍天可以让她的来世再见一次马克，她就…… 这个愿望没有许完。它成了一个断句，永远依附着遗憾留在世上…… 五 最后的宿愿 “古老的魔镜，油画里凝结着魔法。我真爱的人啊，最后许一个愿望吧……”什么声音？从回忆里走出来，艾琳却突然听到了这首神秘的歌谣。玛莎不知何时离开了房间，整个屋子的空气仿佛凝固，时间似乎也停止了流动。 “许一个愿望吧。娜茜，我亲爱的……”明明是马克的声音！艾琳的泪水喷涌而出，自己等待多年的爱人，最后只听到了他的声音！ 艾琳忽然想起桌上的书，或许那可以解开自己心中的疑团。 “马克在离开的那天，施了一个古老的巫术，巫术是马克在巫师那里求来的，前提是马克死后的灵魂有一半属于巫师。巫术的法力可以使娜茜的下一世——艾琳许一个愿望，不过这个愿望实现过后，艾琳就会忘记所有前一世的记忆。这是马克最后给娜茜的礼物。” “许一个愿望吧……”声音急切地催促着。 艾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我……只希望再看马克一眼。” “……你确定？”声音询问着。 艾琳点点头。 “那么，就开始吧。” 一阵旋风刮起，艾琳被卷了进去。穿越时空的车轮转动着，艾琳闭上眼，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 脚下踩上了木质的地板，艾琳发现自己回到了那天晚上，那个马克最后陪伴在她身边的晚上。 —— “艾琳，最后，那个故事呢？”玛莎挽着艾琳的手。 “最后啊……”艾琳回忆着，“本子上说的，最后娜茜的下一世忘记了一切，依旧快乐地活着。” 是的。艾琳忘记了一切，那个故事，她是在书包里出现的本子上看到的。已经没有过去的感同身受了，现在艾琳只是当在看小说。 “娜茜，坐好，笑起来。”马克调整着艾琳的动作。 画笔蘸上颜色，少女最美的容颜慢慢被润色。艾琳笑了：“马克，我爱你。” 最后道别的话，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温暖呢？ 【全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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