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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坚微博集《微语者》

 沩江学者 2013-10-06

  “一滴水落下,掉在干渴的土地上,转眼不见踪影。掉在坚硬的石头上,跳起来溅出水花,融化在空中。掉在江河,汇入水的大家庭,随着群体奔流。水的力量在于集体,不断地滴水可以穿石,浩瀚地汇集可以排山。孤立的一滴水很快被蒸发。做一滴可以穿石的水,穿孔是前赴后继的印记,不必多问你在哪里。”(《一滴水》)

  这条微博的作者是浙江的胡坚,仅这一条的转发和评论量就达到了近千条。最近,他的微博已结集为《微语者》正式出版。胡坚在开博之初说过,“微博上我希望建一个思想圈,主题是思想、人文、精神,探讨做人做事的道理与方法”。细细品读他的微博,思想性是其立身的鲜明特色。而我更关注的是,胡坚微博本身的文学性和由此呈现的哲理性。

  在胡坚笔下,微博体积“微”,视野“博”,“微言”阐明了“大义”,“小处”彰显了“思想”。通览《微语者》全书,正如作家麦家所评论的那样,胡坚“记录了寻常的生活、工作、趣味、知识,写出了不寻常的记忆、感情、觉醒、思道、念想、爱憎、惧怕……无所不包,却又有清晰的界线,就是自我:内心是圆心,耳目是半径。他从心灵深地出发,寻找、规划、耕耘、收获。”在该书中,司空见惯的风筝,胡坚会有这样的发现:“时常,我们身边的很多东西如未飞的风筝轻如薄纸,一旦远离,就像飞上天的风筝让你感到沉甸甸的重。这告诉我们:许多东西一旦远离,你才掂出它的真正分量!”(《感悟风筝》)。习以为常的书本,胡坚又会有深刻的概括:“人的出生即为书的封面,姓名如同书名。第一声啼哭是序言,年少,成年,皓首为不同章节。人生总有几处刻骨铭心,那是彩色插图。人生总有失误,那叫无错不成书。还有一些悔恨无法书写,那就是书页的留白。人生不同,就有各种各样的书,似散文隽永,似小说精彩,或似电话簿枯燥无奇……每天,我们都在印刷新的书页。封底的定价就是人生的价值。不知道人们都想成为怎样的一本书?” (《人生如书》)。于日常事物中发现人生哲理所在,没有细致的观察、高度的概括、精炼的表达,是不可能在微博世界里出彩的。

  一般说来,微博有着“碎片化”的特质,短短140字要抵达深刻是相当的不易,但在胡坚微博中,由于话题的切口小、角度准,往往从小处之中,对事物规律性有着自己独到的发现,从而得以“窥一斑见全豹”;并且,胡坚往往会围绕一个特定的话题,如论机遇、谦虚、胸襟、智慧,谈梦想、远见、命运、悟性等篇,从不同的侧面来阐发思想,构成了思想述说的一个连缀,由此获得整体、理性的思考,使得微博“片而不碎”,相反,却片片相连,构成了思想的串珠,于微小里扬长避短,在通俗中升华观点,道理说得透,主题开掘深,因小见大,见微知著,读来令人深思。

  胡坚微博的语言深刻犀利又妙趣横生。胡坚虽然工科出身,但艺术造诣颇深,本书中的所有漫画均出于他的手笔。在《音乐与家务》《学二胡》《江河水》《青花瓷》等篇,看到的是对音乐有着热烈爱好和内行眼光的胡坚。而《千手观音》《夜深沉》《牵手》《天鹅湖》里,则与他分享了舞蹈带来的轻松和愉悦。

  《微语者》里,《诗的语言》《诗与生活》《时间磨砺的诗》等篇什,表达了胡坚对诗歌、小说、散文独到的分析,而他的微博本身更是文采斐然,既有美不胜收的精美文笔,又有妙语连珠的哲理情思,还有忍俊不禁的幽默调侃,从容不迫,娓娓道来,这足以让其微博中的许多篇章,成为微散文的经典作品。

  对于微散文,专家的定义是:以微博的形式,借助网络平台发布的,具有“真情实感、健康向善、诗情画意、富有韵味”的性情文字。《路灯》就是这样一篇较好的微散文,写出了艰难困境中的一抹亮色:“家乡小镇,门口是弯弯曲曲小路,边上一个大池塘,夜里黑糊糊,只在路尽头有一盏灰暗路灯。那时经常缺电,灯时明时暗,夜里下班回来不时踩到猪粪。路灯亮的日子就是最快乐时候,总哼着小曲回家。因此,每到晚上要回家心里默默祈祷路灯亮着。多少年过去,还想:有一盏指引你回家的路灯是多么幸福。”

  微博的篇幅有着严格的限制,只有140字,但是必须起承转合,一气呵成,胡坚笔下的民乐是这样灵动洒脱的:“如丝绸般柔情的江南丝竹,似空山鸟语般的箫笛,像春天惊雷般的锣鼓,把人们期盼春天的热情表达得淋漓尽致。一方水土,一方音乐,梦一样的江南,孕育梦一般的音乐。民乐像水乡的绿草,勃生在肥沃的土地。像江南人的呼吸,化作春风吹绿浩瀚涟漪。”(《春风行》)

  其实,微博里的画龙点睛,往往是其独具魅力的关键所在。看胡坚微博,特别注意他最后的神来之笔,经常会为之拍案叫绝,有时还会联想到印度作家泰戈尔的《飞鸟集》、黎巴嫩作家纪伯伦的《沙与沫》等作品,其韵味温和而富有哲理,简短而寓意隽永。《云和花》里:“蔚蓝的天空,花是地上的云,云是天上的花。风吹过,撒落的云,化作朵朵花,摇曳在蓝天下。纯洁的精灵,无论在树梢,还是在天涯,都会有自己温暖的家”;《谈诗歌》里更是感叹“物质缺乏,我们不缺诗歌;物质丰富,诗歌却像小鸟飞走,偶闻几声落寞回声”。这样的文字,难道不会一点一滴深入读者的心灵,而开出思想的花朵来?

  胡坚之所以在微博世界里潇洒地纵横驰骋,主要的一点,他是一个有情怀有担当的人。平日里,他与基层同志交流时,其真知灼见和连珠妙语往往赢得满堂喝彩。他的热诚、认真、坦荡,往往能够感染他人。有一件小事,《激情》篇中物理知识说错了,他马上在后面的微博里承认“本人物理知识太差”,并表示“今后引用要多个心眼”。编辑本书时,他将说错的和改正的微博原样保留,绝不文过饰非。这样一种写作态度,就决定了他的微博透出了真诚,体现了对网友的真情厚意,“传递真善美的正能量”。

  通读《微语者》,看到胡坚在完成自己的职业使命之外,另辟蹊径地开辟了一条与更多、更广受众有效沟通的新渠道,把党和政府的政策与声音,消化成为自己的思想和理念,再转化为独特的网络语言,在现实和虚拟两个世界里,传播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弘扬着“务实、守信、崇学、向善”这一“浙江人的共同价值观”。 胡坚提出过“心待微博”的说法,他说,“以心对待写上微博的每一粒文字是每个开博者的情怀与担当,因为把所有广播相串将是一部通透的心灵史”。我们期待,胡坚将会把这部通透的心灵史,在新的岁月里写上更加浓墨重彩的精彩一笔!

  (《微语者》,胡坚著,红旗出版社2012年10月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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