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楠 一张1.8亿港元的曾梵志《最后的晚餐》，将已然从2008年开始陷入低迷的中国当代艺术重新拉回大众的视线当中，同时也将尤伦斯男爵这个收藏中国当代艺术的西方藏家重新推上风口浪尖。正所谓“成也西方藏家，散也西方藏家”，在中国当代艺术的发展史（准确而言，是价格史）上，西方藏家成为一个不得不说的关键词。他们都是在中国当代艺术早期起步时给予了关注和支持，只是在中国当代艺术逐渐发展之后，他们对待中国当代艺术呈现出不同的态度。 1 “只藏不卖”的乌利·希克 作为公认的中国当代艺术最大藏家，乌利·希克这个名字如雷贯耳。自1985年至今，他已经收藏了超过200位艺术家的1300多件作品。1998年，他创立中国当代艺术大奖(CCAA)。1999年在塞曼主持的第48届威尼斯双年展上，由于他的大力推荐，中国当代艺术家的作品首次大规模在国际艺术舞台上集体亮相，使中国艺术在走向国际化的道路上迈出了非常重要的一步。而且，他收藏的大部分作品都存放和展示在他位于瑞士苏黎世Mauer湖湖心的城堡中。这些作品都是他自上世纪90年代开始，不断走访约1500位中国当代艺术家的所得。因此他被称为“中国当代艺术收藏界的哥伦布”并不为过。 “我是只买艺术品，从不卖艺术品。”这是他曾在接受采访时说过的话。的确，即使在2008年的经济危机，众多收藏中国当代艺术的西方藏家“抛售”手中存货的时候，即使当时的希克也损失不少，但是他也没有出售自己的藏品。而他手中的这批中国当代艺术品的最终去向就成了各方猜测的焦点。2012年6月12日时，乌利·希克忽然宣布，将自己收藏的1463件，保守估价为13亿港元的中国当代艺术作品捐赠给2017年落成的香港视觉艺术博物馆M+，并根据“部分捐赠、部分收购”的协议，M+同时向希克购入47件，共值2200万瑞士法郎（约1.77亿港元）的中国当代艺术作品。 2 “既藏又卖”的尤伦斯 喜欢“亲力亲为”去探访艺术家的，还有来自比利时的盖·尤伦斯夫妇。1987年尤伦斯首次的北京之行成为了他收藏中国当代艺术的起步。他周一到周五谈生意，周末就去拜访那些当时还尚未被熟知的中国当代艺术家们。让他惊讶的是，当时即使是很著名的画家，仍然屈居在小小的画室中工作，要和别人共用走廊尽头的公共浴室。但尤伦斯敏锐地发现，他们已从集体主义中解放出来，创作非常有活力。他买的第一件中国当代艺术家的作品是艾轩画的西藏小孩，“当时他是在25瓦的灯泡下作画。”1991年，他在香港认识了汉雅轩的掌门人张颂仁，在他的仓库中看到了许多中国当代艺术家的作品，一时兴起买了几张方力钧和刘炜的作品，自此之后便不停购藏中国当代艺术作品。 2000年后，尤伦斯夫妇退出家族管理的生意，专职慈善和艺术品收藏。两年后，尤伦斯在瑞士注册设立尤伦斯艺术基金会。2007年，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在北京798艺术区落成。这个配备三个展览大厅、一个礼堂，有咖啡馆、图书馆等设施的非营利性艺术机构，完全依靠尤伦斯的资助运营。为了让这个机构发展下去，自2009年尤伦斯开始出售手中的艺术品，从英国绘画大师特纳到中国古代到当代艺术都无一幸免。 2009年春，尤伦斯推出其于2002年以2530万元人民币从拍卖行拍得的宋徽宗《写生珍禽图》。上海的“法人股大王”刘益谦以6171.2万元接盘。尤伦斯当年在接受英国《金融时报》采访时表示，这是为了“提供资金支持UCCA的运转”。从2009年春拍至2010年秋拍的近两年间，尤伦斯出售的作品还包括陈逸飞的《踱步》、张晓刚2001年创作的《血缘大家庭系列》，套现金额累计达6.05亿元人民币。而在2012年4月的香港苏富比“尤伦斯当代艺术收藏”专场上，105幅作品全数拍出，总成交4.3亿港元，而且张晓刚的《生生不息之爱》也以7096万港元登顶当时最贵的中国当代艺术品。 3 “买就是为了卖”的萨奇 尤伦斯在高价位时出货，就会有人在高价位时入货，其中来自英国的查尔斯·萨奇就是其中一位。“我只是随着我的喜好购买艺术品，目的是要在展览会上炫耀它们。接着，如果我愿意就把它们都卖了，再买新的。我这样做了30年，到如今，大部分艺术圈里的人都已经有这个概念了。我卖作品，并不代表我已经改变了对它们的喜好，我只是不想永久性地保留所有的东西。”这是查尔斯·萨奇在回答如何选择收藏艺术品时的回答。 作为高价接盘中国当代艺术的其中一个操盘手，萨奇与美国人迈克尔·高德尤斯(Michael Goedhuis)和威廉姆·阿奎维拉(William Acquavella)一样都是中国当代艺术的高价趋利者。2006年9月，萨奇在一次采访中透露了其收藏中国当代艺术的意图。但他不像希克一样主动拜访艺术家购买，而是依赖一些熟知中国当代艺术的顾问进行收藏，比如曾任职红楼基金的宋佩芬和Emilie。另一购买渠道就是通过拍卖市场。 2007年，在英国菲利普斯拍卖行联合纽约藏家霍华德·法伯推出的“中国先锋·法伯收藏”专场上，萨奇以80.4万英镑竞得了张晓刚的《血缘》，并大手买进了数张重要拍品，顿时受到国内外当代艺术界的瞩目。同时也因为萨奇的入局，也让当时的中国当代艺术价格再一次攀升。但是2008年的全球金融危机让萨奇陷入了困境中，因此在各方考虑下，便出现了2009年香港苏富比秋拍的“萨奇专场”180件拍品的“低调出笼”。至此，萨奇与中国当代艺术的蜜月期也到此结束。 易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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