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虢国东迁考

 诸城郭氏图书馆 2013-11-07
      虢国为西周时期分封的同姓诸侯国,在周王室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文献记载中有东虢、西虢、南虢、北虢、小虢之称。周初有虢仲、虢叔被分封于二虢,即虢仲封于西虢,虢叔封于东虢。《左传》隐公元年杜注云:“弘农陕县东南有虢国城。”《水经注·河水》:“东城即虢邑之上阳也。”《汉书·地理志》弘农郡条下云: “故虢国。有焦城,故焦国。北虢在大阳,东虢在荥阳,西虢在雍州。”由上可知,西虢初封于雍,后改封于陕县上阳。所谓南虢、北虢,实际为一虢。至于小虢,则为西虢迁于上阳之后,留于雍地之虢,称为小虢。
据文献记载,西周初封虢仲于宝鸡一带名西虢,封虢叔于荥阳一带名东虢;平王东迁,西虢随之迁于三门峡市之地,并于公元前655年被晋所灭。上村岭虢国墓地所出遗物,形态变化不大,可见时代是很接近的。上村岭以南的李家窑遗址,已基本可推定即为此虢的上阳故址,文化层堆积不厚,可见延续时间也长。无论是墓地所出遗物或是遗址文化层所出陶片,皆属一般所推定的两周之际的东西。这些现象,都和古籍所载虢仲的西虢东迁于此的史实相符。
然而,随着近年来三门峡虢国墓地的新发现,对这个墓地年代的认识,仍存在着西周晚期、两周之际和春秋初年三种不同的说法。三门峡虢国墓地始葬年代的确定,直接影响到对西虢东迁时间和原因的判断,在西周史的研究中有着重要意义。
一、西虢东迁的时间
据文献记载,虢仲、虢叔为周文王弟,分别被封于今河南荥阳与陕西宝鸡。封荥阳者史称东虢,封宝鸡者史称西虢。东虢国于公元前767年为郑国所灭。西虢国于幽五七年(公元前775年)占据了今三门峡市一带的焦国,在晋文侯杀携王(公元前760年)之后举国东迁至焦国故址。因为东迁后的虢国横跨黄河两岸,在河南南岸的三门峡一带称为南虢,在河北岸的山西平陆一带又俗称北虢。其实二者都只是东迁后虢国的一部分,于公元前655年为晋国所灭。而宝鸡一带的虢地遂为戎狄所占,史称小虢,于公元前687年灭于秦国。
我们知道,周夷王时的虢季子白盘在清道光年间出土于陕西宝鸡虢司川,厉王时的虢仲鬲近年出土于陕西岐山县京当乡,说明至迟在厉王初年西虢尚未东迁。我们从该墓地出土器物的整体判断,可以断定它的始葬年代当在西周晚期。而M2009大墓中的“虢仲”,就是辅佐周厉王南征淮夷、酿成国人暴动、被史书称为嬖臣的虢公长父。他的埋葬年代当在周宣王初年,约当公元前820年前后,M2001大墓中的“虢季”就是周宣工时的贤臣虢文公。也就是说,只有西虢东迁此后,才能把虢公长父和虢文公等虢国贵族埋到这里。
西虢东迁的时间,还能从西周晚期西虢周围诸国的消亡和分封得到佐证。郑井氏是分布在今陕西凤翔、宝鸡地区的著名国族。厉王时期西虢强大。曾占有郑井氏的大片领土,故亦名郑虢。从金文资料看,“奠(郑)井国衰落于厉王时期,而到宣王后期即已灭国”,说明此时郑地已被他族占有。而书桓公恰是在这时被分封于郑的。《史记·郑世家》载:“郑桓公友者,周厉王少子而宣王庶弟也。宣王立二十二年,友初封于郑。”这是因为厉、宣之际,郑井氏和西虢屡遭戎狄侵扰,都己被迫东迁。此时的周王室己处于风雨飘摇之中。郑井氏故地已成为抗击西戎的前沿阵地。周宣王为加强抗击西戎的力量,封其弟友于此,镇守西陲,是合乎情理的。西虢本西周强国,曾占居郑地,若此时尚未东迁,宣王焉有封其弟于郑地之理!
三门峡虢国墓地作为埋葬国君和贵族的公墓,它的起始年代及延续时间应与虢国的都城相一致。50年代和90年代的虢国墓地的考古发掘都表明,三门峡虢国墓地最早的墓葬为西周晚期的宣、幽时期,这也就是说三门峡虢国正式起始时间是厉、宣时期。由此推测,西虢东迁的时间,当在西周晚期的厉、宣之际。
二、西虢东迁的原因
(一)周王室的东部空间、经济、制度和文化吸引着周族
东方广阔的空间、发达的经济、先进的制度和优秀的文化犹如一块强烈的磁石吸引周族。早在岐山周原到周文王、周武王时期的丰、镐,就显示出周族躯体内涌动着向东的欲望,东方发达的政治制度、经济与文化的巨大魅力驱动着周文王向东经略,在条件成熟的时候又促使周武王毅然兴兵东进。周武王克商,周族的东进发展进人了一个全新的阶段,西周的统治重心的和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呈现出一种大规模东移的趋向。
(二)周王室偏居西部的弊端
辽阔富饶的中国东方对偏居于西部陕西的周族有着无限的吸引力,“三监”之乱使周王室深切地感受到宗周镐京偏居西部的弊端,进一步刺激了向东开拓的激情。东夷是居住在今山东半岛若千国家或部组的总称。虽然西周早期齐、鲁在这一地区的建立把他们置于周人的军事和政治控制之下,但由于根深蒂固的经济、政治、文化冲突不是短时期内就能消失的,东夷的反抗并没有停止。东征胜利后,为了周王朝的长治久安。西周君臣遵循周武王的遗愿在今洛阳一带建立东都,作为统治东方的政治、军事中心。周成王五年,周公旦亲自坐阵指挥营建洛邑。在今洛阳西工区建立王城,作为西周君臣的的政务中心;在今洛阳白马寺一带筑修成周,驻守成周八师,迁徙殷顽民定居洛邑附近。《左传》昭公三十二年说:“昔成王合诸侯,城成周,以为东都,崇文德焉。”根据有关金文记载,洛邑建成以后,周成王、周公旦和后世的周天子经常留居于王城、成周,并在此建立王官、太庙。洛邑的成功营建和东方统治中心作用的发挥,是西周王室政治、经济和文化重心东移战略举措,充分显示了西周君臣统治东方广土众民,吸取东方各种优秀成果的决心。作为周王室最重要畿内封国的西虢紧随王室的东移步伐,很早就出现了东渐的倾向。
(三)周王室受俨狁的侵扰
西虢东迁的原因应是俨狁侵扰的结果。俨狁(亦名犬戎,后称匈奴)本是宗周西北的戎狄部落。他们从事游牧生活,能骑善战,经常对周人进行侵扰和掠夺。自西周中期以降,随着周王室统治势力的日益衰落,特别是周厉王时位于东南方的淮夷大举入侵,位于西北方的俨狁便乘机向周人发动频繁进攻。《诗·小雅·采薇》说:“靡室靡家,俨狁之故;不遑启居,俨狁之故。”这说明当时俨狁的人侵给周王室的统治构成了极大威胁。西虢的地望与俨狁相邻,正是俨狁人侵周室的必经之路。因此,史书所载懿、夷时期命虢公率师北伐犬戎是合乎情理的。正是鉴于这种特殊情况,灭殷后西周王室驻守朝歌的军队殷八师,其主要任务就是为了对付东夷和被征服的殷人。
厉、宣之际周王室与俨狁的斗争,在古文献和金文资料中有大量记录。《史记·秦本纪》载:宣王四年(公元前823年)“西戎杀秦仲”,事后宣王命秦仲之子庄公等五人率师讨“伐西戎,破之”。西戎即犷狁,秦应公名其,即不其簋的作器者。不其簋铭:“严允广伐西俞(隅),王命我羞迫于西,余来归献擒”。根据西周金文和有关文献资料,周成王时期的征东夷之战是一场规模较大的战争,虢城公遣作为高级军事将领在这场政府战争中战绩辉煌。这场征伐战争不仅构成西虢的军事重心东移,而且使西虢人通过战争这种特殊方式与东方人进行了综合性的交流与融合,从精神、心理和文化上强化了他们随周王室逐渐东移的意向。
(四)周王室东部(三门峡)特殊的地理位置和优越的自然环境
西虢在东方的军事活动是一个较长的过程。在当时条件下,长期的大规模远距离战争是非常艰苦的军事活动,特别是频繁的军事活动,非常需要一个能够提供军事装备、军需供给、兵源补充和军队休整的综合性基地。这个基地的战略位置是需要认真选择的。它必须位于西虢通往东方的主要交通干道上,宗周的东部。在宗周东部的交通干线上分布着两个重要的东方基地,一个是洛邑的王城和成周,另一个是荥阳的东虢。从成周到荥阳不足90公里,成周与东虢处于交界状态,再加之其间为丘陵起伏、沟壑交错的邙山,在这环境不好的狭小空间中很难找到一块适宜于西虢所需要的综合性基地。因此,西虢的综合性基地只能选择在成周以西和宗周以东。从宗周到洛邑王城大约有400公里,其间有潼关、函谷关、崤关三大关隘,其中潼关偏西,距东方过远;崤关偏东,离洛邑王城偏近,而位于函谷关与崤关之间的三门峡上带则是上个理想的地方。三门峡位于东西交通要道上,西有函谷,东有崤关,南为熊耳峻岭崇山,北是滔滔大河,在地理上形成一个可逆可出,易守难攻,但又自成体系的独立单元;三门峡、平陆位于宗周和洛邑之间,距宗周镐京与洛邑的距离大致相当,三门峡虢国、洛邑的空间格局非常类似于西虢、宗周的空间格局。三门峡、平陆雄居大河两岸,扼守函谷关、崤关要冲,平陆位于大河南岸,控制黄河渡口,西可防戎狄之变,东可随时听从洛邑调遣;三门峡一带地形多样,河流众多,黄土层深厚,非常适宜于当时的农业生产;在三门峡一带的地壳中,蕴涵着丰富的矿产资源;其中的铜矿和铁矿在当时具有很大的现实意义。由于三门峡特殊的地理位置和优越的自然环境,无疑是西虢东方综合性基地的最佳选择,是一个理想的长期在东方活动,向东方用兵的基地。因此,可以进一步推断,或许这就是《汉书·地理志》和《水经注》所说的三门峡南虢与平陆北虢,很有可能就是西虢举国东迁以前领有的东方综合性基地。
西周早期西虢东移是历史必然。所以说早在成、康时期西虢就随着西周王室统治重心的东移而经常活动于东方,并且在王畿的东部领有另外一块封地。西虢作为西周王室宗法关系最近的畿内封国,其活动重心伴随着周王室统治重心的东移和军要东征,西虢也不得不把更多的精力与国力投向东方。西虢的向东方的投入,开始只是精力与国力,后来因褒奖赏赐有了位于东方的封地。长时间的东方活动使西虢逐渐产生了东方情结,对东方的政治、经济和文化有了浓厚的情趣,为而后虢国的东迁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三、西虢东迁的过程
西虢在厉、宣时期东迁三门峡不是一种偶然的历史现象,而是西周建立以来政治、经济、军事、文化发展变化的结果,也是周厉王、周宣王时期整个内外形势格局的变化的直接产物!
(一)西周初期
西周早期,周族的经济水平、政治制度和文化发展程度远远高于周边地区各个民族,军事力量也占绝对的优势,再加之西周王室正处于生机勃勃的上升阶段,周王室与周边地区各个民族既有交往,又有冲突,但基本上是处于相对优势状态。《史记·周本纪》说成康之世“天下安宁,刑错四十余年不用”。早在西周王朝建立之日起,其政治、经济、军事和文化等方面就呈现出重心东移的倾向。周公东征、营建洛邑、成周设立卿事寮、分封东方诸侯、东方诸侯的长足发展、征伐东夷的战争等,无不反复地表现出强烈的东进势头。始封于陕西宝鸡的西虢,是用王室西方的重要屏障,又是西周王室的重要军事力量,而王室则是西虢强有力的依托,两者相辅相成,相互支撑。西周早中期,王畿千里,周天子自身军事力量强大,而分封于各地的诸侯则相对弱小,周天子对诸侯封国握有生杀予夺之权,诸侯国之君要定期朝见周天子,定量纳赋进贡,军队随时听从调遣助征。如果诸侯图不从王命,周天子可削减爵位,更立国君,乃至于撤封。西周早中期周天子的无上权威,为西虢在陕西宝鸡的生存与在东方的发展创造了得天独厚的条件。作为周王室最主要畿内封图的西虢,其活动经略方向也不得不伴随着王室统治重心的东移。西周王室与西虢活动重心的逐渐东移,为厉宣之际的西虢东迁奠定历史基础。
(二)西周中期
西周中期以后,各个封国诸侯国渡过了艰难的立图创业阶段,走上了独立发展的道路,周王室的综合力量和周天子的权威和对诸侯封国的制约力却在逐渐下降,而与周王室相为支撑的西虢也随之走上了下坡路,由于地方势力和周边地区各个民族的发展进步和西周统治者不正确的民族政策,周边民族与周王室的矛盾加剧,军事冲突不断发生,特别是西北地区的犬戎、南方的荆楚和东方的淮夷频繁进犯侵扰,严重地威胁着西周王室的安危。周昭王十九年,昭王“南征而不复”,失去了对南方的控制;周穆王为了解除犬戎的威胁,西征犬戎“得四白狼,四白鹿以归”(《国语·周语上》),但却带来了“自是荒服者不至”的后果,严重损害了周王室的声誉,恶化了周与西方、西北方民族的关系。周夷王时期生活于西周北部和西北部的猃狁大举东侵,侵入“洛之阳”,在虢季子白等将领的奋力反击下方才解除了威胁。从而加快了西虢从西方向东方转移的进程。
(三)西周晚期
西周晚期,我国进人气候干旱期,关中自然灾害频频发生,大旱持续多年。《诗经·小雅·雨无正》记载周厉王时的旱情说:“浩浩昊天,不骏其德。降丧饥谨,崭伐四国。”打《太平御览》引《史纪》曰:周厉王“十四年大旱,火焚基屋,伯和篡位,秋又大旱”。《随巢子》围:“厉幽之时,天旱地拆。”《通鉴外记》云:“二相立宣王,大旱。”《帝王世纪》说:“宣王元年,天下大旱,至六年乃雨。”旷日持久的旱灾,给以农为本的周人和其统治集团带来了多方面的问题。原来赖以生存的土地颗粒不收,人民因生活困苦而汹惧不安,统治集团因社会问题复杂和财政困难而内部予盾尖锐。在人类征服自然,抗旱救灾能力很有限的西周末期,他们除了祭天祈雨之外恐怕是再也拿不出其他妤的办法了。
天灾固然可怕,但更可怕的是天灾与人祸的交织。周厉王本来就是一个暴虐昏庸之君,再加之虢公长父和荣夷公的唆使误导。致使本来就已经尖锐化的各种矛盾迅速激化。在虢公长父和荣夷公的纵容支持下,周厉王垄断山林川泽之利,断绝平民生路,又命令卫国的巫人限制人民的言论自由,最终导致国人暴动!厉王奔彘,而虢公长父也因此被列这次政治事件的罪魁祸首,甚至将其称为“虢公长父之难”。《苟子·成相篇》说:“上雍蔽,是失辅势,任用谗夫不能制。孰东长父之难,厉王流于彘。”王先谦注曰:“孰或为郭,卢文曰:‘案古郭虢字通,郭公长父《吕氏春秋·当染篇》之虢公长父也。”厉王奔彘不仅使虢公长父失去了王室的依托,而且还使长期依附于周王室的虢公长父政治声誉急剧下降,陷人了前所未有的困境,丧失了在陕西宝鸡西虢封地继续生存的政治基础。
厉宣之际,生活在淮河流域的淮夷也大规模内侵,深人到伊洛水流域。为解除南淮夷危机,周厉王率虢公长父亲征,虢仲德铭文记载这次战争说:“虢仲与王南征,伐南淮夷。”《竹书纪年》也记载:周厉王三年。“淮夷侵洛,王命虢公长父征之,不克”。南淮夷战争耗费了西周王室和西虢的大量精力、财力、物力,削弱了它们的军事实力,军事上的失利带来多方面的被动,使西虢统治集团再也无能力继续经略内外环境都非常恶劣的西虢了。西部、西北部周边民族一的大举人侵,威胁到宗周镐京和分封在陕西宝鸡大散关附近的西虢,使其外部环境恶化到不迁徒就得灭亡的境地。
总而言之,西周早期开始的王室统治重心逐渐东移,致使西虢之君长期活动于东方。由于军事等活动的需要,西虢通过周天子的赏赐还在东方领有一块作为综合性基地的封地。从各方面的情况分析,西虢的这块东方封地位于河南三门峡和山西平陆一带。西周末年的厉、宣时期,政治、经济、军事形势格局的变化和连年的旱灾,在抗旱无门,祈雨无效,内部各种矛盾的激化,外部各民族的大举入侵和淮夷战争的军事失利的情况下,西虢与西虢之君的出路就只有迁徙了。迫使西虢不得不忍疼放弃经营多年的西虢而举国东迁到河南三门峡和山西平陆一带。
在陕西宝鸡政治、经济、自然环境日益恶劣的情况下,厉、宣之际西虢东迁虽然是出于无奈,但又不失为一个的英明决策。东迁有效地避免了灭亡的命运,凭借三门峡、平陆优越的地理位置和适宜生存发展的串然环境,以及以前在这里奠定下来的政治、经济和文化基础,为西虢的继续生存,再图发展寻找到了新的空间;西虢来自陕西的西部,长期与西部、西南部少数民族的文化,它的东迁不仅带来了那里的文化,架起一座西方文化交流的桥粱,而且在三门峡建起了一座文化宝库;西虢的东迁,宗周的西部大门洞开,宗周直接暴露在西部、西南部少数族面前,致使王室在与他们的冲突中失利;西虢的东迁,改变了王畿内的封国格局,在王城、成周之西建立了一个新的防护屏障,为后来周平王东迁做了政治、军事准备。
西虢举国东迁是一个复杂的历史渐变过程,虽然因资料的限制暂时无法知道这个过程的具体情况,但它应该与西周末期郑国东迁的方式相接近,先“寄帑与贿”等国宝重器于三门峡,然后东移的力度逐步加大,速度逐渐加快,到厉、宣时期东迁完成。
主要参考书目:
(1)《虢国墓地发现与研究》,王斌,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0年
(2)《三门峡虢国文化研究》,张彦修,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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