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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换言之翻译教程笔记于海涛

 昵称14481091 2013-11-12

对等(equivalent)只是一个相对的概念,不对等才是绝对的,完全的对等是不存在的。
第一章:前言
●每个行业的教育大都可以分为两种,职业教育和学术教育,分别侧重于实践和理论。理论虽不确保实践成功,但它使得实践中出现的意外情况最小化,能让理论应用者更具信心,为推动自身学科发展奠定基础。悉数历史,翻译学还很年轻,从未获得过诸如医药或金融等学科的殊荣,连译者自己都不确定翻译到底是“艺术”还是“活计”,甚至有人漠视理论,靠长久的实践练就高手,翻译人员到底是学者还是技工?无论如何,翻译学若要发展壮大绝非只是靠直觉和练习,应当理论与实践并重。近些年来,语言学的发展为翻译学提供了理论依据,本书试图以语言学的某些论点作依托为翻译实践提供理论支持。
●本书层次由低到高,由浅入深。部分例证及回译文。
第二章:词汇对等
●如果语言只是对于世间万物的命名,那么一种语言一定对应于另一种,但事实并非如此,语言之间千差万别,各个语言都用自己特有的方式来组织(articulate and organize)语言,理解概念。本章讲述翻译时找不到对等词的情况,但在此之前有必要先了解一下什么是词(word)。词是语言的最小单位(the smallest unit),是两个空格之间的字母组合,但词并不是最基本的意义单位(the basic meaningful element)。词与意义之间并不具有一对一的关系,如rebuild,由两个基本意义re和build构成。学者们把意义细分,得到最小的意义单位——词素(morpheme),一个词可能含有多个词素。
●词的词汇意义(lexical meaning)被当做词的特有价值,或者词的“个性”。为了便于分析,Cruse提出了一种分析意义组合的方法,他将意义分为四种:命题意义(propositional meaning),表现意义(expressive meaning),前提意义(presupposed meaning),激发意义(evoked meaning)。命题意义指一个词的现实的具体的意义,比如shirt就“是”指“上身穿的较单薄的衣服”,而“非”指“袜子”。表现意义指说话者的“感受”,而非“所指”,不具有“是非”的判断标准,如“别再抱怨了!”,只是一种感受,没有本质上的“是不是(指*)”的区别。有些词可能具有相同的命题意义和不同的表现意义,如famous和notorious的命题意义都是well-known,但后者带有贬义。一个词可能同时具有命题意义与表现意义,如:whinge(不停地抱怨),“不停地”与“抱怨”。只具有表现意义的词语可以省略,如:他仅仅赏给我一个铜子,“仅仅”可以省略。前提意义出现在共现约束(co-occurrence restrictions)之中,共现约束包括:①选择性约束(selectional restriction),如“凶猛的”应该修饰一种“动物”,而不是一只“铅笔”等等;②搭配性约束(collocational restriction),汉语中我们说“违反法律”,但是英语却说“打破(break)法律”。这两种约束的区别有时又不是那么明显,如“人在江湖飘”。激发意义出现在方言(dialect)与语域(register)当中。方言是某个语言群体(a community of speakers)经常使用的一种语言变体(a variety of language),具有地域性(geographical),时代性(temporal),社会性(social),如,“电梯”一词,美国人多用lift而英国人多用elevator,“肉”一词,在旧时的英国,上层社会使用“pork”,下层社会使用“meat”,语域是语言的使用者认为在某种特殊的环境中(to a specific situation)应该使用的较为合适(appropriate)的词语,由交际(discourse)的实地性(field)(如,是在“谈论手术”还是在“做手术”),交际双方的相互关系(tenor)(如,妈妈一般不会对儿子说“我在想,您是否能帮我个忙”),和交际模式(mode)(如书面语中经常出现rebuild而口语大多是build again)共同决定。总之,译者一定要确保自己的作品符合预期受众(prospective receivers)对于语域的期望(register expectation),如,“歼敌数十万”说成“数十万敌人牺牲”,就完全是个笑话了。以上四种意义之中,只有命题意义是在传递表达信息的真实性(truth or falsehood),而其他三种都只是在具体的语境中起“修饰”作用,“糊化(blur)”意义,因为“语言的本质”便是如此。
●在具体语境里也只能“适当地”使用某些策略来达到对等。Palmer认为“语言并不是要表达真实世界,而是用来表现该语言的使用者所关注的事情”。每种语言都有许多义域(semantic fields),大多数语言的大多数义域都有相同之处,如几乎所有语言都有表达空间,距离,大小,情感等等的义域,每个义域之下又有多种词集(lexical sets),这些词集又各有分支(sub-divisions),如义域“温度”下面可能又包括词集“冷”,“凉”,“暖”,“热”等。大部分的词其实并不能简单地一概归为某个具体的域,如she is hot和it is hot中的“hot”。义域的结构(hierarchy)从一般(superordinate)到具体(hyponym),结构越复杂,给翻译造成的难度越大。
●常见问题:①源语言文化中特有的概念(culture-specific concepts):如,英语中的privacy一词对于很多其他文化背景中的人或许难以理解;②目标语文化能理解但没有具体的词与之对应(not lexicalized),如,阿拉伯语没有英语中standard所指的词,但是每个人都能理解;③源语言中的某些词意义极为复杂(semantically complex),如,汉语中“中秋”指“每年农历八月十五晚上亲人团聚吃月饼赏月”,但英文中却很难找到对等的词语,而英语中的fetch,汉语很好解释,但就是缺少这个词与之对应(“去取”?);④目标语与源语言对不同意义的区别(make different distinctions in meaning),如:“下着雨,他出去了”。对于印度语作为目标语翻译来说则有讲究,会依据“他是不是知道下雨”而翻译成不同的句子;⑤目标语缺少高级节点(superordinate),例如,俄语中虽有类似“器材,用具”等概括性词汇,但没有“设施”可以把这些词高度抽象出来;⑥目标语缺少具体的词(specific terms),如汉语中“毒药”一词分门别类有许多种,“鹤顶红”,“麻弗散”等等,英语中则没有;⑦自然(physical)与人际(interpersonal)视角(perspective)的差异,如give在日语中根据给予者与接受者的不同而有很多形式;⑧主题意义相同,表现意义不同,如“你是来踢馆的吗?”中的“踢”,在英语中可以有kick与之对应,但前者含有“蓄意破坏”的意义;⑨形的差别,如kisser与kissee在汉语中几乎没有这样成对且相似的词语;⑩使用频率(frequency)与目的(purpose)不同,如,英语说I am going out在汉语中一般不说成“我正在出去”;⑾源语言与目标语中外来词(loan words)的意义差别,如sympathetic在英语和法语中分别指“可悲的”和“令人怜爱的”。——这样说来,不对等的词语其实很多,遇到这些词语的时候我们要尽量地把他们最大限度地呈现在译文中,而不应该孤立地分析每一个词,这样会使读者摸不着头脑,不知所谓。
●对策:①使用更具有概括意义的词(a more general word)(润发100年->wash and protect your hair for 100 years);②用更加中性(more neutral)与更不具有表现意义(less expressive)的词语(他便与这厮扭打在一起->this man);③在一些对细节要求不高的文段中使用文化内涵互换(cultural substitution)(玉皇大帝请来佛祖将妖猴拿下->Zeus);④使用外来词(loan word)或者加带注释(explanation)(由于多元文化的不断渗透afternoon tea已逐渐被大部分人所理解,但是对于文化程度尚不太高的人来说可能难以琢磨,我们直接将其翻译成“下午茶(英国人有喝下午茶的习惯)”,顾名思义也就是“下午喝的茶”,加之上下文如果提到“英国”,自然而然人们就会这样理解“下午茶应该是英国文化特有的习惯”);⑤用相关词语(related words)释义(paraphrase)(pandas may be related to bears->熊猫可能和熊有亲属关系);⑥用非相关词语释义(most accessible to human->人类最容易进入的);⑦略去不译(omission)(可以省去一些“不好处理”但是又“无关紧要”的词语);⑧穿插一小段图解、例证、说明(illustration)。

第三章:词层之上
●许多词总是以“一定的规则”相连(co-occur)构成篇章。不同语言之间,词语组合的方式也各有不同。意义组合(lexical patterning)主要包括两个内容:①搭配(collocation),②习语和固定短语(idioms and fixed expressions)
●搭配:“盖房子”,“写文章”,我们并不乱胡搭配词语,因为我们“不那么做”。这与命题意义有“一定关系”,但又“不完全相关”。如,英语通常讲pay a visit,也有说make a visit,但很少有人说perform a visit,更不会说carry out a visit,尽管make,perform,carry out在某种程度上意义相近,这说明,即使互为近义词的一组词语都有各自不同的搭配。然而,即使同一个词的不同形式也会具有不同的搭配,如我们一般不说“可以遵守的规则”。如此看来,搭配的原则似乎具有任意性(arbitrary),对于所有语言都是这样。如英语说“接生”为“to deliver a baby”阿拉伯语则说是“to deliver a woman”,因为二者描述事件的方式不同(different ways of portraying an event),这是不同的文化环境下的不同生活体验所导致的。越是普通(not specific)的词,越是含义丰富(the number of senses)的词,可选的搭配范围(range)越大,反之则越小。各个词语都在不断地吸收其他可选的搭配词,为了表达新的意义,我们在不断地“创造”新的搭配方式,有些只是微弱地调动了搭配范围,而有些则令人注目,我们称之为“标记性搭配”(a marked collocation),如歌曲《东风破》中的“一壶漂泊”。搭配原则又与语域密切相关,如日常生活中我们说“丢掉记事本”却在电脑上见到“删除记事本”。不同语言不同语境中的不同搭配可能使得同一个词具有各种不同的意义,如dry voice中dry的意思是cold,又如run a car在英语中表示“拥有一辆车”,而在希腊语中表示“车开得很快”。正是源语言与目标语中不同的搭配规则才使得翻译工作举步维艰,主要问题如下:①译者难以跳出源语言代入感强烈的文本结构(the engrossing of source text patterning),不知不觉地就被误导了,解决方法:隔一段时间之后再回头看看自己的翻译手稿;②受母语中相似搭配的影响而误译(misinterpret),如,to pull one's leg被译成“拉后腿”;③“信”(accuracy)“达”(naturalness)难两全?源语言与目标语中相匹配的结构未必传达完全相同的信息(do not map completely),那么,如果当前信息对于整体意义的贡献并不大则尽可以舍去以使译文更加地道和易于理解,因为语篇的行文是否自然是读者判断一篇译文好(smooth)与坏(clumsy)的“根本依据”。如these pandas are really crowd pullers,在汉语只能说成是“熊猫吸引(而非‘拉’)了大批的围观者”。又如,“oily charm”在英语中意为“善于拍马屁阿谀奉承的人”,有人译为阿拉伯语的“false charm”,则表示“乍一看很漂亮却不耐看的人”(我将其译成汉语的“油嘴滑舌”)。④文化特有搭配(cultural-specific collocations),如lesser-known,鲜为人知的,在俄语中该词被视为是一种冒犯,较少使用;⑤原文中的标记性搭配(marked collocations),有时在译文中适当使用引号来标注一些特别的搭配,也是有用的,“—你这个小人! —我是小人,你是大人吗?”->“you ‘small’ man!”,“I am ‘small’,are you‘big’?”。综上所述,每个词都有自己的搭配指数(a certain tolerance of compatibility),每种组合都有自己的独特意义(carry meaning),它们也可以是自身所在文化所特有的。
●习语和固定短语:一般来说,搭配的自由度(flexibility)很大,但某些词必须和其他词语搭配一起才会有具体的意义,如dry hair意为“头发很干”,而dry cow意为“不产奶的牛”。与之相反,习语和固定短语几乎没有变化,除非是在文字游戏当中(a play on words),如“一网情深”。它们的意义简洁明了(transparent meaning),但是整体意义又不仅仅是所有单词意义的简单叠加(more than the sum meanings of its words),但是它们中的有些又能表现出一定的活性,有句谚语,pass the buck意为“不负责任,踢皮球,相互推脱”,曾有位BBC播音员说出:there is too muck buck passing,当然,一个“外国人”几乎很难察觉到其中的妙用,有人建议说,“译者应该只翻译与其母语相关的东西,否则就很难确保其质量”。要正确翻译习语首先应该认识到它“是一个习语”,当然这并不简单,有几种方法来辨别:①严重违反客观事实(violate the truth),如it is raining cats and dogs,storm in a tea cup;②结构反常(ill-formed)如blow someone to kingdom come;③以like或相似意义的词开头,如like water off a duck’s back。总之,意义越奇怪越容易被发觉。但有时它们又具有很强的误导性,如I went out with Kathy last night,被翻译成“我昨晚和凯西出去了”,但实际上,此句的意思为“我昨晚和凯西瞎搞/睡觉了”,更甚者源语言和目标语有极为相似(close counterpart)的习语,意义却截然不同(totally different),如to pull one’s leg与汉语中“拉后腿”貌似相当,但前者的意思是“逗”,如“阿姨逗我说妈妈不要我了”,“我逗她玩呢”。发觉并理解好了源语言中的习语和固定短语,翻译就可以开始了。翻译过程中可能会遇到的困难之处:①找不到对等(no equivalent),源语言和目标语有不同的表达方式,但是很多文化特有词都有对等(English:carry coals to new castle VS Germany:carry owls to Athens表示“多此一举”);②源语言和目标语言有相似的表达,但使用的语境(context of use)完全不同(English:to sing a different tune VS Chinese:唱对台戏,前者表示“出尔反尔”,后者通常表示主张不同。又如take somebody's shoe意为模仿别人,而汉语“穿小鞋”意为“暗中破坏”);③一语双关(literal and idiomatic)更难翻译,如,女老师问男老师,“孩子们都走光了?”,男老师回答“嗯,走—光—了,哈哈”;④即使找到相对对等的习语,但因为使用的习惯(convention)、场合(context)、频率(frequency)不同,也会有失译文质量。对策:①尽量寻找同形(similar form)同意(similar meaning)的习语,如fall in love with someone->和**坠入爱河;②无法完全对等则舍去同形(dissimilar)保证意义相近,如feel very much at home->十分自在;③释义(paraphrase),如it is raining cats and dogs->倾盆大雨;④如果一些习语很难翻译而又不是那么重要,则可以略去(omission)不译;⑤补益(compensation),略去此处,在其它地方补足其所起到的功能。
第四章:语法对等
●除了词汇(lexical resource)之外,语法系统(grammatical system)也是影响我们思考和表达自身经历的重要因素。曾经,希腊的哲人认为任何语言都包括数量(number),性别(gender),人称(person),时间(time),语态(aspect)等等这些基本概念,可事实并非这样。
●语言搭配的所有现象几乎都可以从语法(grammatical)和词汇(lexical)的角度来解释,语法选择是强制性的(obligatory),词汇选择是选择性的(optional),它们都在随时间而变化,但是前者的变化速度要比后者慢很多很多。语法包括两个分支,词形学(morphology)和句法学(syntax),分别研究词和句子的组成规则。英语从词形的角度来区别man和men,而汉语则大多从语义上来区别这种关系,例如在汉语中表达my book和my books都是“我的书”,而想表达复数的时候只有附加词汇(lexicon)“几本”来表达。西班牙语甚至对于普通的物体都分为阳性(masculine)和阴性(feminine)。英语和汉语中所说的“我们”有很多种情况:你,我,他;你,我,但不包括他;不包括你,我,他。时间包括两个概念,tense和aspect,前者包括过去,现在,将来,后者包括完成,进行,即将完成。语态Voice包括主动,被动等等,而所有这些,在各个语言之中都不尽相同。
●各个语言所具备的语法功能不尽相同,这也导致源语言译成目标语时困难重重,如Yana语中有专门描述物体形状的语法类(grammatical category),Amuesha语中有根据所描述的主体是否依然活着而在其前加上某种前缀的语法类。以下具体讨论源语言与目标语缺乏某种语法类对应的情况:①数(number),译者要么略去(omit)与数量相关的信息,要么在必要时语义转码(encode lexically);②性别(gender),各个语言对于性别的区分不尽相同,有的语言只是名词代词才会有性别区分,如actor/actress,而有的语言甚至连动词形容词也有性别之分。有性别区分的语言之中,男性词大都带有主导性(dominant)和一般性(unmarked)的色彩,如history,chairman,但这些词正在逐渐地被代替为更加中性的(more neutral)词语,如s/he, chairperson。面对此种情况,唯一的办法就是绕开性别之分,比如变主动(active voice)为被动(passive voice)就能轻易解决目标语中宾语有性别之分的问题;③人称(person),不同语言中的人称代词可能会表达不同的社会价值(social values)和态度(attitudes),如汉语中的第二人称代词单数有两个,“你”,“您”,后者表达一种尊敬的态度;④时态(tense)和体(aspect),各种语言对于时态和体的着重点是不同的,如,Wishram语言会依据已发生的事情和当前时刻相隔时间段的长短又把过去式细分为四类,又如,日语中的现在时侧重于表达说者自己的意见,而过去时侧重于表达说者引用的别人的意见。⑤语态(voice),即主动(active)语态和被动(passive)语态,有些语言常用主动语态而有些则更喜欢使用被动语态,而不同的语态又可能会带来一些额外的效果,如,在日语中,被动态的使用会给人一种被迫的,不愉快的感受。
●不同的语言因其句法结构的限制会出现词序(word order)的不同,词序对于译文很是重要,它使得论点更加连贯。
●在进入下一章之前有必要简单了解一下“文本”(text)这个概念,“文本”区别于句子随机组合(a random collection of sentences)的“非文本(non-text)”,一篇好的翻译是以至少通读原文一遍的基础开始的。文本都有自己的组织特点,我们之所以将其作为语篇来看待,或许也仅仅是因为它就是以文本的形式出现,于是我们就将其作为一个单元来理解了。
第五章:语篇对等之主题结构对等和信息结构对等
●句子不是孤立存在的(not autonomous),它必定存在于特定的语篇(text)和环境(situation)之中。动态信息机制(information dynamics)的最重要功能就是以一种特有的方式(a desired manner)将句子与其环境相连接(link),使得信息在语篇中自然行进(flow)。这一章我们继续探索词序(word order)以及词序如何控制信息流(information flow)。文章的作者往往将单独的分句(clause)视作一条条的信息(message),线形结构(linear arrangement)在语篇中组织(organize)连接(links)和处理(process)信息进度(development)起到很大作用,使其连贯紧凑。可以以两种结构分析承载信息的分句:主体结构(thematic structure)与信息结构(information structure)。分析这两种结构有两种方法,韩礼德认为它们之间相互孤立但有时彼此包含,布拉格学派与之不同,倾向于把它们综合起来,以下作具体分析。
●韩礼德分析信息流的方法概览。韩礼德认为每个分句都可以分为两个部分:主位(theme)和术位(rheme)。主位既作为支点(orientation)承上(connect back)又作为起点(departure)启下(connect forward),术位负责充实(fulfill)主位,是说者所要表达信息的重点所在,它们分别回答了“关于什么?”,“怎么了?”的问题。如“(很显然,)(T1亚里士多德)(R1认为((T2地球)(R2是静止的)),((T3太阳)(R3绕着地球转)))”,从此句分析我们可以得出以下结论:①主体结构具有层次性(hierarchical);②连词或副词不具有命题意义(propositional meaning),因此主体结构分析不予考虑;③主/术位与主/谓语之间关联紧密(high correlation),似乎彼此切合。▲主术位理论的真正价值并不在于分析单个的句子(individual sentences),而是为信息流中一些重要领域的研究指明方向(shed light):①合乎语法性(grammaticality)与可接受性(acceptablity),“他走来了,那块蛋糕上写着‘你真棒!’,朋友们欢呼着祝贺他。”,这段话中的每一个分句都是符合语法的,但是却不免让人感觉奇怪(odd),因为每个分句都“各自为战”(stand on its own),分句的主位之间没有联系(disjointed),缺少支点(orientation),合乎语法性高但是可接受性低;②篇章的组织(organization)与发展(development),对于单个句子的主位选择确实无关紧要,但是整个语篇中全部句子的主位的选择却是“至关重要”的,它在组织文章结构(organize a text),提供信息支点(provide an orientation)时都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我们把源语言中的主题结构译入目标语时,若两者一致固然很好,若不一致,则必须舍弃源语言中的主题结构,以目标语自己的方式(method)行文(develop),确保给读者一种流畅感(a sense of continuity)。其实韩礼德的主题分析方法并不能适应于所有语言,如果是这种情况,不妨考虑布拉格学派的方法;③标记性(marked)与非标记性(unmarked),在韩礼德看来,主位选择(thematic choice)即是将某一元素(element),如主语,谓语,宾语等,置于句首(initial position)。主位选择总是有意义的,因为它是信息的起始点(departure),但其中的一些选择却相对来说“更有意义”,因为它们标记性(marked)更强。意义(meaning),选择(choice),与标记性(markedness)是紧密相连(interrelated)的概念,一个元素受限(obligatory)越少,选择性越多,其标记性越大,反之越小。如形容词必定要修饰名词,副词既可以修饰形容词也可以修饰动词,则副词的标记性就比形容词的大,因为它有更多选择(choice),可以用在其他地方。把某元素置于主位并不意味着它因此而具有了标记性,主位的标记性取决于构成主位的元素共同出现的频率(frequency)。标记的目的是为了突出(foreground)某一元素,将某元素放在主位是给予其位置上的(local)的暂时性(temporary)的凸显(prominence),而将某元素放在术位则意味着这是说者所言之物,是信息的核心。标记性主位有三种类型:ⅰ,前置性主位(Fronted Theme)(前置时间、地点修饰词,In china,recently,the book got great reputation;前置宾语、补足语,A great deal of publicity the book received in China;前置谓语,They promised to publicize the book in China,and publicize they did);ⅱ,指示性主位(Predicated Theme)(It was in China/the book that...);ⅲ,识别性主位(Identifying Theme)(What the book received in China was...)。▲对于韩礼德方法的评价:韩礼德坚持认为主/述位是由词语顺序(sequential ordering)来区分的,至少英语是这样,而其他学派则持不同意见,韩礼德的方法应用简便,布拉格学派的理论则复杂深厚。而且似乎我们的直觉(intuition)也认为主位应该就是在术位之前。当然韩礼德的理论也有诸多缺点:其一,主位未必就是句首的部分,虽然英语具有这种特殊的词序,但其他许多语言都不是这样的;其二,无法应用于非主谓宾结构(SVO)的自由词序(free word order)的语言分析。英语是主语突出(subject prominent),汉语是话题突出(topic prominent),汉语的句子往往是“主题-评论”式的(topic-comment),它们都巧合地符合主/术位结构,或许也正是基于这一点,韩礼德才提出了主术位分析法。▲主/述位的选择(thematic choice)是以说者为中心的(speaker-oriented),他想说什么,怎么说,那都是他的事,然而在信息结构(information structure)中的已知信息(given)和未知信息(new)却是以听者为中心的(hearer-oriented),已知信息是说者和听者交流的基石,听者以它为起点来理解说者表达的新信息。一般的非标记性(unmarked)结构都会把已知信息放到未知信息之前,即given-before-new原则,信息的表达越是具体清晰,句子的“尾巴”就越长(end-weight/focus)。口语中的已知和未知信息是通过语调(tonic accent/tonic accent)来标记(signal)信息重心(information focus)的,书面语则使用不同的句法结构(syntactic structure)来实现,从属结构(subordination)就是一种很好的选择,如:what he said is of great importance或It is from such customers that we got the feedback。弱化理论(attenuation theory)认为说者是通过弱化(attenuate)已知信息来凸显(salient)未知信息的,这种理论适用于大部分的语言。如何来辨别已知和未知呢?说者和听者都意识到(is conscious of)彼此的角色,说者把信息当作(assign)已知来表达,听者就也要在意识上把它当作是已知的,尽管事实上听者可能并不知情,如“对于他不把你当作朋友来看待这件事,我感到非常地生气!”。在英语中,标记性主/述位由元素顺序(element sequence)来决定,标记性信息结构(marked information structure)则通常由语调(tonic)(口语),斜体或标点(typography)(书面语)来指明,如:You like him ?非标记性信息结构把已知信息置于新信息之前,非标记性主体结构把主位置于述位之前,因此,显而易见,主位用于包含已知信息,述位用于包含未知信息,这或许就是布拉格学派理论的基础之一吧。
●布拉格学派对于信息流的观点:句子功能观(Functional Sentence Perspective)。布拉格学派对于主/述位和已知/未知信息的观点与韩礼德大相径庭,该学派最初着重于研究句法(syntax)和交流功能(communicative function)之间的关系,FSP有些复杂,并且甚至其学派内部也有几种不同的观点,尽管如此,FSP对于翻译者来说还是大有裨益的,它的支柱性理论(premise)是:交际的目的使得短语或句子的结构在不同的方面发挥(function)不同的作用,如:John has been taken ill,可以从侧重点的不同(John has been taken ill)而表达出不同的意义倾向。Firbas作为该理论的支持者之一提出了交际动态理论(Communication Dynamism),认为语言交流是动态的而非静态,信息元素“推动(push)”着交际由低动态(low degree)向高动态(high degree)进行。他还指出信息元素中有些是用来铺垫的(foundation-laying/context-dependent),如John has been taken ill,如果强调的是ill的话,那么"John"就是基础(foundation),它联系上下文的同时还构成了主位,与此同时他认为除主位外句子中还存在过渡(transition)和述位(rheme),过渡是用来连接基础(foundation-laying)和核心(core-consisting parts/context-independent)的,还是那个例子,has been taken就是过渡连接(transitional links)。韩礼德认为谓语属于述位,而布拉格学派的FSP理论则表示过渡对于主位或是述位的贡献甚至可以忽略不计,如John bought a new book,I (bought) nothing,并且依据上下文的不同将其归为主位或是述位的一部分,例如I bought a new book,如果提问分别是What did I do?和What did I buy?则buy分别被划为theme和rheme的一部分,当然,究竟问题是什么这都跟上文有很大关系。对于Firbas理论的总结:一个短句包含两部分:与上下文有关(context dependent)的基础部分(foundation-laying)和与上下文无关的(context independent)核心部分(core-consisting), 前者的交际动态度低,(a lower degree of CD)且总是处于主位(thematic),然而后者可能是主位也可能是术位(rhematic)。一个短句或许完全包含依赖于上下文的元素,在这种情况下,主位就是交际动态度最低的元素,而术位则是最高的。▲FSP中的线性修饰(linear arrangement)和主位状态(thematic status):主述位不是由相对位置(relative position)决定并不意味着句子顺序(sequential ordering)在交际功能中不起丝毫作用,Firbas认为CD是由许多由低动态向高动态过渡的元素实现的,由以下三种因素的交互来具体实现:线性修饰(linear modification)、语义结构(semantic structure)、上下文(context),后两者总是与前者同向或反向,且层次高于前者。▲FSP中的线性修饰和标记结构:FSP理论者认为句子的主述位和句子语序没有太大关联,在In China,the book received great reputation和The book received great reputation in China中,韩礼德将in china分别作为标记性主位与术位来分析,而布拉格学派似乎也尝试区分这种差别,尽管他们认为两句中in china都作为述位分析,但第一句的句子结构是标记性的,只不过这是一种“情感顺序(pathetic order)”,这样的顺序为句意增加了一个情感层(emotional layer),在原有信息的基础上强调了in china带来的情感因素。▲词序(word order)和交际功能(utterance function)的矛盾(tension):视语言本身而定,有的语言词序固定(fixed order),而有的相对自由(free order),许多语言学家都认为词序对于交际功能的影响很大,如,汉语是话题突出式(topic-prominent),英语是主语突出式(subject-prominent),如此,词序不同的语言互译便出现了很大困难,这是词序和交际功能之间的矛盾吗?▲最小化线性修饰的策略:改变语态(voice change)(例如主动与被动语态互换);换一个动词试试(change a verb)(It pleases me->I like it);名词化(nominalization)(They studied...->A study carried out by them on...);移位(extraposition)(In China,the book...)。以上这些策略有时或许难以实施,无论如何,笔者以为最好的策略莫过于丢下源语言词序不管,对照目标语的特点自行组句,换句话说,大多数的译者更侧重于目标语的句法规则而非源语言的交际结构,而这并不与信息流的自然原则相悖。总之,译者不可能总是循着源语言的主位结构(thematic organization)顺利前进,遇到困难的时候,则尽可以抛却其组织与结构不管,因为无论源语言想要以怎样的方式表达信息,那都是它自己的权利(right)!
第六章:语篇对等之衔接
●连接(cohesion)是一种将词汇关系,语法关系等等彼此相连(link)的网络(network),它是一种浅层次上的连接,它连接我们看到的具体的词和短语。韩礼德和hasan指出英语中的五种连接设备:所指(reference),替代(substitution),省略(ellipsis),连词(conjunction),词汇衔接(lexical cohesion)。
●语义学中的所指:把词和现实世界中具体事物连接起来。Mrs Thatcher has resigned,She announced her decision this morning(she->Mrs Thatcher)。每个语言中都有所指现象,英语中最常见的所指是代词。还有一种所指关系称为同指(co-reference),如Mrs Thatcher-The Prime Minister-The Iron lady-Maggie。然而许多语言并非同样频繁地使用所指,如:“近日,校长亲临教职工活动室检查指导工作,并看望正在活动的教职工,实地了解大家对前一段时间学校治理校区环境的看法。”。
●替代:“-I like movies –And I do”,省略:“Jack brought some apples,and John a package of banana”,这两种关系仅仅存在于语言形式的层面。大多数语言都会使用各种办法来避免含糊,防止“所指不明”。
●连词包括许多:additive(she loves me, and she loves my dog);adversative(she loves me, but she does not love my dog);causal(she loves me, so she loves my dog too);temporal(she loves me, then she loves my dog too);continuative(she loves me, now, she loves my dog only)。
●词汇连接包括两类:重复Reiteration(Boys can be very bold,look, the boy is climbing a very tall tree);搭配Collocation(My hair is tangled into a mess, I need a comb)
●我们翻译的时候不应该对于孤立的现象深入研究,而是要把所有关系构造成一个大的网络。无论译者遇到何种困难,使用何种方法解决之,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译文应该能充分自由地展现出词汇连接的紧凑感,减少冗余(redundancy)。
第七章:语义对等
●我们进入最引人入胜的一章。语义学(pragmatics)是实际使用中的语言研究,与具体语境有很大关系。
●连接(cohesion)VS 衔接(coherence):前者只是表层(surface)连接,用以连接篇章中的词和短语,后者则是表面篇章层次之下的意义连接。如:I bought a Ford, the car in my neighbour’s yard is red, red is my sister’s favourite color.这个段落只是表层相连却完全不具有内聚力。衔接并不是语篇自身的特点,它与文段的呈现方式,读者的理解能力,对于世界的认识(性别,年龄,种族,国籍,受教育程度,职业等等)有关,可能我们认为极具内聚力的文章却不能为他人理解。
●隐含(implicature):I went to the cinema. The beer was good.对于这两句话的衔接关系可以有以下两种类型的理解:“我去那家剧院,(那里的)啤酒不错”和“我去了那家剧院,(一切都糟透了,只有)啤酒不错”,Charles分别称之为补充性衔接(supplemental coherence)和解释性衔接(explanatory coherence),那么听者该如何理解这种暗含的意思呢?近些年来出现了“隐含”这一概念。Grice说过,“隐含是说者所言之物(means or implies)而非所言之言(what s/he literally says)”。我们对于文段的理解通常情况下都要比字面意思更深,如-shall we go for a walk?-could I take a rain check on that? to take a rain check意为one would accept an invitation later。Grice认为个体有两种方式来表达隐含意义(to signal an implicature):传统方式(conventional),如-shall we go for a walk?-Since you see, I am quite busy now;非传统方式(non-conventional),-shall we go for a walk?-Oh, good weather huh?。他提出了合作原则(Cooperative Principle—Quantity,Quality,Relation,Manner and their Maxims)让人们更好地理解隐含。隐含其实就是语义推理(Pragmatic Inference),如do you know what time it is now?的隐含可能是:?说话者真的不知道时间-标准含义(standard implicature);?说话者在责备听话者迟到-会话含义(conversational implicature)。
●如果我们不能弄明白文段的常规意义(conventional meaning),就更不可能弄清楚或表达出(work out)它的隐含意义(calculability of implicature in the target text is to be blocked)。我们还要有能力弄清楚(identify)源语言中参与者(participants)和实物(entity)的指称关系(references),这样才能使译文衔接紧密(draw inferences and maintain the coherence of a text)。语言学界对于合作原则四个准则的质疑声音有很多。如,从前有个埃及作家写了一篇游记,后来自己又翻译成阿拉伯语,其中他所表现出的极大自由度便可想而知,原文中的某一段由他自己译成八段,但无论如何,我们似乎可以说“所有语言中的所有会话几乎都要遵守合作原则且具有隐含意义,刻意违反合作原则能表达出特殊的效果(special effects)”。两个中国的家庭主妇菜市相遇:-来买菜啊王婶?-嗯,吃过饭没?可能的译文:-good to see you here Mrs Wang -Yeah,good weather huh?
●语境决定了隐含的范围,译者应该注意不要让译文“水土不服(inappropriate)”,如:The main characteristic of the children born in the 1990S is their being non-mainstream,可能的译文:“九零后”最大的特点就是非主流。我们应该尽量把文段及其包含的背景知识呈现在读者面前,已知的“轻笔带过”,未知的“浓墨重彩”,或者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们应该视自己的工作为“再创作”。一篇文章很可能会与读者的价值观,世界观发生冲突,造成他们难以理解,这时候我们怎么办?应该意识到一点:但凡捧书而读的人,在开始之前就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各种观点很可能会受到挑战,也就是说,他们已经在此之前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铭记一点:我们应该反复检测任何有悖(violate)读者预期的内容(the reader's expectations),不断推敲,改正。
●众多经验丰富的译者都深知自己的职责:We fulfil our readership's expectations and try best to work out the intended meaning.we strike a reasonable balance between:?fulfilling the expectations about various aspects of the real world;?maintaining the reader's interest.We fill gaps but we do not overdo it!
By:飞越人海 2011/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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