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家窑彩陶的图案非常多样,从目前发掘资料来看,大约有1000多种,如果细分,数字还远远不止则这个。马家窑人喜欢画各种各样的水波纹,他们盛水的器具也特别多。这种打水用的器具叫尖嘴瓶,器身像个纺锤。它尖尖的瓶底可以减少水的阻力。这是我们想象的马家窑人使用尖嘴瓶的情形。因为总是提着这种尖嘴瓶去打水,马家窑人对水有了细微的观察。而水的身影也就跑到了马家窑人的水具上。这些图案以代表漩涡的圆圈为中心,向四周发散成束的水波线,仿佛平静的水面下潜藏着波澜。
马家窑彩陶还有一绝,就是面对同一件陶器,无论俯视还是平视都能看到完整的花纹。那时的人怎么会设计这样的图案呢?也许那时彩陶摆在地面上,人们经常居高临下俯视它,而使用时,又往往平视,这样的生活现实,锻炼了马家窑人设计立体图案的才能。
主持人:这些陶器简直太漂亮了,那就是一些珍宝。
祖先:那只是对你们现代人来说,我们当时这个东西实在是太常见了,这些东子就是我们做饭的家伙事,就是我们的锅碗瓢盆。
在史前,最常用的一种陶器叫釜,它是拿来当锅用的。釜大部分是圆底的,它放不稳,虽然可以直接放到火塘里边加热,但终究不方便,所以,更多的时候,人们就用三块石头把它支起来。有很多研究者认为,鼎可能就是从支着石块的陶釜发展来的。后来到了商、周时候,鼎变成了举行各种礼仪活动时使用的重器,甚至成了国家的象征。史料记载,周天子有九鼎,这九座鼎就象征着周朝的疆域。而问鼎这个词,就有了争夺江山的含义。而有了釜和鼎,煮这种烹饪方法就普及起来。
主持人:在没有釜和鼎的时候,你们是不是从来就不吃煮过的东西?
史前人:没有,没有,吃的,吃的,煮,我们也煮,但是非常非常少见,因为太麻烦了。煮一条羊腿,要用一整天的时间。
在没有釜和鼎之前,煮的方法也存在,只是非常麻烦。史前人要先在地上挖一个坑,铺上叶子。而食物呢,就用稻草之类的东西包好。往坑里倒上水。然后把烧得炽热的石头不断地加进水里,使水的温度升高,再把食物放进水里。而有了釜和鼎,煮东西就方便了,而且熟得也快。
就像现在的锅一样,釜也可以用来涮。这是一个陶做的灶,它实际上是一个便携式的炉子,它可以和釜配合使用。我们今天吃火锅的炉子,应该就是这么演变过来的。涮,这种简便的烹饪方法,也许在史前的时候就比较流行了。
主持人:蒸是在煮之后发明出来的烹饪方法。今天我们蒸东西肯定比较简单,往锅里加一个箅子,把食物和锅里的水分开就可以。但在新石器时代,祖先他们那个时代,蒸的实现就需要这样一个特别的炊具,这个炊具叫甑。它是一种类似陶盆的陶器,不同的是这个东西是漏的,它的下面开有若干个小孔。那么,怎么用它来蒸东西呢?
甑的发明有五千年以上的历史。甑和釜常常联合使用,下面盛水,甑放在上面,它是不是和我们今天用的蒸锅很像呢?看看这个史前人,当他想要吃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米饭的时候,他所做的,是不是也和我们今天的人蒸一碗米饭很像。甑的工作原理和今天的蒸锅一样,是把水烧好了以后,通过蒸汽把上面的食物蒸熟。也许史前人的火没有我们煤气灶上的火旺,也许陶制的甑没有我们今天的金属锅导热性好,可是,古人的那碗饭却比我们的那碗饭,更具有历史的开创性。甑是了不起的发明。西方人发明蒸汽机,但就运用蒸汽的历史而言,中国人却要古老得多。
主持人:蒸是中国烹饪里非常独特的东西。西方人很少用蒸的方法来进行烹饪,许多西厨直到今天连蒸的概念都没有。这也难怪,同样是面粉,我们中国人就是用蒸的方法来做馒头,而西方人则习惯于用火直接烤面包。而我们中国人蒸的传统应该就是从祖先你们那个时代的甑开始的。
祖先:没错,没错,你看我现在玩的就是一个甑,这个就是我们那个时代比较标准的甑,不过,这个甑比较小,所以甑用起来很麻烦,因为有些大的甑,这么大的话,用陶土做,搬来搬去,第一不结实,第二比较笨,所有后来就有聪明人出现了,这个聪明人他就想用竹子来编这个甑,也就是你们现在用的笼屉,也就是从我们那个时代用竹子编的甑开始的。
主持人:这东西我们今天也还在用。我们刚才讲了了烤、煮、涮、蒸,你们还有什么烹饪方法?
祖先:我们还会烙饼。
在史前还有一种器具,叫做铛,这种东西是烙饼用的,跟我们今天的平锅很像。那时候石磨、石棒已经出现了,面磨成粉、捏成团,有了铛,就可以烙饼了。铛是非常重要的发现,因为过去认为像饼食、面食在中国的起源是比较晚的,而铛的出现说明中国人接触这类食物并不晚,至少有五千年左右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