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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周的文章中，我们谈及了数码摄影与胶片摄影之不同。简而概括，数码摄影被认为是速食的，而胶片摄影被认为是温情的。为什么会造成这样关键性的差别？当然，这就跟「全画幅」这个名词一样，在数码摄影诞生前是不存在的议题。所以在讨论前便已经预设，在数码摄影发明并流行后，传统胶片摄影不管在精神还是在定位上，都已经产生了改变。 然而在本质上，不可讳言，胶片摄影终究只是摄影的早期形式而已，甚至在严肃的创作与商业应用上，仍然有数码难以轻易撼动的品质。 也就是说，胶片摄影在现在的摄影领域中，他到底站在什么样的位子呢？显然不是主流的职业市场，撇开另立丛林的艺术摄影不谈，在分秒必争的职业市场中，数码摄影的即时与方便性占了太大的优势。所以我们今天只谈大众与休闲市场中的数码摄影与胶片摄影。而值得注意的是，在这块市场中，所谓过时的、早期的摄影形式的胶片摄影，却要价不斐。
如果说数码摄影满足了我们大部分的需求，方便、味美，尽管我们不了解个中道理甚至我们为什么吃他。但在数码时代回去追求胶片摄影，并不像一个人放弃速食而选择自己开伙那么简单。 胶片摄影在数码浪潮底下，至少有一个，甚至可以说是最大的转变。那就是摄影行为的再商品化。数码摄影的发展侵蚀了胶片摄影的市场基础，摄影作为一项实用的生活工具，数码相机替家庭与个人带来的方便性远超过胶片相机。而传统胶片市场在实用性大打折扣的情况下，被迫重新定位，重塑了胶片摄影整体的价值观。 实用性被正式放弃，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潮流式的特殊摄影风格。而这种风格也不能过分简约成所谓的「LOMO」摄影风格。我认为，这种情况呈现了一种怀旧却无法真正放弃便利生活的现代人态度。 我们会向往乡间的纯朴生活与美景，却离不开都市的便利商店式生活。 这种态度的具体实践，就是在数码的机身上，置入了胶片风格的色调滤镜，透过一种劣化的方式模拟胶片摄影传递的风格与感觉。更遑论为了更真实的体会这种「瑕疵风格」(已不能说是胶片风格了)，而花费大笔金费投入购买玩具胶片相机的行为。
在很多的情况下，为什么套用胶片风格设定的「数码照片」显得更佳？更有气氛与感觉？显然这张照片并没有变得更好，在事前的曝光数据与构图上已经底定大半评价。那为什么我们经常仍陷入要替照片伪装成胶片风格影像的陷阱呢？ 我认为，是因为胶片摄影本身，除了实用性的剥离，其本质上已经脱离摄影的工具结构，也就是我在上周曾提到的「不属于摄影的摄影」。胶片摄影与数码摄影作为实用工具的断裂，连带的，使用胶片摄影与产制胶片风格影像，在手段与媒介上与数码摄影截然二分，也影响了观者的观看方式。 在面对一张数码相片与一张(不管是不是后制出来的)胶片风格相片，我们在前提上是用不同态度去观赏的。在这样的情况下，胶片风格的色调、光影的呈现方法、不同于我们习惯的纹理与光泽，陌生化了我们惯常的经验视觉，从而迷幻了我们的眼睛。 在检视一张胶片风格影像时，我们一看见不同凡响──陌生的气氛与质感，我们就放弃思考构图与影像的铺陈，流连忘返于一种难以压抑的怀念与追思之情中。然而，垃圾食物尽管拆开来摆盘，终究不能改变其被称为垃圾食物的原因。 我们应该做的，是在检视任何一张照片时，尝试着将自己抽离那迷蒙梦幻的色调之中，冷静的欣赏，而不是轻易的被影像中陌生的感觉勾引。
Via Flipermag Morpheus Photomagin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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