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士林师生展画集——艺术.个性.地域
植物的生成,需要相应的沃土。不同的沃土,培养出不同的植物群落。“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不同的水土,也就必然会造就不同气质的人群。
文化亦然。不同质的人群,在不同的地域,便会创造出不同风格的文化。所谓文化的多元性,从根本上说,便是由不同的地域文化所派生。
人们会说,而今的世界,已是资讯发达的时代,处于同一地球村,文化日渐趋同,地域文化还有存在的理由吗?回答可能是五花八门,但一个事实不容忽略:地球人虽进入资讯发达时代,但所居之五大洲四大洋的水土并未改变,其水土地域终难趋同,而习俗风情等文化差异之也终难变更。有 人群就有差异,不同的地域便会存在不同的特色。这不同的特色就是多元的文化。
有人或许会质疑,在世界文化交融的今天,地域文化会否局限人们的文化视野。而事实上,地域文化与狭隘文化观绝非一类。有一个例子:近年作家莫言获诺贝尔文学奖,人们对其获奖原因有许多释读。但据我的观察,其获奖因素很大程度应得益于作家对其故乡风土人情的描写。正是地域文化的异样丰采,打动了异样肤色的评委。这,难道不是合理释读吗?
文化,愈是民族的,便愈是地域的,也就愈是世界的。
“淮河魂”书法群体,便是因于此而形成而发展的。于今已走过近二十个年头。
淮河,为古“四渎”之一,在中华民族的古文明发展史上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奠定中国哲学思想史大厦的几位巨子便曾生长在这块沃土之上。诡奇、清虚、古朴的美学风格,也便是在这一地域上生成。
“淮河魂”书家群体的集结,便是源于自觉地对故土的眷恋与对地域文化的敬畏。
当然,这个时代按一种时髦说法,叫做“各有各的活法”。“淮河魂”群体,也当然有自己的活法。众多人走到一起,知识结构悬殊,阅历不同,再加上各自鲜活的个性,其艺术思路自然有别。这些不是影响他们共同进行艺术探索的鸿沟。不同观念的碰撞、摩擦,自会产生异样的火花。“惟有不同斯大同”,缘此,才不会克隆、趋同。
纵观近三十余年书法艺术的发展,明眼人会不经意发现,群体的有意识趋同取代了人类艺术史上无意识契合的现象。无意识契合,是史上某一时段,艺术家群体时代风格的展现。而有意识趋同,则显现的是艺术家群体文化的贫乏,而导致的因循相袭的陋习。在这种陋习中,我们看到的,只能是:高扬风格,实则是贴标签的雷同;高张自我,实则是泯灭了的个性。
人类的实践证明,社会的开放,实质上是文化空间的拓展。民族的自信,根源于个体人的文化自信。丧失了文化自信的民族,丧失了文化自信的个体人,都是悲哀的。
在“市场中心论”的背景下,作为学术群体的“淮河魂”,能够持之以恒地走过近二十个春秋,这本身已是一个奇迹。但愿,他们的探索会不停歇的走下去!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不是吗?
杨士林
癸巳夏于京华陶隐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