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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秋萍

 老樟xy67896789 2013-11-26
胡秋萍,女,1962年8月生于河南开封。中国书法家协会草书委员会委员,中国书协书法培训中心教授,河南省书法家协会副主席,北京大学书法艺术研究所研究员,河南省直书法家协会副主席,中华诗词学会会员,河南省诗词学会副会长,河南省青联委员,河南省书画院书法创作研究部主任。
书法作品曾参加全国第三、四、五、六、七届书法篆刻展览,全国中青年第三、四、五、六、七、八届书法篆刻展览,河南省第二届“墨海弄潮”展,四川“巴蜀点兵”现代书法展,中国书法年展,中国美术馆首届当代书法名家提名展,中国首届杭州国际草书艺术展,北京国际书法双年展·中青年获奖书法家提名展,全国妇女书法展,首届全国中青年名家艺术百人书法展等大型展览。获全国中青年第三届书法篆刻展优秀奖,河南省第二届“龙门”银奖,作品被中南海、河南省博物院等收藏。黄河碑林、淮河碑林、曲阜孔子碑林、常德诗墙等数十家碑林刻碑。作品入选荣宝斋《孙子兵法》、《唐宋诗选百家书》木刻水印珍藏本。1989年随中国妇女书法家代表团访问日本,2001年9月在镇江举办个展,11月在香港举办书法联展,2002年在河南省博物院举办胡秋萍书法艺术展暨《胡秋萍书法艺术》首发式,2006年5月在马来西亚举办个人书法艺术展和书法讲座。《中国书法》、《十方书道》、《书道》、日本《书好》杂志、《中国书画报》、《书法报》、《书法导报》、河南电视台等多家媒体作专题报道。出版有《胡秋萍书法作品集》、《胡秋萍书法艺术》、《秋歌——浸月斋诗稿》、《当代中青年书法家行草长卷·胡秋萍行草卷》、《秋萍墨韵》和《秋萍诗韵》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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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岳川


    艺术史上能够抽身从世俗职业的框架中走出来,开始自己的真实生命历程的人委实不多。诸如梵高、高更、柴可夫斯基能够从小职员生涯中逃逸出来而最终成为享誉世界的大艺术家,如鲁迅、郭沫若由救人之医学转向赎灵之文学创作而成为中国现代思想史上的领军人物,都颇能说明真正的人生应该过一种本然的生活。坚持自己的人生信念和道路,从那被抛的命定般的职业模式中走出来,坚守自己的艺术信念而成为九死未悔的艺术家,是一个人灵魂甦生的重要生命仪式。
    在中国书法界也有一位女书家做出了如此坚毅的选择,这位坚守自我特立独行的生存法则,打破世俗关隘选择从事心仪的书法事业的人,就是中原女书法家胡秋萍。对这种非此不可的生命意义选择,你能不感到生命与艺术的本体联系吗?能不体味到艺术召唤结构中的人格的魅力吗?能不对书法中的大快乐中的精神超迈和非功利境界投去惊鸿一瞥吗?细察这种按照生命的本真意味而安顿自己的存在方式,使得存在的主体,已然成为自己的当下生活意义的洞察者。
    胡秋萍的书法很早我就关注,看过她一些作品集并留下深刻印象,但心中始终感到似乎有些当代流行的味道。后来,她到北大跟我做访问学者,除了上课对话以外,又看了她大量作品,感到她的书法颇有大气象。最近又读了她出版的新著《秋萍笔韵》,不由心中暗暗吃惊,其文笔之优美真挚,词章之典雅大气,思想光彩之先声夺人,书法作品之大气精到,令人很难将这恣肆汪洋雄强文风和天风海涛般的大草笔意,同一个温文尔雅微笑着高声叙说的女书法家联系起来。这倒使我感到,她还真有些书法奇人的意味。
    对于一个女书家而言,诗书文三通,在一片温蕴的艺术氛围中所掩盖的艰辛和努力是一般人难以体察的。如若不信,不妨看看胡秋萍书法创作的生命延伸中的“三变“。

一.传统积淀时期(20世纪70年代到90年代初)
    人生的前三十年,胡秋萍处于广泛临习历代名帖的阶段。她细心遍临秦汉碑文、历代法帖,辗转于二王而获益颇多,更从颜真卿、怀素、苏轼、米芾诸大家身上取精用宏,其行草书往往透出鲁公的胎息。1985年,在郑州举办的《王铎书法展》上,沉醉在鲁公、怀素、米芾书法法度中的青年胡秋萍,感受到王铎书法的震撼性魅力和磅礴气势。在王铎后期书法的启迪下,胡秋萍不仅进入了王铎的博大的书法世界,而且以超常敏感读懂了王铎的苦涩心境和尴尬境遇。
    她没有追逐王铎书法的“怪狠胆力”,而是看到了这种“怪狠”美学及其书法用笔狂怪跌宕,笔画盘旋勾连,结体险奇欲坠,章法摇曳冲突,用墨或浓或淡,真可谓变化莫测,惊心动魄中,所隐含的王铎其人的内心深层矛盾冲突,从而将书法与心境、风格与命运的交错盘绕尽收眼底。观秋萍这段时间的神似王书的作品大多有一笔直下字字相系,笔法狂放不羁,结体险奇狞厉,墨色枯润相杂,章法奔腾冲撞的特点。她在日复一日临书中理解了王铎大开大阖时断时连时墨时枯,是他自已迅速变化的情感意绪的外形化的心电图,更体悟了晚明王铎书法的崛起有其时代精神对时代象征人物的真切召唤在内——在董其昌靡弱书风流行中时代呼唤趣味变异,王书以其雄强以救靡弱,而伸展着中国草书那自由奔放的个性和诗意空间,终于成蔚然大家。在这种书法内在编码的解读中,相隔四百年的两位书法家在缥缈雄强的线条中找到了对话的契机,她在《王铎书法当代性阐释》中说:“王铎似乎找到了灵魂的皈依,以近乎宗教徒式的虔诚沉溺于书法,以笔墨奇崛狂放的诗意生命线条形式,诉说着内心的矛盾、悔恨、困顿,以丹青参悟那永恒的真如本体生命。……他的书法艺术,尤其是长条行草巨幅笔力惊绝、气势磅礴,章法跳跃,表现了那个动荡不安的时代对知识分子内心的冲撞,其超拨于魏晋典雅蕴籍之风的郁勃激荡之气、惊世骇俗的艺术审美思想和对书法艺术形式美的深层开掘影响感染着后人直至当代的书法艺术家。”但是,我依然在胡秋萍的“临王时期”的作品中,感受到她似乎太着意于王铎连绵环绕的书意,不经意间却失去了不少王铎书法的痛极生狂、笔墨当哭的淋漓气势。于是,临书的他人面目与创新的自我面目的矛盾凸现出来。内在的焦虑使得胡秋萍开始新的探索,而90年代的不断拓展的中国书法文化氛围,向有这位准备的头脑发出了新的艺术转型召唤。

二.探索试验时期(20世纪90年代中到20世纪末)
    也许“功夫在诗外”的真正含义在于,人生和艺术都信奉“出入说”。不走进去难窥其堂奥,不跳脱出来又很难成为汇聚诸家独出机枢“一览众山小”的时代象征。
         1989年随中国妇女书法家代表团访问日本,这种跨国文化的交流和对话,使胡秋萍鲜明地感受到女性群体的“身份”意义,承受了“女性书法家”的符号下所蕴含的文化精神和重量。2002 1月在郑州河南省博物院举办个展,表明她已将书法变法创新看成生命的第一需要,向未知领域探索成为她心中的最强音。在这种诱惑般大音感召下,她开始向王羲之对老师卫夫人书法的诀别一样:“羲之少学卫夫人书,将谓大能;及渡江北游名山,比见李斯、曹喜等书;又之许下,见钟爵、梁鹄书;又之洛下,见蔡邕《石经》三体书;又于从兄洽处,见张昶《华岳碑》,始知学卫夫人书,徒费年月耳。……遂改本师,仍于众碑学习焉”,思考走出王铎,在王铎熟烂精到中参以魏晋碑文和民间书法的鲜活生命,这的确需要相当的眼光和勇气。
    胡秋萍“斯人独憔悴”,但那田园般清新的艺术感觉告诉她,必须行万里路,历经文化的洗礼才能获得眼界的提升。现实的趣味对人的把握总是用成型稳定的模式看人,对任何新的尝试总在艺术趣味的“惯性”中加以非议。但胡秋萍明白在主客体的世界中,战胜客体相对容易,而战胜自己更难。但她终于战胜了常人具有的审美惰性,转益多师,从王铎书学规范藩篱中脱出时,置身于新的历史层面上在广闻博取中开拓新的书法审美趣味:着意于敦煌写经、墓志碑铭、简牍甲骨等众多书法资料中吸取营养,开始了自己的艺术试验,在用笔、结体、章法方面形成自己笔力遒美、局势堂皇的面目:用笔上更加注重理性智慧中的生命呈现,不再是对传统的逼真性模拟,而是天性自然旷达般的领悟和书写;对书写工具对象的分外敏感和气息控制力,在各种各样纸张甚至边角废料上的试验,在各种尺寸和各样形式各种平面上上释放自己立体而多元的创造欲望,墨象化自己一思独往转瞬即逝的灵感和奇思妙想,展现自己的从“墓气沉重”的书法旧蚕茧中脱离出来,却又抓不住任何成型的可为大众所接受的新形式的大欣喜大苦恼,极为鲜明地表现出艺术家的独特精神品格和艺术个性。书法线条的高妙和境界的特异来自于敏感心灵的真情怀与真血性,因而能够致力于寻求偶然性和不确定性的当下感觉,以女性独有的温润和解悟的第六感觉,走进自己的都为之惊诧为之叫绝的独创境界中去。

三.铸造风格形象时期(21世纪初期)
         2004年进入北京大学深造,秋萍更加坚定了艺术可以容忍偏激但不能容忍平庸看法,由一个才情呈露的书家变为发愤读书寻求高手对话的人文学者,力求打通文史哲三界,成就自己的艺术的理性把握。她在为自己更大的艺术塑型和精神苏醒抱负寻找理论驰骋域或支撑点。她感受出经入史,心游八极,依仁游艺的喜悦,如醍醐灌顶一般地清澈了解自己的审美追求,从此不再彷徨无主或人云亦云。她力人文精神的召感下努力努力使自己钟爱的书法从所谓的“壮夫不为的雕虫小技”升华为人文学科的重要领域,使当下处于文化生态迷惘中的书坛传达出真正的人文情怀。于是,胡秋萍用学术之灯点亮了书法之火,走进了自己的“大书法”风格形象的自我整合完善期,在更高的精神境界上回应传统,从文化根基上入手展开新时代的书法创新,成为她每天笔歌墨舞的快乐源泉。
    秋萍开始从新的层面以文化之眼重读怀素、王铎、苏东坡、米芾、黄庭坚。她不再在点划线条中称为形式的追摩者,而是从精神层面看经典书家走出自我全面创新的可能性。她论怀素和王铎的两篇颇见功力的论文中,价值直观到怀素、王铎使已然超越了那个时代众多书家的杰出代表,同时也超越了他们生存的时代。借古开今,高标时代精神正是怀素、王铎之于当代如何继承与创新探索迷茫中书家的现实意义。
    中国女书法家实在不多,历史上大抵能够数得出的女书法家大致有蔡文姬、卫夫人、武则天、管道升等,当代自成面目的女书家仍然屈指可数,这倒不在于书艺不达精微或情趣不逮古今,而在于社会话语权力中的身份模糊。事实上,历史上很少的几位女性书家的出现,也仅仅成为男权中心书法一种补充,她们书写的方式仍然是按照男人规定好的框架去写,不可能创造另一种新的格局。“重写书法史”首先是要破除男权中心主义书法,发现女性书法或者是具有边缘性的书法经验,发现民间书法的边缘资源,从根本上改写中国书法史——从男性书法话语权力中心立场走向个体性创造的边缘立场。这也许是胡秋萍书法和书论的另一未曾引人关注的意旨。
    胡秋萍为了艺术的纯粹而成为了特立独行的书法家,这条道路对男性书法家而言,当是一条相当艰难的路,对于女性而言,其艰难性更是可想而知。听听她的自述,当会明白作为东方特有的艺术精神迹化形式是一种多么难以把捉而飘忽不定的境界:“我是个一心不会二用的人,我的精神生活在自己营造的世界里。这样一来别人就有了安全感,不用提防我,因为我不和人争,只和自己较劲儿。二十多年了,一直混不出个模样来,自己也不觉得有什么挂不住的,反到心里落个踏实。因为我拥有的这一点儿,不会因岁月匆匆而流失。”
    书写是一种时间的艺术,这种艺术是对青春的谋杀,当一个人将全部生命投入却在高峰处感到:青春在书写中所剩无几,而艺术境界的高峰却遥遥无疆,这种飘逝的岁月和终难抵达的境界之间的距离,使古今多少大哲发出了生命的喟叹!那些为金钱而写的人永远不会体味这其中三昧!

2005
年秋于北京大学
                                                                                            (作者系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博导,北大书法研究所副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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