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民以食为天。行业百态还是先从农业说起。上海农村长期以来依靠耕牛耕地,直至20世纪上半叶尚无根本改变。
 畜力不足,只好自己做牛马。图为清末上海农村人力拉犁耕地。
 上海农村粮食作物以水稻为主。面向水田背朝天,插秧是一桩十分辛苦的农活。读中学时,下乡学农半年,在嘉定娄塘镇收割水稻,干了一天就累得我直不起腰来。老师见状,就调我去伙房管理伙食采购、记账等。  水车。这是上海农村灌溉田地的主要农具。图为清末民初踩水车旧影,踩车人见有人拍照,惊喜回望。  春播秋收。农民一年的生计全指望秋天的收获(图1)。农民在自家屋前场地上打麦(图2)。  农村原始的脱粒工具,大约沿用了几个世纪,脱粒全靠人工甩打,收下的粮食吃到嘴里真不容易(图1)。手摇风车扬谷,似乎有点机械化了,虽还是那么地古老(图2)。  稻粒脱壳,工具操作简便,小孩也能干(图1)。在庭院中筛稻谷,一家老少都在忙碌(图2)。  上海农村最主要的经济作物是棉花。明代以降,农村的家庭棉纺织业就十分发达。图为农民在屋外晾线。  图1为原始的农村棉纺业机械轧花车;图2为农村古老的纺线车;图3为只有妇女才能做的并线工。
 图1、2为清末农村的纺棉纱机;图3为绕线,在田埂手摇工具绕制绵绵长线,男人也参与的农村家庭棉纺业工作。  图1左为农村的整经机,右为徐家汇附近农村的又一种整经机;图2为织匠正在做经纺的准备工作。
图1为农村的织妇正在织布机上做织布准备,这就是典型的脚踏手工穿梭机;图2为老式的木制织布机。
 图1为利用阳光漂白是一种最为省钱的漂白法;图2为原始的染色法,染布工正在用木棒绞干缸中的布料。
 图1为上海郊县的纱线染色,把棉纱放入盛有颜料浆水的陶缸中,然后用脚反复踩踏,染透后取出挂在竹竿上晾干,清末上海有不少这样的手工染坊;图2为上海农村路边的染布摊。  图为红坊司,一种专染红布的染坊。竹枝词:“百色惟红最动目,红帮司务生意足。”可见清末穿衣崇尚红色。图原载清末《图画日报》。
图1为清末上海郊区的手工染坊,称为染坊司。图原载清宣统年间的“图画日报”。图2为染成的布依靠自然晾干。
 图1为踹布业,是上海家庭纺织业中的一个分支。染过色的布必须砑光,方法是一人脚踏元宝石两端,往来运转,通过布、石相磨,把布碾(nian)光。此工作极其繁,因此出现了专业的踹布作坊。踹坊的主要设备即是元宝石,又称菱角石,“每块佳者值十余金”。图2为轧布(即踹布)前要把布绕在石辊上,然后压上元宝石对布进行碾磨,图后侧为元宝石。砑光也称为压光。一种古老的造纸和染整传统技艺,本意是指古代用卵形、元宝形或弧形的石块碾压或摩擦皮革、布帛、纸张等使其密实而光亮。现代也指用一种轧辊式砑光机碾压、摩擦皮革、布料等,使其表面密实光亮。  打草鞋(图1),农村的副业之一,除了自己穿外,多余的草鞋常常拿到集市上去卖。图2为搓草绳。
纳鞋底,也是农家妇女的副业之一,自作的布鞋也有拿到集市上去卖的(图1)。我也喜欢穿布底鞋,透气,舒服;鞋底再打个桩,就耐磨了。图2为编草帽,上海郊区嘉定出产黄草,草编业很发达。  制作陶器水缸的作坊。上海农村户户有这样的水缸,用于储水,大水缸也是腌制酱菜的容器(图1)。图2为农民在腌制咸菜。小辰光,家母每年都要腌制咸菜,并让我光脚站在水缸中踩踏,直至卤出。小辰光走的弹格路很容易松动,一到雨天路面就坑坑洼洼、泥泞不平,稍不慎还溅了一身脏水。但卵石块松动也有“好处”,小孩可悄悄地拿回家给母亲腌制咸菜当压石用。  糯米经过水磨加工得到的粉末叫做糯米水磨粉,亦称汤团粉,选用优质糯米制成,清香、滑爽,不仅是制作宁波汤团的主料,而且可制作元宵、麻团等各种糯米粉复制品,以及替代淀粉,作为冷饮制品中的凝聚剂。  图1 为双人锯木。这是农村木工常有的作业。图2为木工在洋泾浜边上锯木盖屋。图3为1930年代上海郊区制作家具的木工作坊。
 图1为清末吴淞口渔船云集的繁荣景象。上海简称“沪”,是从一种专用于海口捕鱼的工具“扈”演变而来的。图2为在黄浦江用网捕鱼的渔民。
 图1为黄浦江上的渔民和他的渔网。上海开埠后,越来越多的西洋轮船驶入黄浦江,能用网捕鱼的江面就越来越少了。图2为渔民在吴淞口捕鱼。图3为清末民初市内还有不少河浜,如洋泾浜、泥城浜等,渔民还能驾船张网捕鱼。  上海地区有水无山,地势平坦,人口繁密,无猎可打,专业的猎户很少。这个猎人使用的是长杆猎枪,能打到的只是野兔、鸟、黄鼠狼之类小动物。记得小辰光用淘箩捉麻雀,现将小木棒撑起淘箩,在淘箩下方放点米粒作诱饵,用一根细绳拴住小木棒,手拿细绳另一端,躲在不远处,见麻雀入淘箩即拉绳。但这种捉法,需要耐心,有时很长时间等不到麻雀光顾。  上海郊区菜农种植的蔬菜主要售给市区居民,这是郊区农业生产商品化的标志之一(图1)。图2为在蔬菜地里忙碌的江湾镇农民;图3为挑担进城卖菜的农民。  养猪是上海农村的重要副业。猪肉主要用于供应城市居民。图1为清末时期,农民挑着活猪进城去卖。图2为从事宰杀业的屠夫们。猪历来是农耕社会饲养的杂食性动物,以圈养为主,空间逼仄,猪的生活习性、食物的多样性,使其感染病毒和病菌又比其它动物要多。相比之下,在草原上四处牧放、吃草生长的牛羊,确实比猪肉要干净多了。这也是伊斯兰教徒不吃猪肉的内因。据卖清真牛肉的师傅说,他们宰牛前都要请阿訇念经超度的(阿訇在宰牲之前念经的开首语就是“泰丝密耶”,这是阿拉伯语,意为“以真主安拉的名义”),故牛死前很安详,清真牛肉比较好吃。
 图1为1908年一个英商的奶牛场,牛乳的生产是因上海租界外侨人数的增加而产生的。上海的奶牛饲养业始于19世纪。图2为20世纪初,上海郊区的一个私人奶牛场,饲养着一些从国外引进的奶牛。  1911年,上海南市小南门有条改筑的街路,名篾竹路,又称篾竹街。它以街面对称,产销各色各类竹器制品而名扬申城。无独有偶,浦东高东陈家墩村西部,也有一条产销各色各类竹器的篾竹街,且街市形成时间比小南门的篾竹街早了将近200年。清雍正年间,世居高东陈家墩西部的张、黄、杨三户均为编织竹器手艺人,农闲时他们则做些竹器,上街兜售。之后,三家就在居住的宅村里建起两排面对面瓦房,开设竹器店铺,遂形成街市,名篾竹街。1998年,因外高桥保税区建设,篾竹街随陈家墩村全部拆除动迁,旧址即保税区五号大门处。  扫帚浜,位于浦东新区东南部,隶川沙新镇共和村。村中有条河流,宽20多米,长近千米,此河因傍河而居的农民都扎扫帚而得名。清光绪《南汇县续志》载:“芦花帚,七团一甲有扫帚浜,历年已久,比户男女皆摘芦制帚,销售江浙。”清雍正十一年(1733年),南汇知县钦琏主持筑成外捍海塘(后称钦公塘,今川南奉公路),随即有朱姓、董姓、庄姓等十余户农民在塘内沿扫帚浜定居,其时,钦公塘外海塘上及塘内河道的两岸边上,都长满芦苇。这些农户先是就地取材,采摘未开花的芦穗(统称芦花)扎扫帚自用。其后,就近及远到市镇销售。100多年前有朱君珍、董召章、庄林生等数家已发展成扎扫帚的大户,每户年产扫帚10000把左右,而以扎扫帚为副业的有30多户。由于扎扫帚就地取材,简便易学,周边乡村的一些农户,也跟着把扎扫帚作为家庭副业,在六团高桥也有称作扫帚浜的地名,但其知名度远低于七团扫帚浜。图为工匠在扎扫帚。
 沙船曾是上海的骄傲。明清以降,上海地区商品经济的繁荣为沙船业的发展提供了条件,而沙船业的发达又促进了上海商品经济的发展。沙船业造就了上海最初一批经营沿海运输的资本家。沙船大小不等,大的载重几百吨,小的只有20余吨。晚清时上海沙船业有朱、郁、王、沈四大家,每家拥有沙船近百号。鸦片战争前夕,上海沙船总数达到3500艘,雇佣在船水手十余万人,形成了一个实力强大的行业。图1为福建运木船,也称三不像船,或“花屁股”船;图3背景是汇中饭店和德国总会一带。  图1为南市一带船码头,是沙船停泊的主要地点。至今南市尚有王家码头这一地名,原先这里就是上海沙船业四巨头中王家的私人码头。图2为黄浦江中“开泰木”号运木船。  图1为黄浦江中的小舢板。图2为上世纪二三十年代,沙船业已经没落。船工就是苦力,也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群。图3为外商在上海创办的航运业严重冲击了传统的沙船业,至民国初年,沙船业逐渐衰落。停靠在黄浦江上的外轮旁的一条中国帆船,蓬帆千疮百孔,衰败之象可见一斑(图3)。  码头装卸工是上海最早的产业工人之一。当时码头装卸缺乏机械,全靠工人肩背手扛,扛棒就是码头工人最原始的工具。图1为装卸棉花。图2为装卸面粉。图3为装卸桶装油料。图4:码头工常常是独身闯荡上海的无业游民,衣服破了只能自己补,当然也可以让缝穷婆代劳,但那得破费几个小,节俭的工人常常是自己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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