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前，我家是两间半的平房，小小的院子，小时候，家的院子根本不能玩耍。现在想起来，感觉很遥远，也很清晰。 父亲很喜欢养花，记得小时候院子里总是有花草的。每当夏夜的时候，那些芬芳总是清晰的暧昧着夜晚的星星。 最早的时候，记得种过夜来香，那是黄色的小花。单层的花瓣，一阵暖香扑鼻流淌。有时候观察它，你会发现，那些花瓣会在转瞬间就张开了，就好像影视里的慢动作，一种过程，感觉新奇也有趣。记得去别人家，总是很羡慕人家院子里有棵什么果树，比如右边邻居家有棵枣树，当秋天来了的时候，那满树的枝桠都是诱人的果实，而且他家的枣脆得很，香甜可口，而且还从没有虫蛀。 还有后面的一个邻居家，他家有棵很大的很茂盛的核桃树，在夏末的时候，核桃就已经灌好浆，带着青色的外皮，里面的果实却可以食用了。有时候我们几个孩子淘气，总是趁人家大人不在的时候偷偷用竹竿去打落一些。后来大人们回来说我们以后不要偷，要等熟透时候再打，我们几个坚决不承认，可是傻傻的，那手上沾着核桃青皮染上的黄渍是用水很难洗去的，早已败露了淘气。 有一年春天，父亲不知是在何处压了一棵石榴，于是院子里有了一份等待。 那本是一棵不大的树苗，但是大家还是希望它早点长大，希望看到那诱人的果子，想象那微甜的感觉。 父亲于是就经常施肥，有时候家里做鱼，会把内脏和水埋到树的根部，看来效果很好，小树苗转瞬就长了很高，不久那淡黄色的花，或者说是有些黄白色的花就开了。呵呵，对了，我家的石榴树是白色的石榴树。据说白色石榴比红色的药用性更高而且也比红的甜。看到花开了，大家很兴奋，希望八月十五时候早点到，因为那时候就是石榴成熟的时候了。 但是马上就开始有些失落了，眼看着那些花就一个个飘落，有些都已经开始有果实的样子了。零零落落的，竟然还真的留下了十多个果子。那些果子倒也争气，一个个的使劲的长大，秋天还没真的到的时候，有几个果子就迫不及待的裂开了嘴，那白色中带点微红的果肉就露了出来。那第一年接了十多个，确实很甜。看到家里有了果树确实很开心。慢慢树也长大了，一年年变化，有时候一年能接百多个，大小不一。自从家里有了石榴了，自己倒是不再喜欢吃它了，也许就是见多不奇吧，看着人家那么稀罕着，自己也不再感兴趣。 后来在家的门口种下两棵香椿树，香椿树更是很好生长，一年就变得很大了，春天的时候那新嫩的枝丫总是吸引着人们去摘。有一年，也是春天该摘香椿的日子，那天傍晚，我们三口子在陪妈妈吃饭，那时女儿才4岁。我吃完饭准备去上课，老婆说你看时间还早，先帮妈摘些香椿吧。我说以后吧，我今天不想弄。等我出来时候，看着天色确实还早，就又返回来上了破木板搭建的小棚上。家人以为我都走了呢，我于是就一个一个的摘着，还用自制的钩子去勾。那个棚子早已破损，有些地方的木板已经朽坏。结果还没摘多少，一脚就踩空了，自己整个从棚子上跌落下了。当时真的是一点反映也没有，左手就不自觉的去下探。只感觉一阵麻木，我坐在了地上，再看坐腕已经变形，肯定是断了。右手就去尽量把左腕校正。 这时候家人听得动静走了出来，女儿才是让我哭笑不得，笑嘻嘻的问我：爸爸，你那么大还在地上坐着玩啊？ 这事后来成了典故。每当春天近了时候，同事就说；唉，又是该摘香椿的日子了。全然不顾我愤愤的注视。呵呵。那年的香椿很值钱哦，那治病的药钱不知道能买多少香椿呢。老妈是再也不让我去摘了。瞧这儿子笨的。汗颜。 以前父亲还养过鹦鹉，那鸟儿也是认人的，跟父亲是亲近得很，每次父亲用手指指肩膀，那小鹦鹉就自觉的飞过去讨好。 与邻居家只一墙之隔，墙不是很高，邻居家有一只大猫，每日的懒洋洋地趴在墙头睡觉。 一日父亲从屋里出来，鹦鹉也飞了落在肩膀上。那只大猫却一点也不困了，睁着虎视眈眈的眼睛，一声阴沉瞄叫，鹦鹉吓得一下子飞了，再也没有回来。 小院也慢慢的变化着，最早的土地也重新打了洋灰面，时间久了早已坑壑不平。以前外面的自来水早迁入小院。当年的偶尔的阵阵小贩吆喝声也成了记忆。 小院如今还在了，那棵石榴也在，虽然树干的表皮已经一点点剥落，秋天还会是一树的果实，那两棵香椿树也很好，枝杈好像更多了，当年在树干上故意刻下的痕迹早高得看着费劲。 而那里的主人早不同了，有的人已经离开了家人，有的已经鬓白了岁月。那些人会偶尔想起那些情景，那些人却已经不能回头了。而有些人活得却没有这小院的舒畅，而有些人却背离了亲情的相望。 原来，即使环境改变了，时光变迁了，有些真实的是一直不会改变的。而那些向往呢？就如这记忆，散落了一种惆怅。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