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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在电话里说：“院子里栽的菜可以吃了，你得闲的时候回来拿点。”于是，这个周末，我回了趟老家，去拿菜。 父亲的菜园就是老屋门口的院子，大概有200平米左右。母亲在世的时候，这个院子里种了葡萄、石榴和各种各样的花草，还挖了一个不大的荷塘。  大概天下的女人都喜欢花花草草，而天下的男人都更注重实实在在的东西吧？那时候父亲就经常“讥笑”母亲：“种这些花花草草有哪样用？不如栽点菜还可以下锅。” 话虽如此，父亲还是在母亲的安排下，老老实实地帮葡萄搭架子，给石榴修枝条，在池塘里放了莲藕， 偶尔还会挑点大粪给花施肥。  春天的时候，院子里蜀葵和十样锦开得特别好；夏日里葡萄一嘟噜一嘟噜挂在架子上，荷塘中荷叶田田、清香阵阵；秋天石榴挂满枝头，吸引了很多小伙伴到我家来，守在树下等着吃石榴…… 小院的每个角落，曾装满了我和弟弟的欢声笑语，盛载了所有关于母亲和爱的记忆。还延续过蓉儿和奇奇的童年时光。  母亲去世后，家中渐渐没落，小院无人打理，荷塘干涸，葡萄枯死，近乎于荒芜状态。只有那几棵和我年龄差不多大的石榴树还顽强地年年结果，只不过，再没有小伙伴在树下仰望。  老屋，只剩下父亲一个人居住。父亲终于实现他的愿望：把小院变成一个菜园。 花台拆除，石榴树砍掉，瓦砾和石块捡干净，土细细翻过，父亲在园子里分区域种了青菜、白菜、萝卜、苤蓝、蒜苗、芹菜、莴笋、香葱、姜、韭菜、芫荽、薄荷、蚕豆、四棱豆……等十多种蔬菜，还栽了几蓬小黄菊和两棵玉荷花（玉荷花可以做菜吃）。  蔬菜长得很快，八月份我回家的时候，看到的还只是一块块整整齐齐、撒了种子浇过水的菜地。如今，大部分蔬菜都已成熟，只有蚕豆还未挂果，苤蓝和莴笋还很嫩，未到采摘时。  父亲站在菜园里，一样一样地向我推荐他栽的菜： “这个萝卜特别甜、特别嫩，放点排骨一起煮，吃起来沙乎乎的。” “这个小黄姜看起来不肥，吃起来特别香。” “四棱豆煮趴后放点酸菜炒炒最下饭了。” “这些菜都没有压（施）过化肥，水一开就趴，你在城里买不着”……      听着父亲絮絮叨叨的话语，看着他古铜色的脸庞在阳光下洋溢着喜悦的光芒，我的心里又是欣慰又是酸楚。 记得当初父亲说要把院子翻挖了栽菜，我还劝他不要劳累，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菜，村子旁边就有农贸市场，想吃什么去买就是。但父亲总是说闲着也是闲着，自己栽的菜吃起来放心，栽点在院子里你们回来也可以拿点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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