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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战争:春秋时代——吴楚间早期的战争(一)

 菊香书屋666 2013-12-26
1、吴国的兴起
   (1)中原与荆楚的一般形势与吴国的兴起
   中原诸侯与荆楚的斗争,自宋向戍召集诸侯开弭兵之会后,晋楚两大集团间已形成一种和平休战的状态。在此时间,吴国兴起于东南,又与楚作不断的斗争。于是斗争地域,就由中原心脏地区移向淮河流域与长江下游地区。

    吴这个民族,据《史记·吴太伯世家》所载,称之为荆蛮。其习俗为断发文身,与中原民族的束发右衽以及戎狄习俗的披发左衽均不同。可见该民族与中原民族似乎并无近亲血缘的关系,当为蛮夷民族的一支。

    吴的建国,按史记所载,当在公元前13世纪间吴太伯奔吴之时开始。其时约为殷商第22代帝祖甲时代,大概在公元前1231年。原来周的太王古公亶父生有三子,长子太伯、次子仲雍、三子季历。季历生子姬昌(即周文王),幼而慧有才能。古公亶父屡屡称道其幼孙之贤,认为必能光大周族,于是太伯、仲雍,托辞赴衡山采药(这里是指南方遥远之地,并非确指今湖南省衡山县的衡山),遂南奔荆蛮以示让位。以后太王古公亶公死,子季历嗣位,季历死,子姬昌嗣立,是为文王。文王果然光大周族之业,至子武王代商而有天下,正如古公亶父所言。太伯与仲雍既奔荆蛮,遂断发文身遵循蛮夷之俗,蛮夷之人慕其风义,从而归之者千余家。太伯就自号句吴,建都于梅里(今江苏省无锡东南60里)。自太伯19代传至寿梦,始自称吴王,这时为周简王元年,晋景公15年,楚共王6年,公元前585年。这种记载属于一种传说,很难作精确的考证;或其自托于周天子的血统,以求攀附上国,亦难以臆断。总之吴人断发之俗与楚人长髻之俗相对,常见于左传中的记载,则其为蛮夷的一支当无疑义。另外,《庄子·逍遥游》中说:“宋人资章甫而适诸越,越人断发文身无所用之”。则可见在春秋之世,越人还有断发文身之俗。由于吴越两族都有断发文身的习俗,则该两族间或有较近的血缘关系,近代史家也有将吴越文化并称的。总之吴越两族在春秋时代,似乎还停留在氏族社会阶段。但因其地气候温和,土壤肥沃,生活相当丰裕。又因其地河川交错,湖汊纵横,所以人民习于舟楫,因而造船技术兴起的很早。造船业必须运用金属,所以中原发明的青铜器与铁器,一到吴越,马上变为造船材料,因此其冶铁业,也较中原更为进步。我们看到吴公子季札北聘中原时,其所佩之剑为徐国国君所爱;又蛮刀之利者称为吴钩;古代名剑干将莫邪,也是吴国的产品。凡此种种,都可作为吴国冶铁技术先进的佐证。

    由上述来看,吴越物质文化,在早期已很是发达。不过人文文化,因与中原接触较少,要到申公巫臣、伍子胥、孙武、伯嚭诸人至吴后,才勃然兴起,遂成为东南一个新兴民族。

   (2)晋景公的图霸与申公巫臣
   晋景公的霸业,是春秋时代最伟大的霸业,其详情已于前面的《晋齐鞍之战》、《晋秦麻隧之战》和《晋楚鄢陵之战》中述明。其图霸方略中有东联吴国以夹攻楚国一项,这就是中原与联吴制楚的起点。吴国与中原,本隔有东夷诸小国如邾、萧、徐、州莱、群舒等国,与晋国相隔更为遥远。晋景公因楚国联秦,秦国常为晋西鄙之患。于是想联吴以制楚,以求国际局势的平衡,由于就有了派申公巫臣入吴教吴人作战之事。

    申公巫臣本名屈巫臣,因封于申,所以称申公。巫臣本为楚臣,因贪恋夏姬的美色而相偕逃亡于晋。又因报楚诛族之仇而为晋国出使于吴,吴因此兴起,晋遂借之引导中原战争于江淮之间。

    先前在周定王9年,公元前598年冬,楚庄王讨伐陈国(今河南省淮阳)弑君之罪,诛杀夏徵舒。庄王见徵舒母夏姬美艳,想纳之为妃。这时屈巫臣进谏说:“不可!君召诸侯以讨罪也,今纳夏姬贪其色也。贪色为淫,淫为大罚。周书曰‘明德慎罚’,文王所以造周也。明德,务崇之之谓也;慎罚,务去之之谓也;若兴诸侯以取大罚,非慎之也。君其图之”!庄王乃止。楚司马公子侧(字子反)欲娶之,庄王已经答应他的请求,而巫臣又止,说:“是不祥之人也,未嫁而以色夭其兄子蛮;既嫁又折其夫夏御叔;由之弑君,戮子,出孔宁仪行父二大夫,以亡其国。何不祥如是。人生实难,岂有水获死乎!天下多美妇人,何必是”。子反由此遂止。于是庄王就将夏姬赐于其臣连尹襄老为室。而巫臣实际上内心恋慕之,想据为已有。

    楚令尹公子婴齐(字子重)曾向庄王求申、吕二邑之田,巫臣也向庄王劝阻说:“不可!此申吕所以成为重邑也,是以为赋以御北方。若令尹取而私有之,是国无申吕也。国无申吕,则诸侯之师,必直接得以进兵至汉水之上”,庄王因此而不封。而后庄王封巫臣为申公(申邑之宰),而巫臣不辞。由此令尹子重深恨巫臣。

    周定王10年,公元前597年6月,楚与晋战于邲(今河南省郑县东)。楚虽击败晋军,但连尹襄老战死,其尸被晋将荀首掳去。巫臣就借此因由与夏姬通款曲,示恋慕之忱,想与之私奔郑国。他就劝夏姬以求夫尸为由先到郑国相候。巫臣派一个郑人召之曰:“襄老之尸可得也,必来逆之”。姬因此请去郑。楚庄王问巫臣,巫臣回答说:“其信!智荧(晋将,邲战中被楚所俘)乃荀首之爱子,而荀首为晋成公所宠,中行伯荀林父之季弟也。闻其新佐中军,而与郑国皇戍相善,以其子智荧在楚,必因郑而归襄老之尸以易其子之归。郑人惧于邲之役,正欲求媚于晋,其必许之”。楚因此遣夏姬归郑。巫臣就派人私聘夏姬于郑,郑伯许之,其它人都不知道。等到楚共王即位,巫臣求出使于齐,因使齐之便却私行至郑,娶夏姬并逃往晋国。晋人素知其才,就用之为邢邑(今河北省邢台)大夫。楚司马子反闻之大怒,请用重币赂晋,求晋囚巫臣而送之归楚。楚共王说:“其自为谋也则过矣,其为先君谋也则忠;忠,社稷之固也,所益多矣。且彼若能利国家,虽重币,晋将可乎?若其无益于晋,晋将弃之,何劳于锢焉”

    楚令尹子重既怨恨巫臣阻其申吕之田;司马子反又怨恨其盗夏姬而逃于晋。于是两人就移怒于无辜而诛杀巫臣之族。巫臣听到后,就自晋致书二人说:“尔以谗慝贪惏事君,而多杀不辜。余必使尔疲于奔命以死”!于是巫臣请于晋景公,愿意出使吴国,说吴人以制楚之事,晋景公正想联吴制楚,遂从其请。巫臣既至吴,说吴王寿梦以兴吴之道;吴王大悦,因求巫臣为之联晋以结援。巫臣回晋报命,乃偕其子屈狐庸,并率晋军“乘之一偏两之一卒”至吴,教吴人乘车、御射、战阵等车战步战之法。更使其子屈狐庸留仕于吴,为吴国行人(外交官)。由此吴国始用客卿以致富强。

    屈狐庸通晓东方各夷族的语言,便以美言重币,劝说群舒、诸越、诸夷等国,使之叛楚服吴。其理由则为楚灭国甚多,今吴国除水战特长外,又擅长车战、步战,水陆合力,其力量不仅可以抗楚,而且可以保护东方各国不再被楚人侵陵,东夷诸小国因此都叛楚从吴。到周简王2年,公元前584年,吴王寿梦因徐国(建都在今安徽省宿县北符离集)附于楚,阻碍吴北通晋国之路,于是兴兵伐徐,徐请和于吴。从此吴国就以水陆善战之军,与楚国展开数十年不断的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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