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孔子与费县的深厚渊源

 白山 2013-12-28

孔子与费县的深厚渊源

(上)

 

孔子(前551-前479)是中国古代伟大的思想家、政治家、教育家,儒家的创始人,生活在春秋末期的鲁国。当时的费县,是鲁国上卿季友的私邑。孔子与费县,有着极其深厚的渊源。

 

 

费县是孔子的祖居地

 

孔子的始祖微子启,被周成王封为 宋国国君,都城旧都(今河南商丘)。其十一世孙防叔,被太宰华督父的后人所逼迫,从宋国逃到鲁国,担任防邑大夫。事见《世本》:“为华氏所逼而奔鲁,为防大夫,故曰防叔。”防邑是孔氏家族从宋国来到鲁国后的第一个定居之处。

春秋时期,鲁国有两个防邑,曰东防、西防。防叔所治之防,是东防。

清代郑环《孔子世家考》,既引《世本》防叔“为防大夫” 之说,复曰:“防,邑名。鲁有东、西防,此当为东防,在今兖州府费县东北。”(郑环《孔子世家考》卷一)

国学大师钱穆也认为:“鲁有东防西防,防叔所治为东防,在今费县东北。”(钱穆《孔子传》第一章)

今人何新《孔子新传》也说:“孔父嘉曾孙曰孔防叔,鲁授其邑于防,为防大夫,故氏号曰‘防叔’。 鲁有东防西防,防叔所治为东防,在今山东费县东北。”

 

防叔生伯夏,伯夏生叔梁纥,世代定居防邑。这个防邑,就是今天的费县方城镇。方城是个古镇,原名“防城”。

 

 

孔子的父亲葬于费县

 

防叔所担任的防邑大夫,是管理防邑的行政长官。这种职位不能继承,因此孔子的父亲叔梁纥在成年之后,凭借一身膂力,投奔到鲁国贵族孟献子的门下,担任郰邑(位于曲阜东南约四十里)大夫。叔梁纥六十多岁的时候,娶了少女颜征在,生下了孔子。

 

叔梁纥去世时,孔子只有三岁。据《史记·孔子世家》记载:“丘生而叔梁纥死,葬于防山。”《史记正义·括地志》云:“防山,在兖州曲阜县东二十五里。”

曲阜城东二十五里,327国道南侧,有一座小山丘,叫防山。在防山的北麓,建有一座“梁公林”,即孔子父亲叔梁纥的墓地。

 

不过,从文字记载来看,“梁公林”始见于金代。也就是说,金代之前此处并没有叔梁纥的墓地。那么,叔梁纥最初葬于何处呢?

 

《史记·孔子世家》“丘生而叔梁纥死,葬于防山”之后还有一句:“防山在鲁东,由是孔子疑其父墓处,母讳之也。”

 

孔母不把叔梁纥墓的确切位置告诉孔子,后人有过多种猜测。较普遍的说法是,叔梁纥去世时,孔母颜征在因为年少(据说只有二十岁)守寡,为避嫌疑,没有去墓地送葬,她不知道叔梁纥墓的具体位置,因此无法告诉孔子(司马贞《史记索隐》)。另一种说法是,颜征在耻于自己与叔梁纥的婚姻不合于礼(即《史记·孔子世家》所说“纥与颜氏女野合而生孔子”),她见孔子知悉礼仪,就故意说不知道(《礼记·檀弓上》郑注)。

由于“母讳之”,孔子长到十七岁了,还不知道父亲的墓地在哪里。假使叔梁纥真的葬于“曲阜县东二十五里”的防山,区区二十五里的距离,想要隐瞒十几年是很难做到的。合乎情理的解释就是:孔子父亲的墓地在非常遥远的地方。因为路途遥远,孔母没有亲自到墓地送葬,幼小的孔子也无法获知父亲墓地的确切位置。

 

《史记》所谓“鲁东”, 从字面上理解,应该不是“曲阜县东”,而是“鲁国东部”。而孔子的曾祖父防叔所治之防邑,恰在鲁国的东部,距离曲阜约三百里。按照周制,叔梁纥死后葬于祖林,即防邑的墓地,也是合乎情理的(叔梁纥如果葬于颜征在的娘家曲阜,则不合常理)。

 

至于“梁公林”,则是孔子被奉为“圣人”之后凭空“造”出来的。试想,金代与孔子时代相距1600多年,要想找到叔梁纥的遗骨或者衣冠,实在是件难事(附带提一句:曲阜孔庙里的“杏坛”,也是金代修建了亭子,由当时的大书法家党怀英篆书“杏坛”二字,如此这番“造”出来的)。

 

而司马迁说的“防山”,应该就是防邑的某座山丘。

 

 

孔子多次到过费县

 

由于叔梁纥和颜征在“野合而生孔子”,无法认祖归宗。叔梁纥死后,颜征在和孔子这对可怜无助的孤儿寡母,只好回到娘家曲阜定居。

孔子十七岁时,母亲颜征在去世。按照周制,母亲死后应该与父亲合葬,但是孔子不知道父亲的墓地在哪里。

礼记·檀弓上》云:

 

孔子少孤,不知其墓,殡于五父之衢。人之见之者,皆以为葬也。其慎也,盖殡也。问于邹曼父之母,然后得合葬于防。

 

殡者,浅葬也,即“囚葬”(把死者棺材暂时放在某处,外边用砖块或石块垒砌成棺材形状,等到适当时机再正式安葬)据考证,“五父之衢”是一块埋葬横死无主之鬼的葬所。由此可以看出孔母的身份是多么卑贱,孔子的家境是多么贫寒。

 

孔子毕竟聪明,他几经周折,终于从邹曼父的母亲那里,打听到了父亲墓地的确切位置。

 

邹曼父,《史记》作“郰人挽父”,是郰地的丧车执绋者,他是知情人,知道孔父墓地的确切位置。孔子通过邹曼父的母亲,终于打听到了父亲的墓地,远在三百里之外的防邑。于是,十七岁的孔丘,费尽千辛万苦,长途跋涉来到防邑,找到孔氏家族的墓地,将母亲的遗骨与父亲的遗骨合葬在一起。这一年是鲁昭公七年(公元前535年)。

 

《礼记·檀弓上》云:

 

孔子既得合葬于防,曰:“吾闻之,古也墓而不坟。今丘也,东西南北之人也,不可以弗识也。”于是封之,崇四尺。

 

按照古代礼节,人死之后只能平埋,不筑坟头。鉴于寻找父亲墓地的艰难,也为了容易辨认,孔子对殡葬习俗进行了一个小小的改革,即在墓处堆起了高四尺的坟头。

 

后来,孔子曾经多次到防邑祭奠父母。《礼记·檀弓上》记载:

 

孔子先反,门人后。雨甚至。孔子问焉,曰:“尔来何迟也?”曰:“防墓崩。”孔子不应。三,孔子泫然流涕,曰:“吾闻之,古不修墓。”

 

这是孔子从防邑祭奠父母之后返回曲阜的一段文字记载。祭奠结束后,孔子先行返回曲阜,门人拖了很长时间才返回,原因是防邑的墓室被雨水冲塌了。

 

这几段文字也进一步证实:孔子的父亲不是葬于县东二十五里,而是三百里外的防邑。

   

(下) 

孔子辨识费县羵羊

 

鲁定公五年(公元前505年),季桓子在其私邑费邑打井时,挖出了一只怪物,搞不清是什么东西,便派人向博学多识的孔子辨认。孔子看后,确认是“羵羊”。此事最初见于《国语·鲁语下》:

 

季桓子穿井,获如土缶,其中有羊焉。使问之仲尼曰:“吾穿井而获狗,何也?”对曰:“以丘所闻,羊也。丘闻之:木石之怪曰夔、蝄蜽,水之怪曰龙、罔象,土之怪曰羊。”

 

《史记·孔子世家》、《孔子家语·辨物》等古代典籍,也有相同或相似的记载。

孔子好学,有博物君子之称,故有识羵羊、辨大骨之事。

 

季桓子穿井之处,在今天的山东费县上冶镇古城村。此处至今还保留着“季桓子井”遗迹。由于年代久远,古井早已淤塞。尚存两幢石碑,一为清代乾隆年间费县知县骆大俊立,面刻“季桓子井”4字;一为清代嘉庆年间督粮道孙星衍、费县知县郭志青合立,面刻“季桓子得羵羊之井”8字。

 

 

孔子想到费县做官

 

季氏的家臣公山不狃,以费宰的身份盘踞费邑。他曾经与阳虎一起操办过季平子的丧事。季桓子执政后,公山不狃失宠,便盘踞费邑“闹独立”。他也想有所作为,便派人请孔子前往辅助。孔子接到邀请,打算前往。子路不高兴,说:“没有地方去便算了,为什么一定要去公山氏那里呢?”孔子说:“他让我去,难道是白白让我去吗?假如有人用我,我将使周文王、周武王的德政在东方复兴啊!”事见《论语·阳货》:

 

公山弗扰以费畔,召,子欲往。子路不悦,曰:“末之也已,何必公山氏之之也?”子曰:“夫召我者,而岂徒哉?如有用我者,吾其为东周乎?”

 

关于孔子欲投奔公山不狃一事,后世学者出于为圣人讳的想法,认为并无此事。理由是此事只载于《论语》,不见于《左传》。崔述的《洙泗考信录》甚至断言此事纯粹是纵横之徒的伪造。他们觉得,孔子这样的圣人,怎会欲应公山不狃之召呢?

其实,孔子这年已经五十岁了,他的政治抱负一直无法施展,志不得遂。他曾经说过:“苟有用我者,期月而已可也,三年有成。”(《论语·子路》)他甚至产生过“道不行,乘桴浮于海”(《论语·公冶长》)的念头。公山不狃给了他这样一个实现政治理想的机会,他愿意前往,也在情理之中。何况,公山不狃“叛”的是季氏,而非鲁国。

    钱穆认为是“不狃召孔子,而孔子实未往”(《先秦诸子系年考辨》)。孔子最终没有到费县做官,对于费县来说实为一大憾事。

 

 

孔子镇压费县叛军

 

鲁定公十二年(公元前498年),身为大司寇的孔子,为了抑私家、强公室,开始实施“堕三都”的计划。

所谓“三都”,是指季孙氏的费邑(在今山东费县)、叔孙氏的郈邑(在今山东东平)、孟孙氏的成邑(在今山东宁阳)。孔子向鲁定公建议:“家不藏甲,邑无百雉之城,古之制也。今三家过制,请皆损之。”(《孔子家语·相鲁》)

叔孙氏、季孙氏吃尽了邑宰叛乱的苦头,支持孔子的这一主张,郈邑被顺利地拆毁。拆除费邑时,却遭到了公山不狃的顽强抵抗。

公山不狃看到郈邑被拆,感到自己处于危险的境地,便做了一些应战准备。当季桓子的军队前来堕费时,公山不狃和叔孙辄带领费人,避实就虚,直捣鲁国都城曲阜。这次公山不狃是真的叛乱了。

由于大军已去攻打费邑,都城空虚,公山不狃和叔孙辄率领的费人很容易地杀入了曲阜城内。鲁定公和“三桓”仓皇逃到季氏家中,登上季武子台,以求保全性命。叛军把季武子台团团围住,并进攻到了鲁定公身边,情况十分危急。这时,作为大司寇而又摄相事的孔子,沉着冷静地指挥司马申勾须和乐欣率兵冲下季武子台,展开反击。与此同时,公室军队也从外面包围了叛军。费人一看形势不妙,赶紧逃跑。公室军队一直把费人追到姑蔑(今山东泗水县东),并彻底击溃了他们。公山不狃和叔孙辄见势不妙,逃到了齐国,费邑终于被拆毁。事见《左传·定公十二年》:

 

仲由为季氏宰,将堕三都,于是叔孙氏堕。季氏将堕费,公山不狃、叔孙辄帅费人以袭鲁。公与三子入于季氏之宫,登武子之台。费人攻之,弗克。入及公侧。仲尼命申句须、乐欣下,伐之,费人北。国人追之,败诸姑蔑。二子奔齐,遂堕费。

 

 

孔子弟子之于费县

 

孔子的多位弟子,也与费县关系密切。

 

一位是闵子骞。

《论语·雍也》记载:

 

季氏使闵子骞为费宰。闵子骞曰:“善为我辞焉。如有复我者,则吾在汶上矣。”

 

这段话的意思是:“季孙氏派闵子骞担任费邑宰,闵子骞说:好好为我辞掉吧!若是再来找我,我就会逃到汶水以北(暗指齐国)去了。”

闵子骞是孔子的得意门生,以孝行著称。孔子曾经称赞他:“孝哉,闵子骞!人不间于其父母昆弟之言。”(《论语·先进》)

闵子骞不愿担任费邑宰,显然是受了孔子思想的影响。

 

另一位是子羔。

《论语·先进》记载:

 

子路使子羔为费宰。子曰:“贼夫人之子。”子路曰:“有民人焉,有社稷焉。何必读书,然后为学?”子曰:“是故恶夫佞者。”

 

这段话的意思是:“子路派子羔去做费邑宰,孔子说:‘这是害了别人的儿子。’子路说:‘那地方有百姓,有土地五谷,为什么一定要读书才叫做学习呢?’孔子说:‘所以我讨厌尖嘴利舌的人。’”

子羔,即高柴。《史记·仲尼弟子列传》:“高柴,字子羔。”他生于公元前521年,也是孔子的弟子。孔子的弟子子路做了季氏宰,即季氏的大总管,有权选派官员。孔子觉得子羔年纪尚幼,学业未成,不宜过早出仕。更重要的是,费邑地处偏远的鲁东,民情多变,形势复杂,鲁国的内乱多源于此。孔子一向主张“危邦不入,乱邦不居”,因此不主张让高柴去。

不过,高柴后来还是做了费邑宰。

    本站是提供个人知识管理的网络存储空间,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不代表本站观点。请注意甄别内容中的联系方式、诱导购买等信息,谨防诈骗。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点击一键举报。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