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前龙川河
作者：吴鸿猷
有朋友问我，你为什么总是在写龙川河？我说：“龙川河是我的母亲河，自从出世的那天起，我就偎依在它的身旁，吮吸它的汁水一天天长大，我这辈子当然不可能忘掉它，那怕再写上十次二十次，都表述不尽我对它的情怀。” 确实是这样，我对龙川河有很深的情怀，龙川河是我心中的最爱。它宛若父母的基因，永远流淌在我的血液中。不然，它时而模糊，时而清晰的身影，怎会一次又一次出现在我的梦境中？激起我对它过去的思念，今天的牵挂，将来的希望。激起我创作的热情。 龙川河，为元谋的主要河流。虽没有长江、黄河的浩荡雄姿，但它那潺潺流水，曾经如生命的琴弦弹奏出的美妙乐章，至今让我魂牵梦绕。在我眼中，它是元谋热坝中不可缺少的一根“血管”，是一代代元谋人的梦想。 我的家乡就坐落在龙川河边，那是一个背靠山梁，临水而居，被绿色包围着的村庄。由于坐落的原因，老祖宗给村庄取了一个很直观的名字——河西。 儿时，龙川河水面宽阔浩荡，清澈粼粼。清晨，河里会升起淡淡雾气，升腾着的雾气，像一绺绺刚从清水中浣洗过的白纱，在悠悠地缥缈，那缥缈的雾有着神奇的清秀，给我幼稚的心灵添了几分憧憬。傍晚，一群群美丽的小鸟，从四面八方飞到河岸边的竹林中，在竹树上欢蹦乱跳，“叽叽喳喳”地唱歌。如果不是冬天，河岸边会聚起很多人群。男人们光着膀子躺在竹林边绿茵的草地上闭目养神；女人们有说有笑在忙着洗衣服，并将洗好的衣服亮晒在岸上的草丛上、灌木树上，河风吹来，红红黑黑、花花绿绿的衣服就像“万国旗”一样迎风飘舞，很是好看；年轻的小伙子、小姑娘三三五五一起，在软绵绵的沙滩上，或相互追逐，或慢慢行走散心。我则通常会捡来很多鹅卵石，使劲地一个接一个打起水漂，看着鹅卵石贴着水面呼哧呼哧地飞去，看到鹅卵石濺起的水花，我的心无比的兴奋，感觉童年是多么的快乐。 每到夏天，我和小伙伴们几乎每天都泡在河中，游泳、打水仗，捉鱼摸虾。有时，我会安静地站在水中，任河水轻柔地抚摸脚背，让小鱼儿在脚板底下钻，在肚皮上拱，弄得脚心和肚皮都痒痒的。有时，我会扎一个猛子，钻到停放着的木船下，捉起一条又大又肥的鲤鱼。在河里泡久了，我们会爬到岸边的攀枝花树上掏鸟窝，或躺到竹林中美美地睡一觉。更多的时候，我会来到河心的沙滩上，四仰八叉晒太阳。在晒到支撑不住的时候，我就用双手在沙滩上刨一个坑，把身子放进去，再把湿湿的、凉凉的沙子一把一把放到胸膛上，小腹上，大腿上。 印象最深的是两个地方，一个是大扁洞，一个是二道坝。大扁洞在村头，因龙川河水被村头的扁洞山阻挡，打了个弯，形成一个水潭。水潭很深，一年四季都是绿幽幽的，很是怕人。二道坝在大扁洞下游约一公里左右的地方，是村里人为了拦截河水冲刷土地而专门修造的堤坝。堤坝虽然不是很大，但它的上面不远处同样也有一道堤坝，故河水在两道堤坝之间自然回落，形成了一个水潭。相比起来，二道坝水潭要比大扁洞水潭小很多，水面没有大扁洞宽阔，水深也没有大扁洞水潭深。因此，洗澡的人大多都选择在二道坝的水潭中，只有少数水性较好的人，才会到大扁洞水潭中。一到夏季，二道坝就显得非常的热闹，一天到晚喊叫声、惊呼声、击水声不断。小时，我对大扁洞水潭很是神往，曾几次来到潭边，但每次都胆怯地上了岸。 小时，家乡的龙川河在我眼中，仿佛是一位少女，水灵丰满；又仿佛是一座青山，秀美恬静；还仿佛是一位饱经风霜的老人，深不可测。 也许正是这样，不少经事，且在龙川河畔生活了四十多年的我，至今都无法描述它完整的形状。时常浮现在脑海中的大多都是龙川河的点点滴滴，以至现在一闭眼就看到一个小男孩，在夏天里浑身上下一丝不挂，滚在黄土地里，然后跳入清澈的龙川河中冲洗。再滚，再冲，再冲，再滚。 每次在梦里回到村前的龙川河，回到那童年无忧的岁月之后，就会想到自己忙忙碌碌，忍辱负重，到头来还是空朦零乱的人生，于是就愈发的怀旧，愈想沿着梦里的足迹找回逝去的快乐。每次梦过之后，回到家乡，站在龙川河岸，看着龙川河时而豪放热烈，时而从容自如，时而婉约含蓄的水势后，我的心都会有一种平静，一种福泽心灵的感受，充满着自毫与骄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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