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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消息】 蒋志聪的独到眼光、一匹失落的野狼

 tnj660630 2014-01-10

像一只矗立山头的鹰,他总是眯斜着眼环顾四周和寻思着什么。因而,他的文字和镜头中,总能迸溅出一些令人惊诧的构思与诡谲的论调。多年了,他始终迈动坚实的步履,在开拓着一条属于自己的路,所以,他的脚印也时不时地长成关于他的一些奇思妙想,飞舞在生他养他的那片神奇土地上,与阳糯雪山上冷艳的雪光一起辉映出一个很有意思的人生印迹。

一匹失落的野狼

      ——读蒋志聪短诗《谁的沧桑》有感

/阿优

当我在工厂的工作车间无聊时,读到大凉山越西诗人蒋志聪发表在《彝族文学报》2012第4号,总第184期(第11期)2012年11月第四版上的《谁的沧桑》一诗,我那脆弱不堪的心突然电击一般疼痛了起来,因为我又看到了一个正在流血的民族伤口。我的母族千疮百孔的脊梁骨在诗歌中,再一次显现,而发现它的诗人为此失落着、、、、、、他为不能“医治”民族的病根而失落着,他为不能“挽救”民族的命运而失落着,诗人就像一匹失落的野狼,站在文字之上无力地嚎叫,他想引来同类中和他一样受伤着的良师益友,也想引起那些已经走在死亡边缘而还未觉醒的同胞悬崖勒马,重获健康的体魄和民族自尊,但是,一首诗歌的力量是那么的微不足道,黎明前的钟声,虽然回荡在山谷之中,但沉迷于片刻极乐世界的毒鬼已是“鬼迷心窍”而死不悔改。这是“谁”的沧桑?诗人只能忍受巨大的痛苦回答:“握紧手中的酒瓶/用梦意书写自我/应该睡成怎样一种不醉的姿势/像风骚网络的行为艺术/铸立南高原的土地/把自己的酒歌掷向天空。”(《谁的沧桑》)这不是诗人自甘堕落或消极处事,他只想借助“酒气”壮壮胆子,痛快地说出自己独立的声音,把所看到的一切丑陋在醉酒的状态下一一进行全面地批判,因为他深爱着自己的民族,而今天所接触的一切恶性只是极个别片区的病灶,彝区的整体生活情况还是比较乐观的。

之前,我与蒋志聪诗人虽然在网络经常聊天、拉家常,但真正意义上的认识还是从这首诗歌开始,也才听说了他已经出版了个人文集《远古的秋思》,已在国内众多网站和《诗刊》、《百代周刊》、《中国气象报》、《西部论丛》、《凉山文学》、《凉山彝学》、《民族诗刊》等30多家报刊杂志上发表了大量作品;他还多次荣获全国性诗歌征文比赛奖,其中彝学论文和学术论文多次获奖并且收入论文集或在各家杂志刊登。目前,是一位热衷民族文化及现代诗歌的事业技术人员,《凉山日报》和《文昌文艺》特邀记者,《彝族人网》编辑兼记者,越西县彝学会副会长兼办公室主任,越西县摄影协会副主席兼秘书长,《越西彝学》副主编;彝族名字叫吉乃阿木,经常以“吉乃”的笔名发表文学和摄影作品。

我敢肯定地说,诗人蒋志聪是一匹善良的野狼(古人造字时狼为良犬之意),狼的领地意识正是他的家园意识,狼的群体意识就是他的民族意识;他只想为母族兄弟姐妹们做些力所能及的的事情。自然界中的狼,属于犬科动物,机警多疑;它的嗅觉、听觉和视觉都十份灵敏,曾是世界上分布最广的野生动物。狼是群居性极高的物种,群体捕猎,具有友爱和合作的精神。在上古时期,印第安人祖先们把狼画在岩石上,他们相信以捕猎为生的狼是另一类种族,视为图腾,对狼的勇气、智慧和技能充满了无限的崇拜,对狼十分尊重。

在野狼的视觉中,这“沧桑”是怎样的沧桑呢?又是“谁”造就了它的“沧桑”?他在自己的QQ空间里转载了《我是彝族,我失落着》一文中有这样一句话:“也许也只因为自己是彝族人中的一员而杞人忧天!我也很希望我在杞人忧天着!”而诗人所看到的现实生活里的沧桑感已经“挂在亘古的山风里/讲述着昨天的太阳和山乡/描绘明天的月色/诗意  空静”(《谁的沧桑》)。诗人刻意使用“亘古”一词组,在空间和时间上加深或形容了“沧桑”,从而到达了控制节奏的较大变化,突出了“明天的月色”是有诗意而空静的。它的诗意来自于月色的美丽,而“沧桑”又给月色抹上了一种“空静”。

在QQ空间日志《我是彝族,我失落着》一文中提到:“毒品艾滋席卷凉山,我能做什么?纵然我即将成为一名执法人员。我什么都不能做,不能到想哭,现状恐怖,特别是农村。”我不知道到诗人蒋志聪手中搜集了多少关于这方面的资料,于至“很温柔地”创作了这样一首别具风格的短诗来表达自己的感受。当然,我在他的诗歌里也同样读到了他对毒品的痛恨和无奈。如“谁的月琴/能粉碎鲜艳如梦的罂粟花/那么  百年后的南高原的生灵/还是黑色与火的舞蹈/或是一片空灵与无色。”“罂粟花”是提炼鸦片的原料,指代毒品,这样含蓄地描写很符合他的记者和气象工作者的身份,但从形容“罂粟花”的词语——“鲜艳如梦”中,我们能感觉到诗人内心深处的那阵隐隐作痛,所以孩童般天真地认为“月琴”能粉碎这一切母族人民的万恶之首,又巧妙地转化时光空间,把我们引领到一片百年后安逸的家园,(这样的诗写技巧和诗思值得赞扬)。接下来他在诗行间安插了一个典故:“古老传说的红雪/永远停步在远古是必然”,虽然只是简短的两行诗17个字,但包含了诗人全部的真挚情感,在追忆远古祖先的伟大的同时,对当下彝族社会的风气狠狠地插入一把尖刀,而最终喊“疼”的是诗人自己的声音,因为觉醒的人们已经纷纷逃离了“现场”,没有醒来的族人还在前赴后继地陷入这个漩涡而无法自拔。在彝族史诗《尼俄特日》中记载着:“太古的时候,上没有天下没有地,天地四周未形成,宇宙一片黑压压,一切都在浑沌之中变来又变去。经过亿万年的演变,终于形成天空和大地。天上落下灵雨,地上长出灵草,灵草生灵气,灵气变云雾升上天,在天变成雪,降下三场红雪到地上,经过长时期的演变,地上终于诞生了雪族十二子。无血的六族演变成各种植物,有血的六族演变成各种动物,其中的猿猴演变成了人类的始祖,因此彝族历史纪元就是从渥者惹(雪子)开始。”

而让诗人蒋志聪头痛的还有彝族文化的传承和流失问题,其中,他重点提到了“语言”,在《谁的沧桑》一诗,他这样写道:“如梦的母语/或许只在记忆中或在博物馆/犹如市景中晒着太阳的经书/滑稽  经书在阳光下退色/触痛我的每一块骨头”。随着改革开放的脚步,彝族人民的传统社会交际和社会生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在民族信仰缺失的影响下,走向“世界”闯荡江湖的族人在外面繁华得让人眼花缭乱的城市里,丢弃了祖先留给我们的宝贵智慧,任其存封于经书不去开发使用。在大众化主流文化的冲刷中,我们“努力”学习了第二种语言互相沟通交流,母语也在失落着,退出了我们的生活圈子。诗人蒋志聪火眼金睛,已经瞧见了“经书在阳光下退色”。在阳光下退色的不仅仅是“经书”的颜色(墨迹),也是彝族先民的遗产,也是我们千万年以来以此自豪的智慧力量和核心价值之所在,这不该只“触痛”诗人的“每一块骨头”,而是刺痛更多的彝族后代子孙的心窝和良知,失落着的人也不该仅仅是诗人蒋志聪一个,而是更多的彝族同胞兄弟姐妹。

我在《我是彝族,我失落着》中读到这样一段表述:“侄儿侄女们一口流利的汉语,反而说起彝语时舌头打转。愚昧的大人们却不以为耻,反而以之为笑料笑的很开心,发自内心的开心。好像觉得自己的娃娃比别人的娃娃优秀(因为说彝语没有其他娃娃流利),我的任何反对意见在他们眼里显得那么的不可思议。外出务工几乎涉及到每个农村彝族家庭,见过花花世界的年轻人们仿佛都被丢进了盲目汉化速成班,他们学的很刻苦,很多人在外一年不到回到彝寨时不时的摆弄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表情非常自豪),仿佛都不愿意安安分分在凉山做一个朴实的彝族人。殊不知落叶终须归根。”这不仅仅是一个人的错误和伤痛,在强大的主流文化冲击下,我们还能做什么?是保护么?还是空喊学习彝族原生态文化的口号么?当先知先觉者们,努力挽救正在流逝的渐行渐远的彝族本土文化时又是“谁”在加速了自己文明与文化消亡速度呢?所有的“沧桑”又是哪些无知的子孙后代不懂珍惜而造成的呢?而当诗人再次感觉失落,“南高原的故事在继续/抵不住罂粟的诱惑”,他能做到的是“有泪无泪/默诵心中的指路经”。超度不了别人,我先懂得自我保护也是一种对民族的自救。因为他不想太失落,也不想让读者对彝族失去最后的依恋,在诗歌的表述中不忍心说下去也不忍心发现下去,无助的他默默地写下这首诗歌,在做自我反省的同时引导读者去反省自我和彝族。

在这首短诗中,我比较欣赏这几句:“山风咀嚼每一张黑或白的面孔”、“经书在阳光下退色/触痛我的每一块骨头”和“应该睡成怎样一种不醉的姿势”,百读不厌,把彝族文化符号和现代诗歌结合创造出这样精美的诗句,很有诗意,然而,作为彝族人中有文化的文字工作者,只能学着20世纪5060年代粗浅平白诗歌创作风格,如实书写而没有给出一个鲜明的出路和大众普适性思考,此乃不足之处。当然,我也不是什么好鸟,胡乱言说自己愚昧的话语而已。

从整体创作风格来看,诗人选择了委婉地批判现实的恶习,心痛之余,希望自己的灵魂的得到升华,同时,期待着自己的民族健康发展,人人幸福安康,远离毒品,远离病痛,这也是我们所期盼已久的美好生活。我衷心地祝福我们的诗人蒋志聪早日解除痛苦,天天快乐,下次有缘再见时,不再失落着,也祝愿他作品丰厚,工作顺利。

20121125写于浙江平湖 

注:《一匹失落的野狼》发表在2013年第一期《文昌文艺》上!

附上《谁的沧桑》发表在《彝族文学报》20124号,总第184(11)201211月第四版和《文昌文艺》年第一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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