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看，现在天冷了院子里的水管都冻得硬邦邦了，以前我在青海湖拍野生动物最冷的时候，湖面结冰，厚得汽车都可以开上去。”我一边轻打方向盘，一边跟妈妈闲聊。入冬以来她的手脚都出现问题，不停治疗，一再求医。“你年纪大了气血开始不足，天气一冷身体里的气血也内收，离心脏远的手脚最先告警啦。” “我拍片检查过了，医生说有骨质增生、骨质疏松症、髌骨有磨损、还有骨刺一直压迫神经。”我妈妈老陆退休前一直在医院工作，家里永远都有两大抽屉的各种西药中成药。“医生说要么保守治疗，打一下玻璃酸钠，要么做手术把骨刺去掉。” 还好在我影响下，她也关注了正安聚友会的微信，还在上面看到了罗炳翔医生写的《神话的破灭:玻璃酸钠“润滑油”注射治膝关节炎》，因此没有接受医生注射玻璃酸钠的建议。 “你不记得在去年正安聚友会组织的游轮活动上，罗炳翔医生说过有70%的软组织损伤导致的腰腿脊椎痛患者被医生诊断为骨结构损伤？”其实我记得罗医生当时还说过一句话我不好提：“当一个老人，跟你描述浑身都疼得受不了的时候，她一定是心灵上有一些不安（问题）。”这也是我心里内疚的地方， 常年奔波在外，陪妈妈的时间很少，而老妈又有一颗为家人殚精竭虑的心。  为了弥补我的不足，最近我请了不少医生帮助老陆，即便她还是那么不相信中医。一个月前我出差期间，老陆说全身关节疼，尤其是左手手指和左膝盖内侧无法忍受。于是我请了福州的罗震天兄帮她扎过一次针。记得当时效果很好，我妈满脸欢喜地还和罗兄拍了一张照片传给我，说是好转许多。可没过两天，疼痛又来了，偏偏罗兄还去道观辟谷。之后恰逢冰台、金针何、林杰、陈一针兄都在广州，于是我带上老陆去广州，既散心又请医生老师们调理调理。这次出手的是金针何爷，扎过金针之后，老陆欢欣鼓舞，手脚疼痛当场解除，第二天一早在广州街头走了很久反复测试，没问题。回到福州几天，原来手掌骨麻木疼痛问题确实已经解决，但是腿脚还是不灵光。
1月10日我从北京回到福州，老陆变得一瘸一拐的，连上下车都得用手帮忙腿。恰好11日我组织陈一针兄到福州健康咨询和义诊，于是百折不饶的我又带上了千锤百炼的妈去问诊。陈一针看了老陆的情况，认为她的病根在脊椎上，现场只有坐的地方，不适合治疗。在我请求下，陈一针指导弟子在老陆的膝关节扎了几针，艾灸两柱权当应急。治疗之后，老陆感觉继续很好，疼痛减轻了两天，之后又开始疼痛，走平路都难。这期间，她自己还向李辛医生电话求助，李辛兄给她开了五天的药，并嘱咐她艾灸治疗。 昨天，林杰医生忽然出现福州街头，我继续奋勇追星。其实我知道老妈对中医并没有什么信心，但我觉得就当作心理治疗也不该放弃，至少我对妈妈表达：我很爱你，很在意你的健康，我会请求所有我信赖的中医朋友们来帮助你！出于担心“有一天生病了儿子会不再理她”，老陆咬牙同意继续接受中医治疗。 在见到林杰医生前，我在自家院里采访了老陆。我要求她把自己的感受和治疗过程都记录下来，我要跟所有的中医爱好者分享，同时作为中医老师们的教学医案。老陆有点无奈，唯一要求：“少拍一点脸。”在闲聊时，老陆还透露了对中医消毒工作的忧虑，生怕针灸会感染。“中医的手这里摸那里摸，还搬一下椅子，嘴巴对着针说话，在我们看来都是不符合规范操作的。”  一个月前才见过我妈的林杰兄看到她一瘸一拐慢慢走近的时候吓了一跳，偷偷问我怎么变得这么严重？不过他信心满满一脸微笑地说：“没问题，过几分钟一定轻松很多！” 老陆开始陈述病情，说西医检查各项指标都正常，拍片显示腿上有四根骨刺。说自己很认真地在艾灸、泡脚、服中药，说睡觉要枕头垫脚，换个姿势都困难。说膝盖感觉有几百只蚂蚁在咬，现在腿不能垂直，怀疑是骨刺扎住神经了......也许碍于儿子的面子，老陆还慷慨激昂地补充了一句有觉悟的话：“现在除了手术，我知道中医在气血上还有一套自己的理论，我也抱着一线希望来求中医治疗的......” “好！既然这样，”林杰兄拍拍自己为了欢迎2014年新剃的光头，大声回答：“我也要为中医争口气！” 林医生请老陆仰面躺下，挽起裤腿，开始触诊，发现左腿内侧膝盖下两点最疼痛。“这是曲泉穴附近，属于肝经，这里的位置发生改变了，扭转状态。中医说形不正则气不顺 ，调形亦即调气血也。气血充沛则筋柔，肌丰、骨强。所以我要先调形，形正了，再把胆经的气引下去。”这个我理解，屋子家具都摆清楚了再打扫更容易些。  “这里有个穴位叫犊鼻，好像牛鼻孔的意思。牛的鼻孔是两个，不是一个，需要用铁环来穿，所以大家扎犊鼻采取垂直扎到里面是不对的。上次重庆全针会看到陈立新也是这么用的，我非常高兴！”林杰医生最先下针的地方是犊鼻穴，他用的是直径0.6的毫针，长100mm。林杰兄拿针的手法与众不同，象捉着一支红缨枪。“扎犊鼻穴，需要曲起腿。” 针很利落进入腿部，前后进出3次，五秒钟不到，拔掉。林医生说，“现在阿姨的腿感觉已经不一样了。”手指再按上去的时候，真的没有那么疼了。这个场面我经常在一些针灸医生那看到，他们找到痛点，进去出来几个来回，不留针，实在很快。  请老陆翻身，面朝下趴着。林杰医生指着腿窝窝下的一个点说：“膝关节痛的人常常可以在这里（委中右下侧一点）找到一个痛点，属于肾经路线。”知道我在学习针灸，林杰兄指导得特别仔细。“顺着韧带扎，这样不容易扎伤血管，当然这个点垂直扎，可以扎很深没有问题，因为这里离血管还很远。”对人体解剖学深入了解看来是有必要的。 还是几秒钟，出针，再揉痛点，完全消失。难怪很多医生都建议我学习针灸从治疗痛症开始啊，看上去真的很简单！这时候老陆趴着不用帮助顺利完成后曲腿。  再之后林杰兄在老陆的大腿后下部又找到一个痛点，洗衣服似的揉了三下，老陆大叫很酸。考虑了几秒钟，林杰医生决定在那个酸痛点再施一针。我发现林医生进针看似不经意起起落落进针的几秒钟，其实很有讲究。有时候是抖动着进针，更多的时候是斜刺。针在他手里象一个探头，找到郁结的点之后，就会在那里多逗留几下...... 之后委中附近又来了一针，委中的斜上方内侧又来了一针。进针角度多是斜进，顺着经络的走向。有一下，老陆有极强的触电感，觉得脚踝附近有好几支针在扎，惊叫起来。林杰医生继续找痛点，这时候我想起陈一针说的“循经取穴不如阿是穴”，想到了冰台告诉我望诊触诊时候要找肤色不同的点位，感受皮肤温度的差异，想起罗炳翔兄说的手摸心会...... 再之后，林杰医生开始调老陆的脊椎。主要用的是侧位斜扳，这一招我在陈一针那也看他用过。一阵劈里啪啦的脆响过后，老陆又仰面躺下。一抬腿，轻松多了，但是还是皱起眉头。“好，我看出来，还有两个痛点，呵呵呵”，林杰医生好像有一种特殊的本事，瞥一眼能发现身体的问题所在。
林医生用胳膊肘在老陆的环跳附近顺着身体的走向摇摆压揉三次。之后又请老陆趴下，手起针落，大约在膀胱经的秩边附近来了一针。进针很深，但不会痛。林杰医生说：“这下可能有触电感会到脚底，不要害怕。哎，就在这里了！”找到里面的郁结点，轻刺三下，取针。之后林医生要求老陆四处行走爬楼梯，他则远远观察。老陆走起来还有些晃悠，但是完全可以不扶栏杆了，只不过她的脸上有很多的猜疑。 “我是在感觉到底好了没有。”老陆一脸是笑。这个画面我在针灸医生的诊所经常看到，病人找不到原先的问题时，总是将信将疑的表情。 “现在膝关节内侧还有一个点，”林杰医生对治疗效果很满意，然后转身去取他的员利针。 “轻松了很多，应该是气血通畅了？”老陆自言自语。 “那现在骨刺还在吗？”我坏笑着问。 “应该缩小了，”说完这话老陆自己都笑了。“我想是韧带放松了，骨刺周围的空间变宽就没那么挤了。”  继续，林杰医生在老陆的委中放了一点血之后，再在膝关节内侧三棱针点刺破皮，再把员利针送入。那么粗的员利针在腿上，老陆说一点不疼，只是被蜜蜂叮了一下的感觉。员利针除了进针是直的，之后三次都是斜刺，非常快速简单的疏通。  之后林杰医生洗衣服一样把老陆的膝关节小腿揉了一阵子。再用双手兜住曲起来的腿摇橹一样顺时针逆时针前后各几个来回。之后拿着老陆的脚踝点昆仑等穴。“当一个人主诉膝关节功能障碍时，我们当然先要重视膝关节本身，然而，不能忽略它的底座——踝关节、也不能忘记它的上司——髋关节。既要重视骨骼结构，更要重视软组织，诸如肌肉、韧带，最关键的是提供给它们营养和能量的基础物质——气血。” 林杰兄看着我的眼睛，很认真地对我重复：“骨正则筋调，筋健则骨强，而周身所依赖的滋养，唯有气血。” 在最后一个脊椎的提升动作后，林杰医生把老陆的伏兔穴又按揉了几下，又补了一针之后，治疗结束。在按伏兔的时候，我也感受了一下，确实，老陆的右腿膝盖上面的肌肉要比左腿的有力量很多，左边伤腿膝盖上方的肌肉按上去松松垮垮，这是她好长一段时间基本不用、气血不通导致的。 林杰医生说，明天伤腿上的肌肉就会开始鼓起来，再有三次调理，应该老陆的腿就会行动自如了！
 到底效果怎么样？老陆也很期待，在屋子里走着走着，一高兴还小跑起来！太不可思议了！！ 不过鉴于以往的经验，我认为不能高兴太早，这件事多半还有几个来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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