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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织，就像一艘大油轮，没有船长掌舵，免不了会触礁的。可日本不同，从企业到政界，即使“群龙无首”也运作如常。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或许领导的职位本身就形同虚设。
[刊登于12月31日一期] 几年前，我曾经向一位日本超顶尖企业的公关人员提问，询问他对新任社长有何看法，这位公关人员答道： “新社长当初被东京总公司聘用时是个技术员，工作作派有些拖泥带水，即便如此他也顺利地升职、进入到管理层。遣兵派将的能力并不出众的他，当时坐着美国分公司的头把交椅。而美国对于本公司可是重要程度仅次于国内的的重要市场，他的无能便暴露无遗。公司的销量减了，品牌形象也差了。所以这才让他回到总公司，把他安在‘神轿’上嘛。因为只有让他当社长，对公司的危害才最小。”这位公关人员说的是玩笑话还是真心话，至今也是个谜。礼数周全的日本人会如此肆无忌惮地鄙视自己的上司,我当时猜想大概是这人不正常吧。 但在日本待了许多年之后，我能够理解他的意思了。日系组织中，领导不过是一个“摆设”。因此，如果组织里有完全不能用的人，“祭上神台”是最保险的。你看，要是让他负责品质管理，这马虎的做事风格可能会给顾客带来不便，而要是安排他做公关，企业形象也很容易毁于一旦。所以让他当社长，就人畜无害了。他只要在镜头面前笑笑就好，只要给公司的年度报告书当个封面模特就行。 你要是去采访标致或欧洲空中客车公司等法国企业的经营者，他们会告诉你公司当前的目标，以及为达成该目标所制定的计划或战略。但是日本的经营者们只会摆出平淡无奇的题目，例如“市场在进化”“本公司正致力于改革”“我们在保留传统的同时争取技术创新”等等。 这些内容用在访谈文章里，未免也太无聊了。况且公关人员会逐一检查社长的发言，不用记者费心。因此，记者花心思写出来的访谈文章好比是兑了水的威士忌。 ■眼中只有奥运会 因为日本型组织重视手续，所以即便缺少一个心怀愿景（vision）的领导，组织依然可以运转——整个日本亦是如此——每一两年就换一位首相变得理所当然，频繁的更迭无法培养出像样的领袖。除了中曾根康弘、小泉纯一郎、安倍晋三等少数例子之外，就没出现过具有领导风范的首相。历届首相多半担任的不过是调整局面的角色而已，根本就不会让他们拥有雄伟的愿景。 即便如此，一切还能顺畅地运转。电车依然遵循时刻表运行，人们依然会纳税，小偷依然会被抓，大部分公司的企业活动同样会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于是，我心里涌现出一个疑问：日本最大的城市、东京都，是否需要知事？ 按常理考虑，当然需要。不管怎么说，东京可是世界级的大城市啊，没有船长掌舵的大油轮，免不了会触礁。 话虽如此，可迄今为止，东京都有过“船长”吗？ 石原慎太郎（我是否支持其立场又另当别论）是一位真正的政治家，不论是申办奥运会，还是推进法制化进程的赌城构想，都是他提出来的。尽管如此，据多年采访东京都厅的记者透露，石原在担任东京都知事的最后几年里，每周只有两天会去都厅上班。 继任的猪濑直树因涉嫌接收德洲会集团的现金,在都议会上被追究责任,于上周表明了辞职意向。据之前那位记者说，猪濑是个彻头彻尾的秘密主义者：他只关心奥运会，其他问题全都丢给干部处理；就算他有朋友，大家也不知道是些什么人；外国商人想和东京都知事探讨一二，也大呼找不到知事的踪影。 猪濑在被发现有受贿嫌疑之后，整天只顾辩解，就算他不辞职，东京都知事的职位也早就形同虚设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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