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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红颜

 水云随缘斋 2014-02-10
 
 

    朝花夕拾,庭中岁月。一曲红颜不老,一曲笑傲江湖。一笑倾城,再笑倾国。看人间冷暖,尝辛酸苦辣。

    我叫彰若,是桃然阁的艺伎,所谓艺伎就是卖艺不卖身的烟花女子。我十岁到桃然阁,十四岁开始卖艺。十五岁,成为花魁。十六岁,妈妈让我接客,用自己的身子。我拒绝了。是的,我还没有到那种卖身的地步。妈妈也只是唠叨着,没有真正的逼我。她知道,我从来不会接受任何人的威胁,而去做自己不愿做的事情,况且,凭我现在的卖艺所得,并不少于那些卖身的。所以,我不卖身。

    等到十八岁,我的积蓄已经可以买下整个桃然阁。可是,我并不着急着离开。我喜欢这个地方,妈妈也不再请求我去接客。我只是凭着自己的喜好来安排自己的生活。所以,对于其他的姐妹,我是个特殊的存在。我和他们不一样。妈妈似乎也知道我不会离开,也懒得管我。所以,我很是自由。

    我叫逆水。我出生在一个富豪的家里。可是,我却没有感受过当富家千金的感觉。也没有小姐的感受,有的只是冰冷的刀剑和面无表情的父亲。我没有母亲,后来听管家说过,母亲死于仇家追杀。连同我那没见天日的弟弟。是的,虽然还没有生出来,但管家说父亲认定那是个男孩。因为只有男孩才能继承这个家族的使命,可是,他却没有来到这个世上。而我,父亲并不喜欢。因为我是个女子,做不了男子的事。可是,没想到母亲却死了。所以,父亲不得已,让我继承家族。

    是的,我的家族,是个杀手家族。从我的爷爷的爷爷开始,一直做这件事。杀人在我们眼中不过是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只是,家族在我十岁那年,被一场大火烧的干干净净。那天刚好是我的生日,九月初八。父亲难得放我去街上一次。回来,就看见了已经烧成废墟的府邸。我没有哭,也没有告官,我知道作为杀手之家,这些不过是寻常的事。没必要大惊小怪。我转身离开,不再看,也不再回头。

    “赶快啊,错过了,就看不到了!”街上的人都急匆匆的跑着。一个旅人拉住了一个正在跑的男子。

    “你们这是干什么?”

    “今天桃然阁的彰若小姐生日,特别免费为宾客弹琴。不早点去可就占不到好座位了。”男子说着已经跑的远了。旅人没有动,只是站在原地,喃喃:彰若……

    彰若坐在帘子后面,若隐若现的倾城容颜,勾起了多少男人的幻想。

    “好了,大家静一静。今天呢,是彰若小姐的寿辰。小姐呢,特地在这里现艺。承蒙各位赏脸,一曲终了,彰若小姐会在在座的宾客中,选中一位和她共度今夜的良辰美景。”老鸨的话一出立刻引起了轰动。人们都直直的盯着帘子里面的人。希望可以看到这绝世的佳人。也希望自己能引起佳人注意,得以和她共度良宵。

    “谢谢各位来为小女子庆生,小女子无以为报,只有这琴声聊以慰藉各位的拳拳之心。”如夜莺的声音般撩人心魄。果然不是一般的女子。

    旅人也在桃然阁,琴声响起的时候,他还在想这个不一般的女子是否会有什么故事呢?还是,能给他提供一些他想要的东西呢。

    琴声悠扬,如高山流水。如梦如醉,仿佛看见了前半生的辛苦奔波,却换不回想要的东西。仿佛看见自己最重要的人离自己而去,却无能为力。仿佛双手没有力气再拿起任何的东西,仿佛生命被抽干。忽而,琴声一转,又是另一番境界。仿若久旱遇甘霖,心里一下子豁然开朗,又仿佛是久别的爱人再次相逢,心中喜悦溢于言表。最后的琴声慢慢的归于沉寂。仿佛生命的终结。

    这一曲,几乎道尽人世的苦痛与欣慰,倒不是一般人能弹出来的。旅人的眼睛微微张开,眼神望着虚空,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看着帘子里面。

    “今日的演奏就到此结束。其请各位回去吧。门口的那位公子留下来一下。谢谢各位。”一个穿着绿色衣裙的婢女走出帘子,对众人说。众人倒也没多说什么,起身离开。只是在路过门口的时候,看了一眼站着的旅人,眼神里有羡慕有嫉妒,也有好奇。

    “您好,公子。我是彰若小姐的婢女,绿萍。我家小姐想请公子进内一叙,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那麻烦姑娘带个路。”旅人微微鞠躬,不卑不亢。

    “公子这边请。”绿萍走在前面带路。旅人跟在后面。

    “公子请稍坐,小姐马上过来。”

    绿萍把他带到了内室,仿佛是小姐的闺房,就出去了。一会进来奉了茶,也没说什么就出去了。

    “公子万福。”帘子被掀起,进来了一个女子。并不妖娆,更有几分清纯之气。只是,这容貌,即使在京城也是少见的美丽。难怪说她倾城倾国,这样一看也不为过。把手里的琴放下,坐在了他的旁边。

    “公子贵姓?”

    “在下落涯。是个捕快。”落涯说着,没有过多的修饰。

    “在我们这里谁来了都一样。不过都是些臭男人。”

    落涯笑了,却没有立即反驳,也或许这样的事反驳也没有意义。

    “我只是觉得公子仿佛真正的懂了我的琴声。所以,请公子来,还望公子不吝赐教。”

    落涯微微笑了,将自己的感受说了出来。“小姐的琴声,有人生的大喜大悲,起起伏伏,实在是难得的好曲子。不过,在下也有一件事,希望小姐一解迷惑。”

    “公子请说。”

    “小姐可曾听说过逆水?”

    “听说过是自然的。不知道公子问这个做什么?”彰若边说着,已经将琴调好。手指在琴弦上划过,漏出几个音。

    “此人在京城犯了案子,我也是一路追到此处。都说这妓院里的消息灵通,毕竟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所以,我也就来问问看。”

    “公子是来办案的。可惜了,我只是听说过有这样的一个人,其他的并不了解。恐怕帮不了公子。公子何不去茶馆等人来往较多的地方查寻呢?不过,我还是会按照约定,只要公子愿意,今晚便留在这里如何?听我弹琴,与我喝酒如何?”

    “既然小姐不知道就算了。我只是路过贵地,多有打扰。我想我还是离开的好。”起身,没有再多说什么,就走了。留下彰若在琴的旁边发着呆。手指停在琴弦上,不知道往哪里动了。

    “小姐。”绿萍不知何时进来,看着发呆的小姐,忍不住喊了一句。

    “哦,我没事。”回过神来,收了琴。吩咐了绿萍几句。绿萍拿着琴走了出去。

    追了一路,却在这里失去了消息。就像一下子蒸发了一样。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记得上次临安出事,也是追到这里就断了线索。还有那次在丰海,也是追到这里。到底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每次到这里都会断了线索。

    在镇上待了好一阵,也没有新的进展。这样下去,他也只有回京城了。可是查不到逆水,他心有不甘。

    真是难为他追这么久,每次都追到这里。

    天上的月亮,亮得有些惨白。逆水站在街上,迎着月光。

    “你终于出现了。不枉我追了这么久。”落涯站在逆水的对面。

    “是啊,你太执着了,我本来不想理会你的。可是你太烦人了,不解决你,怕是我以后都不好做事了。”

    “是吗?你是要杀了我吗?”

    “不错。”

    “那好吧。那我既然是要死的人,可以让我看看你的脸吗?”

    “你想看我的脸?那你就去阎王爷那里看吧。”随着话音的结束,剑已经反射出白色的月光,照亮了街上的青石板。对面的人没有动,但那么轻易的躲开了第一击。

    逆水的脸上出现了阴险的笑容。你以为就这样躲开了吗?不是的。那一击不过是假装的,而真正的杀招是隐藏在这后面的。也许,不用这么以命相搏,但如果你没有追的这么紧,如果你没有逼我。我想我还是会放过你的,就像前几次一样放过你。可是,你为什么呢,每次都不放过我。

    “你是历家庄的人?!”语气中带着惊奇。逆水的剑慢了半拍。就在那一瞬间,他已经躲开她的杀招。数十招下来,两人分开,对视着。没有说话。

    “你是历家的人吧?所以,你叫厉水对不对?而逆水只是你行走江湖的名字。你是历天寒的女儿?”落涯慢慢的说着,不理会对方渐渐积聚的杀气。

    冷笑渐渐爬上女子的嘴角,眼神一片肃杀之气,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凝固了一般,只有月亮还苍白的照着大地。没有理会对方说的话,杀招已现。

    一阵过招之后,她的剑在他喉前一分,他急速的倒退,她也急速的跟进,并未脱离开分毫。然而,就在她以为他逃无可逃的情况下,他竟轻而易举的侧身,剑擦着脸带着削落的头发,呼啸而过。就在他与她擦身而过的瞬间,月光似乎暗淡了一下,而她却看到了一束寒芒,右手臂传来的疼痛让她不可思议。他究竟有多大的能力可以置她于死地。没想到他的武功竟这般好。那么他又是因为什么,每次都没能够抓到她。

    “我输了”。逆水没有多余的话,一手捂着伤口,语气依旧冰冷。“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是我是绝对不可能跟你回刑部受审的。”

    “厉家的人向来如此,要么死,要么逃,都是绝不会去刑部受审的。既然已经知道你的身份,那么也就是说,我知道你不会跟我回京城。但是,我却不得不让你跟我回京城,这是我的职责。我不可能放弃。” 

    逆水的脸上冷得连表情都没有。月亮忽的 躲进了云层里。夜一下变得很黑。风在耳边呼呼的刮着。谁都没有动。

    落涯手中的剑动了一下,但只是一下,并没有后续的动作。等月亮再次从云层里漏出脸来的时候,街上已经只剩下落涯一人了。他微微的笑了。剑归鞘,人却往客栈方向走去。

    那一日,落涯在街上闲游,这几日一直徘徊在各个客栈,却毫无线索。都没有一个受伤的女子投宿过。这日,走到了中街,忽的看见一个绿色的身影,一晃而过。却是桃然阁的绿萍。眼看绿萍走进了药房,落涯只是不动声色的跟着绿萍,等她走后,落涯进去打听了一下,原来,是前几日桃然阁的彰若小姐受了伤,遣绿萍来买些伤药,这是来换药的。

    也不知是为着那日听过的琴声,还是为解心中的几分疑惑,落涯不自觉的走到了桃然阁。给门口的人说了下是找彰若小姐的,却被告知,小姐这几日概不见客。

    落涯刚刚准备回去,却被叫住了,“这不是落涯公子吗?”

    “你是?”落涯回头望着来人,是个打扮妖娆的女子,姿色自是百里挑一,只是多了些脂粉气。

    “落涯公子,倒是不记得小女子了。我是彰若的姐妹,虽不似她脱俗,但在这城中,却也是难得的。这几日,彰若妹妹似乎不大好,琴也懒的弹了,怕是这几日都没怎么梳洗,公子又何必执着于她一人,可到我房里坐坐啊?”

    “在下,谢谢姑娘的美意,还是等彰若小姐好些了,我再来吧。”作了个揖,落涯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殊不知这样一来,到引起了阁里其他人的注意,落涯刚走出几步,绿萍就从里面追了出来。追上了落涯,道了安,请了落涯一同去了阁里。说是彰若小姐请的。

    在路过那女子身边时,绿萍弯了下腰,女子哼了一句,却没敢说什么。于是落涯就这样见到了彰若。

    “这几日,精神不济,怕这琴也是弹不好,让公子见笑了。”再次见到彰若,倒是和先前不太一样了,虽略施粉黛,却还是掩饰不住眼睛里的疲倦。

    “小姐既然不好,又何必见在下呢?”

    “只是些小事。我原想公子是公门之人,怕不会在此地久留。索性见公子一面,要等下次再见,也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小姐言重了。”

    “小姐要弹琴吗?”绿萍走到彰若面前问。

    “嗯。”彰若点了下头。示意绿萍。

    “可是,小姐的伤还没有痊愈。这个时候弹琴怕是……”绿萍的脸上尽显担忧之色。

    “小姐受伤了?”落涯眼神关切。

    “是啊,前几日不小心摔了一跤。擦伤了手臂。实在没什么,不用担心。”

    “哪有没什么啊,那么深的伤口,还是利器伤的,医馆的大夫都说要好好休息,不宜多动。小姐怎么忘了?还是伤在右臂,万一不好,以后都不方便呢!!”

    “哪有这么严重。绿萍,不要再说了,我不弹琴便罢了。你先下去吧。”

    “那在下还是告辞了,免得打扰小姐休息。”

    “公子留步,这几日,也闷的慌,好不容易公子来了,何不陪我说说话呢?”

    落涯的嘴角上翘了一下,却没有笑意流露出来。想来也是不急的,便坐下来陪着彰若聊了起来。

    从桃然阁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街上的人稀少了起来。落涯一边走,一边回想和彰若的聊天内容。怎么想也觉得实在是巧,也是刚好在那天,彰若受了伤。也刚好伤在右臂,听绿萍讲应是刀剑一类的伤。这虽然是无心插柳,却也太过巧合。

    “庭中岁月几何,幽昙花现,刹那芳华,岁岁年年念梧桐,秋雨寄寒,知音一曲,红颜不负,一曲红颜未老,偷得几度青春”

    这词曲是彰若在落涯临走时,唱的。想起来,落涯的脸色不知不觉多了几分笑意。这几年,为了一个历水,他在这镇上,也听过彰若的名字,这次一见,他对她竟然生出了一份说不清楚的情愫。

    回到客栈的落涯接到了京城的飞鸽传书,说是让他尽快回京城。看了这消息,落涯想来定是京城出了案子,才急招他回去。忽而他又想起了彰若的话,不知几时还能再见公子。看来倒是被他说中了。

    隔日落涯起程回京城。

    “小姐,今日该是小姐闭门的日子了。”绿萍看着小姐。

    彰若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窗外。今年已是二十了,想来已经是三年了。每年这时候她都要闭门几日,概不接客。老鸨也不管她。

    “过几日,落涯公子又该来了,这三年,他倒是每到这时候就来桃然阁坐坐。小姐再不闭门,怕就要错过落涯公子了。”

    “错过便错过了,今生我们已经错过了,我一介烟花女子又敢奢求什么呢?”

    彰若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抚着琴,却弹不出完整的曲子。

    阳光斜斜的照在梳妆台上,铜镜里略显疲惫的面容,在一双巧手的动作下,慢慢的除去了疲倦,施了脂粉,又是另一番风情。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彰若无奈的笑了笑。笑容里满是落寞。

    明天是彰若的生辰,今天本来是可以谢客不见的。可是,彰若仍然让绿萍给妈妈说,今天她可以接客。彰若坐在梳妆镜前,怔怔的出神。知道绿萍使劲喊了她几声,她才回过神来。

    “小姐有心事了。”绿萍看着彰若,“将军府的李公子,想见小姐。”

    “不见。”彰若淡淡的说。

    “可是,妈妈已经收了李公子的银子,只是让小姐弹个曲儿。”

    “是吗?”彰若起身,站在窗口,他还没有追来吗?难道是出事了?不会的,他武功那么好,怎么会出事。可,自己为什么这么担心他,为什么期待与他相见,明明自己就是一个风月女子,早该看惯了男人的,为什么独独对他这么放心不下。

    “你去把李公子请上来吧。”

    “是。”绿萍退出去的时候,听见了一声轻微的叹息声。是那么的无奈与伤感。绿萍知道,小姐是在想落涯公子了。这三年来,也就每次落涯公子来的时候,小姐才比较快乐。只是,落涯公子一年只来一次。这样的情景,让绿萍都觉得痛心。

    每个桃然阁的女子,在二十五岁前都要安排好自己的归宿。桃然阁会在满二十五岁的女子中,若有外人赎身的,或者自己积攒够自己的赎金了,都可以赎身,不再做青楼女子。倘若二十五岁的时候,还没有拿足够的银子,老鸨会宽限一年,二十六岁的时候,必然也是要赎身的。若那时候还没有足够银子,那么就要被罚去当苦力,或者被老鸨卖到别的地方,供人玩耍。彰若也曾经悄悄的资助过一些姐妹,让她们有足够的银子,给自己赎身,以后过一个平凡人的生活。

    “落涯公子!”绿萍看见门口脸色灰白的旅人,有些惊讶,连忙将他迎进来。

    落涯的脸色看起来十分的不好。眼神亮的有些吓人,绿萍看着眼前的男子,有些害怕,“公子稍后,我去通报小姐。”

    “不用了。”落涯摇摇头,“你下去吧,我自己去找她。”绿萍没敢说不行。只好先退了下去。落涯径直上了阁楼,去到彰若的房间。

    本来想直接推门而进的,但手在触到门的瞬间,改为了敲。知道听到里面同意进来的声音,才推门进去。房间的陈设一如曾经,仿佛这四年都未曾变过。仿佛她们相识不过是昨日的事情。落涯轻轻关上门。彰若坐在琴前,却没有弹琴。只是望着琴弦。琴弦竟然是断了一根。

    “你来了。”彰若的看着断弦,头都没抬。

    “是的。我来了。”

    “可惜,琴弦断了,今日怕是不能为你抚琴了。”

    “我不是来听琴的。我是来告别的。”

    听到告别,彰若的头瞬间抬起来,眼神亮亮的,盯着落涯好一会儿。

    “告别?”彰若呢喃。

    “是的。我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也许这辈子我都不回不来了。倘若有生之年我还能再回来,我一定还到你这里来听琴。”落涯盯着彰若,仿佛生怕一眨眼,她就不见了一样。

    “是么?会去哪里呢?”

    “这几年,杀手厉水频频作案,我花了五年,却一无所获。正好,近几年北漠的沙盗十分猖狂,所以,上面决定派我去北漠。”

    “北漠……”彰若眼神里的光熄灭了。弄着断了的琴弦。只是不断重复着北漠这个地名。那是个怎样凶险的地方,彰若是知道的。去了那里,十有八九是回不来了。

    “那要是你抓到厉水了呢,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去北漠了?”

    落涯苦笑了一下,“我用了五年去查厉水这个人,却没有任何进展。怎么可能抓到她?”

    “如果,真的能呢?你告诉我是不是就不走了?”彰若的眼神里竟流露出急切,“告诉我。”

    “是的。如果抓到了厉水,就不用去北漠了。”

    “是么。果然是这样的。”彰若低头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了凄凉,这让旁边坐着的落涯也愣了一下。彰若起身走到门口,就再彰若打开门的一瞬间,落涯竟有飞身上前的冲动。生怕她就这样离开了。

    “绿萍,绿萍。”

    “小姐,什么事?”绿萍小跑着过来。

    “拿一把新的琴过来。还有把这把旧琴烧了吧。以后不需要了。”绿萍错愕的看着彰若,要知道这把旧琴可是她最喜欢的琴,怎么会说把它烧了?

    “小姐,这可是你最喜欢的琴啊,怎么说把它烧了?”

    “叫你烧你就烧,快去拿新的琴来。”彰若说完,就把门关了,留下绿萍一脸的惊讶。

    最终绿萍将新的琴拿来,就退了出来。可是她还是感觉到房间里的气氛十分的不对。

    “庭中岁月几何,幽昙花现,刹那芳华,岁岁年年念梧桐,秋雨寄寒,知音一曲,红颜不负,一曲红颜未老,偷得几度青春”彰若悠悠的歌声传出,落在烟雨里,飘向远方。

    那一日,落涯没有离开桃然阁。

    “为什么要承认?”

    “因为不想你去北漠。”

    “你可知道,这样一来,可是生命的代价。值得吗?”

    “值不值,都不重要了。这一生,有过太多的血腥,能以一死换得你的前程,也不枉了我这一生的对你的情。”

    “你太傻了。”落涯站在天牢的外面,看着彰若,“如果我说,我是故意的,你会后悔吗?”

    彰若闻言,盯着落涯,眼神疑惑。

    “我是说,假如,我是故意说抓不到厉水就要被派去北漠,而我已经察觉到你对我的情意,所以,我那样说,你定会有所动作,而很可能是我要的结果。这样的话,你会后悔吗?”

    天牢里的彰若没有回答,只是把眼神投向了天窗。那里有一丝阳光落进来,虽然只有一点,但很温暖。

    落涯没有等到彰若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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