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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六年，家里的境况比起刚成家时好多了。因大儿子患有小儿麻痹后遗症，允许我生第三胎。前面两个儿子，盼望这次生的是女儿。果不其然，生了个女儿，让所有的人喜出望外，我心上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 父亲是名医生，他深知月子里落下的生病不可治。于是正在患大叶肺炎的他致意让母亲丢下他来伺候我，他希望我在这最后一个坐月子里，扔掉老毛病，千方百计不再生新问题。母亲拗不过他，只得离开还一口一口咳血的父亲来我家伺候我。 一切都非常完美，我的情况非常好，女儿的奶水十分充足，常常是她一个奶头就吃饱了，剩下这个奶头不挤也像喷泉一样往外射。 好景不长，就在我坐月子不到满月的一天下午，弟媳妇骑车登门向母亲告状：“妹妹将下蛋的鸡送给了在本村插队的知青了，这位知青晚上的车离开村子回西安。”母亲听完二话没说，跟着弟媳妇回了她的家。 母亲走后，我非常伤心，心想，难道一只鸡比我母女还重要吗？我越想越生气，越生气越伤心，我哭干了眼泪，也哭干了奶水。当晚我的泪水流干了，奶水也走得无影无踪。从此，想了好多办法，偏方、名医，一点奶水也没有召回。女儿也成了一个无奶水喂的可怜虫，我成了无奶的产妇。女儿还不到二十天，饿了就哭，我也跟着流泪。一过十多天，女儿的嗓子都哭哑了，我的奶水都变成了泪水。后来给女儿买了头奶羊，这头奶羊的奶水是咸的，女儿死活不吃。后来村上的羊贩子买了头灰奶羊试着喂她，她吃得很起劲。于是我出了高价将这头羊牵回了家。从此羊成了女儿的“奶妈妈”。女儿一周岁时，我准备给她断奶，将羊妈妈转让给他人。 那天，我们全家不舍地把它牵到集市，第一个买羊的客人抓住羊的脊梁从头到尾的捏，我问他这是啥意思，他说：“我看它肥不肥。”我听完后，心像被刀刺了一下说：“我不买了，你别摸了。”我头也不想抬的将羊妈牵回家，心想，它既然养了我女儿，我再苦再累也要把它养老送终。过了一个冬天，后来有一个人来我家，要买它，我问他作何用，他说他儿媳妇给他生了个孙子，娃没奶吃……。我们十分不舍地将它转给了此人。后来我们一家人随丈夫迁新疆，九一年，我利用探亲机会去探望了羊妈。那家人对我说：“羊妈一连喂羊了他的四个孙子，后来又怀胎生了一对羊羔后去世了，我让我的四个孙子披麻戴孝地将羊妈送终入土，羊妈的女儿被一户无奶的人家收养，你放心吧，善有善报，我们，他们不会亏待它的。” 由于时间行程关系，我没能见到羊妈的子孙，但羊妈能像我所想的那样入土，我也了确了一庄心事，女儿的羊妈妈望你安息。 羊妈妈：你抚养的女儿早已长大成人，她的女儿也已十三岁了，比她长得高大。如果有机会我会带着女儿、外孙女去看望你，让她们母女给磕上个头，深深地感激，恰好她们母女都是属龙的，一对龙女没有能为你送终，但她们不会忘记你的养育之恩。她们，我们，你将是我们永远的羊妈妈。让我们再深情呼唤你一声，羊妈妈好！祝羊妈妈安祥幸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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