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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脉诊练习

 江湖郎子 2014-03-17

[转载]我的脉诊练习 

我的脉诊练习

 

/徐丹娜

 

 

 

一、“左手切右脉,右手切左脉”是判断真假中医的标准?

近日,我有机会观摩全国著名的老中医吴荣祖老师为一名高血压患者诊治,经过脉诊,吴老说了一句“此脉乃能忍烦事之脉”,这句话把我三根手指撩得痒痒的,我很想感受一下“能忍烦事之脉”的脉象如何,便大胆地当着吴老的面摸起患者的脉。我的右手刚搭上患者的右脉,旁边便有人嚷道:“你这样打脉不对,应该左手切右脉,右手切左脉。”我笑说没关系的,我左右手都可以切。但她坚持说:“这样号的脉不准。”真的不准吗?

我在切脉时,吴老提醒我留意患者的左关脉,较弦,有肝风,所以高血压的症状明显。问诊时,患者主述饮食睡眠排泄都正常,身体一直很好,平时性格亦豁达开朗,只是近几天头晕,右颈硬痛,结果测血压为160/104。我一边听一边用我右手的三根指头,切患者六脉,我感觉患者右关脉象时有时无,时强时弱,左关倒不是特别明显,于是我告诉吴老我的脉诊感觉,我说我觉得患者脾胃功能有问题。这时患者忽然说道:“哦,记起来了,我两年前因患胃出血住过院,后经胃镜检查有浅表性胃炎,但平时没有不舒服的感觉。”从脾胃属土和肝属木的乘侮关系看,它们之间互相制约。吴老用“左手切右脉,右手切左脉”诊出患者肝风内动,而我仅用右手也能切出患者有脾胃病,我这种切脉到底准还是不准呢?

不怪上面那位提醒我号脉方式不对的女士,因为在正规的脉诊学习班上,“左手切右脉,右手切左脉”是老师要求学生脉诊动作的第一大法,并且成为判断真假中医的“首要标准”。记得2006年五一期间,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混进”了深圳中医院为中医生们举办的脉诊学习班。为我们授课的是全国著名的脉诊学专家姚教授。我们上课的第一件事就是如何通过把脉手法来分辨真伪中医,姚教授告诉我们:“真正的中医打脉时是左手切右脉,右手切左脉,否则就是伪中医。”我当时就怔住了,因为据我两年多的观察,赵老师一直都是用单手摸脉的,左右手的使用因病人坐的位置而定。如果他是伪中医,那么,为什么能治好各种各样的病人?

 

二、跳出本本,从摸自己的脉学起

在上脉诊课之前,我几乎是个“脉盲”,我对脉诊一无所知,但我在赵老师那里听过病脉常脉、气虚血虚这些词汇,知道非常人有非常脉。据统计,现代人基本健康的只有15%,那么也就是说另外的85%都处于欲病或已病状态,根据中医脉诊,打任何一个人的脉,都能准确地说出这个人脏器功能的偏颇,这不像西医一定要等到器质性变化了才能通过仪器检测出来。然而,姚教授告诉我们,他曾为一个发了39度高烧的飞行员打脉,脉象居然是超正常,还说这是他平生摸到的唯一一个正常的脉。我十分纳闷,记得东汉王符在《潜夫论》中说过:“凡治病者,必先知脉之虚实,气之所结,然后为之方,故疾可愈而寿可长也 如果发了39度高烧,脉象还是正常,那医者如何为之方?

上了两天课,我基本上弄明白了中医脉诊的精华在它的28脉,即通过脉位(浮沉)、脉数(迟数)、脉搏(虚实)、脉幅(大小)、脉体(长短)、脉形(滑涩弦)、脉律(促结代)及合并脉(缓洪微紧弱濡牢革伏动芤散)所构筑的脉学诊断体系,《内经》脉象分为25种,有阴阳四时五脏之别。《伤寒论》分脉象24种,亦以阴阳为总纲。《脉经》确立了24部脉,基本概括了脉象的各种变化。李时珍《濒湖脉学》分脉象为27种,《诊家正眼》加上疾脉,即成为今天的28脉。这些脉名加上它所对应的症状听得我云里雾里的,当我跟着大家练习“左手切右脉,右手切左脉”时,我更是毫无感觉。我想,难道就没有更简便一点的脉诊方法?

我把我的困惑告诉了赵老师,赵老师说脉诊没那么复杂,简单得很,今天开始你回家有空就摸自己的脉,先练练手指的敏感性,然后摸家人的脉,再摸身边人的脉,慢慢地就能体会出人与人之间脉象的不同。听赵老师这么一说,我提前结束了脉诊学的课程,在本子上分左右手描摹出自己手腕的形状,并标上寸关尺三脉和各自对应的脏器,一有空就摸自己的脉象。经过一个多月的体会,我开始抓女儿和先生的手来摸,然后是亲戚的和同事的,我像中了魔一样地比较每个人脉象的不同,甚至连做梦都是在摸脉。更为好笑的是,在梦中,我梦到自己为上肢残缺的人打脉,没有手腕怎么办,我居然想到在脚腕上把脉,并把他的问题解决了。第二天起床,我赶紧摸自己的脚腕,结果压根就摸不到脉的动静,不过,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也说明我对脉学是多么地投入和着迷。

与此同时,赵老师给我提供了大量临证的学习机会,只要有人去他那看病,我都能如愿以偿地摸他们的脉,从中感受他们在赵老师那里治疗前后脉象的区别。经过如此这般的实践,病脉和平脉很容易就能辨别出来。

 

三、不管左手或右手,脉诊准确、疗效好的就是医林中的高手

因为对脉象有了具体的感觉,脉象在我大脑里开始变得生动起来,而不会仅仅是书上描述的名称。尽管如此,我还是为自己把完脉后无法准确无误地用28种脉诊名称表达脉象而焦躁不安,并怀疑过自己的IQ。然而,赵老师的一句话如醍醐灌顶,让我一下子从黑暗的中世纪进入到当下,我如穿越时空隧道般地惬意和刺激。他告诉我:脉名是人起的,它不是死的,你叫它猫脉它就是猫脉,你叫它狗脉它就是狗脉,重要的是你必须懂得猫脉和狗脉要如何组方。对哟,哪怕你叫不出它的脉名,但你知道何种脉象该如何组方不就OK了。毕竟是大师,他用最通俗的话语让我马上跳出脉诊名的框框,把全副精力用在了体会患者的脉象和观察赵老师对该脉象的组方上。

慢慢地,我明白了,中医不同于西方医学,不需要精密的检测仪器找病灶,中医对疾病的认识,具有高度概括和提纲挈领的特点,它所捕捉的多是疾病的整体的反应和客观的表现,因而它的诊断的方法是简便和直观的。因此,三根指头就能达到辨证施治的目的。

经赵老师调理后恢复健康的朋友喜欢称他为“赵神医”,因为赵老师除了用药神以外,还诊脉神。有时,赵老师兴致来了,便会把患者身上的问题一一道来,比如,小腹疼在哪一边、四肢麻在哪一边、结肠炎发作的具体位置、体内的瘀阻是多少年前外伤所致、左肺有包块等等,说得病人不停地点头,我听得也目瞪口呆。他的三根手指怎么比B超或CT还准?!然而,正如我前面提到的,赵老师习惯单手号脉。如果患者坐在他的右侧,他就用右手切患者的左右脉,如果患者坐在他的左侧,他就用左手。结果,经赵老师调理的病人恢复得都很好。相反,我在有些医院观摩时,几乎所有的医生或实习医生都是严格按照“左手切右脉,右手切左脉”的规范动作为病人号脉。于是,我常常看到这样的搞笑场景,为了做到“左手切右脉,右手切左脉”,坐在患者左侧或右侧的实习医生要不停交换位置才能达到左右手切脉的目的。一位老中医有时要带三四个学生,一个上午要看三四十个病人,每个学生为了摸脉,就要换几十次的脉诊位置,我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他们严格按照脉诊的规定动作切脉,但我发现他们的疗效却无法与赵老师相比。

跟着赵老师临证次数多了,我也就自然而然地习惯用单手号脉,或许这就是传授的魅力。如今,当我自己也能把身边朋友们的脉象说个八九不离十,并且能为他们开药时,我想起了1942年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曾说过的一句话, “我们判断一个党,一个医生,要看实践,要看效果。”毛泽东六十多年前的这句真知灼见,在当下依然有现实意义。实践出真知,效果的好坏可以衡量一个医者水平的高低。所以,不管左手或右手,脉诊准确、疗效好的就是医林中的高手。

现在人人都知道“不管白猫黑猫,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这句至理名言,那我们做个能治好病的中医不就行了,为什么一定要受几千年前的框框条条的束缚?中医讲究道和法,先贤们早就告诉过我们:大道至简,执简驭繁。如果我们能用最简单的方法解决最复杂的问题,为什么不呢?同理,如果我们能用单手达到切六脉的效果,也能治好患者的病,为什么就不对,为什么就是假中医?

 

四、北京朋友对我进行以脉诊而试医之能否”

 一次闲聊,一位在校的中医博士对一位熟背《内经》的中医生推崇至极,他认为一个医者的治病能力与能否熟读《内经》有密切关系。这时,另外一位朋友说:“我能把《孙子兵法》倒背如流,但我不一定能指挥打仗呀!”没有实操经验,一切都是纸上谈兵。同样的道理,能背《内经》也未必能治病。中医是经验医学和实践医学,理论为实践服务。那些一辈子都生活在穷乡僻壤的老大爷老大妈们只字不识,根本就不知道有《内经》《伤寒论》之类的书,却能手到病除,这又做何解呢?赵老师也说过,《内经》和《伤寒论》是给人用而不是给人背的,活学活用才是法中之法。

今年4月,我去北京出差,有几个接受过赵老师调理的北京朋友,在饭桌上把赵老师描绘得神乎其神,顺带地把我也就渲染了一番。于是,暂时无缘见上赵老师的朋友个个把手伸到我面前,要我号脉。天呀!这哪像是在请我吃饭,简直就是一桌考官在考我嘛。既然躲不过,那就让我把平时学习到的东西拿出来试试也无妨,前人不是说过一句 以脉诊而试医之能否”嘛,反正就是把自己三个指头的感觉客观地表述出来就是了。把完作家贺奕的脉,我告诉他脉象整体不错,只是肺脉不甚理想,以后的健康问题将会出现有肺功能上。他问我肺脉弱有什么症状,我告诉他容易患鼻炎和便秘。他马上说去年冬天就被鼻炎折磨得死去活来,吃了许多药也未痊愈,接着他虔诚地问我平时应该如何养肺,我告诉他几个简单的方法,他赶紧一字不落地输入手机。然后是从昆明来北京开会的诗人于坚,打完他的脉,我告诉于坚:“你的肝胆问题严重,心脏亦不好,但归根结底,真正的问题出现在肾,肾和胆都有结石。”说完,我像一位参赛的歌手,演唱完后等待评委给我亮分一样,望着于坚,看他给我打多少分。于坚对我说:“你说的问题我全有,我上个月才做的体检,并且我的肾每年都要排一粒石头出来。”我很高兴,给我蛮高的分。朋友们睁大眼睛屏气凝神地看我号脉,听我分析,然后点头,再对我刮目相看。因此,饭桌上的话题自然而然地变成了养生保健的话题。

回到深圳,北京朋友发来的信息不断,都是问平时该如何运用中药调理或饮食调理的问题,我突然有种被认可和被需要的感觉,这种感觉很温暖很幸福。当时我还以为他们不忍心伤害我的自尊心,故意忽悠我诊脉的感觉,后来才知道,我离开后他们都在谈论被中医改变了的徐丹娜,和点拨徐丹娜背后的师傅赵老师。

 

五、我宁愿做山旮旯里一朵不起眼的狗尾巴花

作家韩东曾这样评价过赵老师,他说“赵医生是中医界的'断裂分子’”,这源于赵老师对中医理论和诊病方法的独到之处。他不拘泥于传统,不拘泥于经典和理论,更不迷信学历和头衔。他曾毫不客气地对中医学院的有些博士生说:“谁在我面前说自己是中医学院的研究生或博士生,就等于告诉我他在中医方面什么都不会。”现在的老百姓看病喜欢找专家,以为头衔越多、职务越高越代表医生的水平,殊不知这里面的许多头衔都是考出来或写(论文)出来的,根本不是实践出来的。我很欣赏吴荣祖老师当年评职称时对评委们说:“你们找患者给我治,每人随机分10个,十之九愈者谓之合格。”吴老师当年有底气敢这样说,现在中医学院毕业的研究生博士生敢这样说吗?

尽管赵老师是专家教授眼里的“伪中医”,并且我的所有中医知识和脉学之法都来源于“赵伪中医”,但这一点儿都不妨碍我与国内顶尖的中医前辈们的交流和沟通,与他们聊中医、聊四诊,我一点也不胆怯。我非常尊敬他们但我绝不迷信他们,只要有机会跟他们学习,我都敢大胆地说出我自己的脉诊感觉。从这几年患者反馈回来的康复信息看,我坚信自己从“赵伪中医”那里学到的东西绝对是真东西、活东西,因此面对那些中医学院毕业的专家们,我觉得自己比他们还自信,我不受框框条条的约束,尽管我只是个初学者,但我的大脑里装的是正本清源的中医理论,我用它指导我辨证、思考和组方,我不需要借助任何检测仪器。

看我“玩”中医“玩”得不亦乐乎,许多朋友会问赵老师我“玩”中医 “玩”到了何种程度,每当此时,赵老师会举一个例子,他说:“许多中医生,他们就如悬挂在大会堂里的光彩夺目的塑料花,那些花再漂亮也是赝品;徐丹娜是山旮旯里的一朵狗尾巴花,不管她多藐小,多不引人注目,但她是真花。这是本质上的区别,是真与假的区别。”

噢,我希望自己永远是山旮旯里的一朵狗尾巴花。

 

 

 

                          2008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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