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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冬的文都，腊月虽已过半，但天气还算不错的，气温并不太冷。微悬在低空里的那一抹暖阳，更使得已阴霾了有些日子的天空露出了难得的蓝莹莹的碧色，本來有点灰黯的景物也还原其晴翠的样貌。 置身于城子老街一角，入眼可视的是两旁铺面前摆满着的各式年货和风物，以及围转着忙碌个不停的店家或伙计的身影。望着那穿梭于这些铺面掖着大包小袋熙攘进出的人们，听闻着不时传来的或高或低的呢哝喱音一一那盛行于古中土的正纯古言“五色话”，让你不知那是买卖双方相互间的出询价，还是一锤定音的一把好买卖。真的是一派好红火的热闹光景，好一股浓浓年味啊！ 醉心于这一股浓烈有似甘醇的老城街味，我踟蹰着折身迈入了一家长街老号里，彳亍流连在华堂亮柜前，寻觅着我所希冀的，将己之好尽数配足之后。我转身出了那充溢着古朴厚重之风的百年老号，重踱进了那已是行人挨肩的悠悠长街。 或许是甚少跻身于这海样的人群中，我不禁有点儿茫罔，今天是唱那一出啊？难道，真的有这么热烈的年景。到年底还是有段子日期的啊。哦，忽然记起今天是农历十六，是个大日子啊！在重视传统的文都老城，这是传统习俗做“尾牙”的日子，无怪乎有如此蓬勃之态。 说起这民俗来城子里的很多传统均得自数千年前的中土古朝。而祭土地神“做牙”这习俗就是那些传统习惯的最平常、最明显、最有力的活证。所谓的祭土地神做“牙”，起源于先民对土地的崇敬和膜拜，在古时，人们每年都要举行次数颇多的祭祀土地之神的活动，而最主要的是春天里的春祭(正月底，一来其时农事尚少人们比较闲逸，二来此时为春天刚始万物初开，期望春祭能承土地神的庇佑，带来的是诸事顺意和五谷丰收)和秋天里的秋祭(九月底，其时农事基本完成，秋收是否丰收已成现实，举办秋祭一来是答谢土地神的恩泽和丰收的喜庆，二来是盼望即将来到的冬天能是瑞雪丰兆的好年份，能为来年春种开好局伏好端)两个重要节点的隆重庆庇。 这种对土地神的尊崇后来被衍化成逢月初二、十六均要定日祭祀，并慢慢地成为人们自觉的传统习俗。另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变化大批农民离开了生养的土地转入城域从事手工或商贸等活动，但从根子里对土地神的膜拜仍主宰着其作为。而成为商工的人们，在古时若想成就商事，均需由有“牙郎”之称的中间人（经纪人）作中，并在成就商事后宴请“牙郎”，以作答谢。后简其烦利用每月初二、十六这祭祀土地神之日开宴请客，久而久之便被俗称为做“牙”。而做“牙”要数每年的尾“牙” 日腊月十六最为隆重，家家都是要大为操办一番才好的，家境殷实的大户还要挑头与乡邻一起捐资，搭戏台、请戏班，唱一出热闹的“名出”来。 每到祭土地神做“牙”的那一天傍晚，家家都要在各自的厅堂上摆起八仙桌，将预先备好的牲礼（五牲或三牲）——猪脚、雄鸡、雄鸭、鱼、猪肉等供奉于其中央。在神案的土地神像前的香炉里点上一炷香，并拜叩数礼和燃烧金纸。然后还要将长凳子摆在门口，在上面供奉五味碗，点香敬拜地基主（历来住在该住宅的无主孤魂），烧经衣、金银纸。完成了祭祀仪式后，那些祀品就成了家家户户改善伙食的丰盛品了，如果善厨的话，那肯定是一桌非常美味的佳肴了。作为店家的东主或大户则除了要与自家的伙计外，还要呼请一些相熟的朋辈之人（包括那些“牙郎”） 共举金波、同饮乐氛。 这一祭土地神做“牙”的传统，与城子里的众多传统习俗一样，一直以来都被承继文明之先河于晋唐的文都老城的先民们及其后裔秉承下来并延续不衰，继而还随着文都其特有的演绎方式，将之传播至世界的多个地区和角落。 当然在历史的浩翰长河中，这样的传统也不是被完全地无条件地继承下来，在不同的历史时期，有的传统或被人们淡忘、或被人摒弃，只有那种出自于人们对自然、对未来、对自我的未知和神秘的探索，能产生或敬仰或崇拜或有美好冀望的，才可能被完好地继承，并益焕光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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