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她会取一只长筒袜，装满化妆粉，在袜口打一个结，然后紧闭双眼和嘴巴，用这只袜子在脸上有节奏地拍打着，直到这些白色的粉雾在她头上形成一个纷飞的光环。然后，她会把这只袜子随便扔进打开的化妆箱里，安静地坐一会儿——做这些动作时，她的眼睛和嘴巴一直是紧紧闭着，脸也被崩得紧紧的。待化妆粉的飞雾终于烟消云散，她才会咳嗽着睁开眼睛。
我记得，她会屏住呼吸，等待化妆粉慢慢消散。她的脸一动不动，却绝不是面无表情——那里已被厚厚涂上了绚烂的颜色和不变的欢乐表情。鲜红、亮黄，这些颜色仿佛刺穿了她那张被涂白的面容，脸上那些画出来的肌肉被扭曲成一个麻痹无力的笑。
如果你已经花了一个小时来看你的母亲如何化妆成一名小丑，那么，再观看她的小丑表演就没那么令人吃惊了。事实上，她也正是出于此种原因，才让我全程观看她一步步化妆、戴假发的过程——这样，她变成小丑这件事就没那么神秘了，我会一直知道，在那些浓墨重彩下，我的母亲并没有变。我记得，她会用力眨几下眼睛，端详自己在镜中的形象：眼睛下面反着画的音符，眼睛上面的三角形花纹，夸张且不知疲倦的笑容一直咧到脸颊。对于所有碰巧看到的人来说，这个笑容都是在提醒他们，欢闹不减，笑话不尽，喜剧不灭。那么，喜剧终结之后会是怎样？当笑声枯竭、嘴角不再上扬之时又会发生什么？
然而，浓墨重彩下的那个人又有着怎样的内心呢？藏在白脸小丑里的那具躯体又藏着怎样的心事呢？
……我们还需要些许运气：Y世代怎样改变了职场，为何这种转变能使所有人受益。——凯斯汀伯恩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