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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大略皇家博物馆凭吊祖大寿

 李灏 2014-04-05




在安大略皇家博物馆凭吊祖大寿--司古随笔 - 司古 - 司古的博客


1919年,加拿大安大略皇家博物馆委托一位在天津做生意的英国商人在中国“采购”一座完整的明清高官墓葬,这位商人最终选择了北京清河永泰庄的一座雅致古墓。购买成交后,古墓的重达150顿的所有石构建被拆解装箱,装上大船,一路飘扬过海来到了安大略。加拿大人把这些构建在博物馆内重新组装,一张石供桌、两个石坊、一对石人(文臣武将各一个)、一对石骆驼,一个高高拱起的坟丘,徜徉其间,仿佛置身于野外的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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馆内古墓陈列区还陈列有这座古墓未拆解搬迁前的旧照,拍摄于1919年,图中可见巍峨的陵门,门洞中能看到后面有华表,但柱头已经缺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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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门两侧有精美的石雕饰板,图案是麒麟,与清代一品武将补子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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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雕麒麟特写,工艺相当精美。

但这一切还不是最重要的,这座古墓来自明末清初一代名将祖大寿的家族墓葬,甚至可能就是祖大寿本人的安眠之地——可惜这座墓葬没有墓碑。

祖大寿字复宇,明末清初宁远(今辽宁兴城)人,是袁崇焕麾下最得力之大将。在袁督师被崇祯寸磔后,祖大寿继续防御清军的攻势。最后在孤立无援的无奈境地下降清。祖大寿投降后,还致信外甥吴三桂,劝说后者一道降清,但当时吴三桂还没到冲冠一怒的当口,此信未能奏效。祖大寿一直活到顺治13年,有说称其死后葬于北京。但根据博物馆内古墓来自永泰村的记载,这座古墓的主人应该不是祖大寿本人,最有可能是祖大寿名义上的长子祖泽润(从族侄中过继),清初祖泽润被封为一等子,死后就葬于清河永泰村,而祖大寿亲生长子祖泽溥也官至一品,康熙年间曾任福建总督,前些年他的墓志铭出土于北京市丰台区铁匠营祖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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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角形坟丘,同样有石雕出檐和镶板,装饰着精美的纹饰。坟丘前有石桌和五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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坟丘石雕镶板特写

颠沛异国的祖家墓葬,让人不由唏嘘追忆起祖大寿。祖大寿的降清,似乎本不应有太多争议,在崇祯的猜忌阴云和明军疲弊的大势下,才能远不及袁督师的祖大寿不可能有太大作为,甚至能否保全自身性命尚无定数。让祖大寿降清的道德色彩变得越发混沌的,是他的祖上。祖大寿的先祖是东晋名将祖逖,即成语“闻鸡起舞”和“中流击楫”的主人公。祖逖一生征战,志在复国。祖家自明宣德年间镇守宁远卫,前后九代,武将辈出,官至将军者三十余人,一品大员十余人。祖上奋战复国,后世儿孙却投降强敌,似乎成了一种讽刺。但如果看看祖逖的下场,同样是遭晋元帝疑忌而志不得筹;祖大寿纵有才略,在这样一个大形势下,又能有何作为?如果想想楚材晋用的典故,也许我们应该理解祖大寿。同样辅佐异族成就霸业的耶律楚材,不是也得到后世的敬仰么?

文革中,革命群众绝对不能饶恕这样的叛将——祖家坟地是还田重点,坟地里的石人、石马、石龟、石碑等统统砸毁,许多棺木都被撬开破坏,文物尽数流失。一片恢宏的古墓群,被夷为平地,从历史中几乎彻底抹掉。如果不是在安大略看到这座古墓实物,你几乎想像不到这里昔日的景象。如此说来,我倒真不敢评价加拿大人当年的作为了,若说是劫掠,人家保存了我们的文化,而我们作为文化的嫡传子孙,却亲手掐断了多少文化须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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坟前神道上的文臣石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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坟前神道上的武将石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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拱卫神路的两尊石像生骆驼。据介绍,原本神路上有文臣武将各一对,石狮一对、石羊一对、石骆驼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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