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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久，我遇到一位故友，他说我们曾经住过的愚园路现在叫做“花园弄堂博览馆”了。为了保持这种风格，马路也不会再生产拓宽了。那天，我们相互说着愚园路的往事，抖落着彼此儿时的种种笑料。 我生在愚园路，住在愚园路，还因为不少小伙伴的家都在愚园路，可以说这条路上的每一条弄堂、每一扇门洞在我的眼里都有故事。这或许就是一种绵延不断的情愫，像陈年老酒似的，越陈越有滋味。 在我看来，愚园路的精彩不在街面上，而在一条条幽深的弄堂里。打小，我们就在愚园路上“流窜”，几乎所有的弄堂里都有一起长大的同学。小伙伴们互相走动，运气好的话，还能分享到别人家刚刚爆好的年糕片或是喝到又热又香的乐口福。 以我现在的理解，倘若把曾经的同学家“扫描”一遍，立刻会浮现出这样的镜头：愚园路上的人家大多生活殷实但不张扬，有一种上海人特有的会过日子的惬意。就像它的建筑，或是掩隐在花园的后面，或是坐落在弄堂的深处，显得颇为低调，更不张扬。 愚园路是住宅区，它的商业氛围至今仍不浓厚，这就注定它的环境安静而淡然。如今的都市能寻觅到这样一片安静已经十分不易了。正是有了分安静，愚园路的房子更让人怜惜，那一幢幢不同时代、不同风格的建筑有英国式的、西班牙式的、混合式的，放在一起，看不出某一幢房子特别地耀眼，而是整体散发出优雅的气息。 我小时候时常看到外国人在街边或是弄堂里写生，那些举止从容地在房子前踱步和闲聊的老人就是他们笔下的模特。在他们专注地作画时，猛然间从某间窗口飘出一段优美的钢琴声，这样的环境多么和谐而又优雅。或许，这就是吸引他们前来的气息。 几年前，我曾采访过一位在愚园路和江苏路口值勤的老警察。他告诉我，年轻时他也利用工作之便“追星”。因为以他指挥交通的马路中心为圆点，周围300米处住的都是赫赫有名的文化名人：像钢琴家顾圣婴、指挥家黄贻君、翻译家傅雷、画家唐云、电影明星祝希娟、舞蹈家舒巧……他随时可以见到他们走在路上，有时还微笑着打个招呼呢。 的确，当年的这些文化名人就住在愚园路庭院深深的花园弄堂里，我们放了学也会在他们的家门口跳橡皮筋，踢毯子。 愚园路翻过了昨天的一页，而收藏的记忆却依旧清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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