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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山岛老船长

 苏迷 2014-04-20
三山岛老船长
  ■松风度曲

  油菜花开了是春风的决定,野鸭子飞来是翅膀的决定,我们也来了,我们来了是我们自已的决定。
  去三山岛,很大的原因是心里忽然想去了。去吧,开车到东山的长圻码头,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加上坐船摆渡的20分钟,真不算太远,但被杂事缠绕,去的次数真不多。可是,不去吧,三山岛就像是一条波涛中的小船,老在心湖里飘来荡去,撩拨出哗哗啦啦的水声。
  每到春天,三山岛就在我的心里一天比一天绿了。我总是按捺不住想,我的老朋友吴惠生应该早就在码头边吧。这个在岛上已经历经几十年的老书记,应该泡好一杯小岛碧螺春,在杨柳风下,等着我们呢。
  曾经,三山岛是苏州这条河荡里最深处的水上人家。
  这个水上人家曾经人丁稠密,激发过蛮古远荒的文明之光。都说太湖是苏州的老家,这个老宅门里,曾经走出过苏州人的原型和这座城市精致又包容的性格基因。面对它,我们都是一群忘记了家乡的芦苇与水温的游子,红着脸,情难为。
  还好,还有吴惠生守着那个老家,为我们守着曾被我们遗失的,那最珍贵的记忆。
  老家是一条船,吴惠生是一名船长。
  太湖的风里,吴惠生的头发是自然卷,这个六十岁的老船长,他有着可以为之忘却年龄,忘却魏晋的太湖小岛,可他不是陶渊明,吴惠生这辈子大半的时间就在这岛上,他一直在奋斗,这辈子经历的事情,很多就像太湖漩涡,他也有迷茫和痛苦。可是,他依然坚持着爱这座小岛。
  其实,三山岛有什么呢?传说中的太湖石,早被那几代皇帝瓜分殆尽,昔日的太湖驿站,也已成为商帮的传说。这个吴惠生却凭着太湖野葱一般的韧劲,引来了电,建起了码头,推出绿油油的游线,保护了珍贵的古村,建起了美丽的湿地。烈日当头、朔风扑面、湖浪卷身、山路磨脚,卷头发的老吴都笑说这是太湖的馈赠。
  如今,任一个造访者,都会羡慕岛上人。三山岛的竹笋,三山岛的野水芹,三山岛的木陀鸭,三山岛的碧螺百叶包,让一众城市的美食家大呼小叫,争着为它们取一些他们认为最美的名字,老吴见惯了这些大惊小怪,他不做声,总在边上微笑着。这个时候,他像是我记忆中老家的大哥。
  但更多的时候,吴惠生守在太湖里,他像是我们的守护神。在这个小岛上,来者如太湖鱼群,川流不息。官员、文人、富商、平民,每人到了这里,都会吐几个城市里早已忘记的水泡,舒展开已经紧缩在一起的筋骨,谈谈掏心窝子的话。吴惠生用马眼枣招待他们,让他们吸满一肚皮的好空气回家。吴惠生知道他们心都累呵,飞倦的鸟儿要落落脚,游累的鱼儿要打打盹。其实每一个人啊,都是有着翅膀,有着尾巴的精灵。所以,吴惠生建起了太湖里最漂亮的湿地,隔着太湖的水声,吴惠生和天上、水下的各处朋友们分享着,静谧、恬然和安心。这个时候,老吴更像一所母校的校长,他让每一个人懂得绿色的美妙,让他们知道母亲湖的珍贵。
  老吴真忙,他的朋友太多,都来自不同的地方,但世界上,却只有一个三山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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