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老爷那时候抽大烟那是相当的讲究,烟枪要用佛山铜头,潇湘泪竹做的杆,而且还要刷上上好的黑漆,乌黑发亮,油光可鉴,嘴儿须用锦西产的红鸽子嘴玛瑙;烟灯要用江西景德镇的青瓷蓝花瓶,添上当年产的新鲜菜油,连灯芯也必须是上好新疆长绒的棉作的;烟钎,火镰、灯盘之类的都是绝佳的银制上品;熬制烟土的水也需要经春的窖水,熬制时火候上也要把握得当,不能过老,也不能过嫩,老了太呛,嫩了无味。 当然,烟土的出入有我家祖传的那杆戥子足以称量。说老爷自染上了大烟,花钱如流水似的,自己站柜台的营生挣得那两个小钱,哪里招架得住。这已将下月的工钱花了个干净,甚至丁年使了卯年的钱。再说这大烟也是个要命的东西,抽着时间长了,人便变得骨瘦若柴,像麻杆一般,体弱多病,干起活来气喘吁吁,一个体格健壮的人就这样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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