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用突厥的作战方法与突厥作战之外,唐朝还直接使用突厥兵。李渊在太原起兵,称臣于突厥,得到突厥兵马之助。关于唐初李渊用突厥兵马事,《大唐创业起居注》卷二大业十三年八月条记载: 癸巳,至于龙门县。刘文静、康鞘利等来自北蕃。突厥五百人,马二千匹,从鞘利等至。帝喜其兵少而来迟,藉之以关陇,谓刘文静曰:“吾已及河,突厥始至。马多人少,甚惬本怀。”据此,似唐借突厥兵500人,马2000匹。实际上,唐使用的突厥兵远远超过500这个数字。《执失善光墓志》记载: 曾祖淹,本蕃颉利发,皇初起太原,令数千骑援接至京,以功拜金紫光禄大夫、上柱国,仍隆特制,以执失永为突厥大姓,新昌县树功德碑。爰从缔构之初,即应义旗之始。功陪造化,德赞开天。 在李渊初起兵时,执失淹领数千骑援接至京。执失家族之所以在唐备享荣宠,正是因为执失淹带部落兵参加了唐建国大业。从颉利发执失淹带“数千骑”看,唐在起兵前后,大量使用了突厥兵。 无独有偶,《阿史那勿施墓志》也记载了唐用突厥兵事。其文云: 祖奚纯,单于处罗可汗,隋拜左光禄大夫,赐婚李夫人。属隋季版荡,鹿走秦郊;大唐开运,龙飞晋野。太上破宋金刚,处罗可汗遣弟步利设帅师来与□会,其后,处罗可汗率兵马助起义,至并州,留兵助镇而去。 唐破宋金刚在武德三年,墓志称此时突厥又增派兵马助唐。墓志文字夸张,但也具体反映了当时唐与突厥的复杂关系。 需要说明的是,隋末战乱时期,并不只有唐用突厥兵,各路诸侯多称臣突厥,得到突厥兵马援助。如李密队伍中,有“胡骑千群,长戟百万”,这里的“胡骑”,即突厥兵。隋末逐鹿中原的群雄多借突厥兵马,唐并不是独一无二的。但根据新出土墓志,我们可以知道,突厥兵马在唐军中的实际数量以千万计。大量的突厥兵参战,推动了唐兵的进一步突厥化;而唐兵饮食起居“一同突厥”,又吸引更多的突厥兵为唐所用。随着唐在长安根基立稳,突厥部落逐渐归顺,可供唐利用的突厥及其他部族蕃兵就更为增多了。 使用蕃兵,不但在唐初帮助唐完成统一大业,而且在唐代数百年的历史中,也产生了深远影响。此点陈寅恪先生已有详细深刻论说,本文不赘述。 汪篯先生指出,唐室之扫荡北方群雄,正是由于运用精骑[17]。而唐之所以能有精锐骑兵,一方面是突厥兵马直接参与;而另一方面,也是更有重要意义的方面,则是唐同化于突厥,直接师法了突厥的精骑战术。 唐初的精骑战术,是积极进攻、主动出击的战术。从李渊师法突厥开始,骑兵就不再是躲在战车、鹿角之间的被保护者,而是横刀跃马、冲锋陷阵的生力军,是进攻的主要力量。进攻是最好的防御,因而唐不用借助天险防御突厥,不再修筑长城。《资治通鉴》卷一九三贞观二年(628)九月条云: 己未,突厥寇边。朝臣或请修古长城,发民乘堡障,上曰:“突厥灾异相仍,颉利不惧而修德,暴虐滋甚,骨肉相攻,亡在朝夕。朕方为公扫清沙漠,安用劳民远修障塞乎!” 《贞观政要》卷二“任贤第三”云: 李勣……贞观元年,拜并州都督,令行禁止,号为称职,突厥甚加畏惮。太宗谓侍臣曰:“隋炀帝不解精选贤良,镇抚边境,惟远筑长城,广屯将士,以备突厥,而情识之惑,一至于此。朕今委任李勣于并州,遂得突厥畏威远遁,塞垣安静,岂不胜数千里长城耶!” 唐太宗“扫清沙漠”的豪言壮语,气吞山河,体现了唐朝坚定执着的进取精神。唐不再修筑长城,与精骑战术密切相关,是唐初抛弃隋消极防御北方战略的体现。从方阵到精骑,唐不但实现了对突厥战术的转变,而且变消极防御为主动进攻,也完成了国家军事战略的改变。唐太宗称李世勣在并州为国之长城,固然是对李世勣镇守之功的肯定,也回应了本段开篇所论太原在与突厥关系中的重要地位。 三、陌刀 能否掌握骑射技术并拥有迅速、便捷且能冲锋陷阵的骑兵,是战斗力强弱的关键。但唐毕竟不同于突厥,步兵始终是唐军队的主要构成部分。如何能让步兵与骑马游牧民族作战?唐君臣也一直在探索寻求不用战车而有效阻挡突厥骑兵的方法。经过数十年的摸索,唐军队中普遍使用陌刀,真正解决了这一问题。 《唐六典》卷一六“武库令丞职掌”条记载: 刀之制有四,一曰仪刀,二曰障刀,三曰横刀,四曰陌刀。(……陌刀,长刀也,步兵所持,盖古之断马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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