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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对人生的杨克

 墨雪夜疯狂 2014-04-28

 笑对人生的杨克

 

———广东诗人素描之一

 

认识杨克这个名字是在许多年前,而结识杨克这个人则还是99年的事儿。

    熟识作为姓名符号的杨克,是通过各种诗歌文本和文友的口径。那时我还在江西读书,有时热衷于写文章,也写点诗。虽然当时充其量也只算得上个的诗歌爱好者,但在我有限的诗歌阅读和文学活动中却常常看到或听到杨克这个名字。于是便知道了有一个从广西到广东,且在诗坛颇有影响的诗人杨克。后来随着对诗歌的深入阅读及诗坛现状的逐渐熟悉,我惊讶地发现,这个杨克岂止颇有影响?

    他多次出国访学、获过全国诗歌奖、在北大读过研究生、并先后出版过《陌生的十字路口》《笨拙的手指》等好几本诗集;创办《自行车》《面影》等多种知名民刊;同时还主持、编辑了《他们十年诗选》、《九十年代实力诗人诗选》、《开始》、《中国新诗年鉴》系列等到更是使当时相对沉闷的诗坛一石激起千层浪。因为在此之前,诗坛万马齐喑,几乎没有出版过任何全国性的诗歌选本,《年鉴》的出版则趟开了一条路,引发了其后的一大批诸如《诗歌档案》、《最佳年选》等年度选本的跟风追随,更具意义的是:《年鉴》在99年中国近二十年来最激烈的诗歌论战,“盘峰论争”中掀起了轩然大波,激发引出了知识分子写作与民间写作的两大派系。而杨克则作为论争的焦点人物之一,不容置疑地被推到了民间写作代表人物的位置。对于一个如此活跃于诗坛,极具代表性的重要诗人,且又担任着广东省作协《作品》杂社副主编的杨克。我理所当然地认为他应该是一个满脸严肃、沧桑、深沉,且有大家派头,让人一看上去就不免顿生几分敬畏,有时还需仰望一下的人。

    可事实上恰为相反,生活里的杨克不摆架子,不伪饰、不做作、待人随和、率真、热情、友善、自然、透明。让你第一次与他见面便会有一种彼此已熟稔

    多年的感觉、老朋友的感觉。尤其是他那永远挂着脸上的笑容,极像诗意的花朵;而那富有感染力的笑声,总把阳光种在脸上。他那满身洋溢的青春气息,总会让初次见面的人乍的吃一大惊!会禁不住要在脑里反问一下“这就是诗坛前辈,盘峰论争的风云人物杨克吗?”。难怪广西的小说家东西曾说:“要不是因为有太多的顾忌,我真的愿意叫他一声‘阳光男孩’,虽然他早已过了被别人叫做男孩的年龄,但是我相信任何一个跟他接触的人,都会有这样叫他的冲动。”这着实让刚踏入社会不久,却又整天板着面孔,少年老成仿佛已阅尽人间沧桑的我自个儿感到汗颜。

    是的,杨克就是一个充满乐趣,快意地生活的诗人。记得“南粤诗会”在厚街举行期间,他正在忙着某电视剧的筹备工作,那天他在塘厦挑选演员后抽空赶到厚街,在康乐南路的一间简陋的旅馆房间里,部分东莞诗人与他围绕着一些关于诗歌的美学取向和诗歌趣味等话题展开激烈的讨论,讨论结束后大家明显疲倦。此时,他从一个导演的挎包里抽出一叠美女玉照来给大家“解困”,原来这些照片都是电视剧的应聘演员。大家一时困意顿消,此时我不失时机地说:“杨老师,有机会也得让我在剧里露露脸啊。”他说:“好啊!我们正缺一个蒙面抢劫的群众演员,愁着呢?”众人听了大乐,这为诗会平添了阵阵意外的笑声。

    生活里的杨克满带笑意,而诗歌里的杨克也不乏智者的幽默,如《风中的北京》……/树叶在响/灰头土脸的麻雀/吱吱喳喳回巢的麻雀/洒落一地京腔/风吹人低见车辆/骑自行车的我/像箭一样/紧绷了弦上/射进北京的风里/射入租的家门/两个敲门的警察/令我忆起少年屋檐下/我伸鸟窝的两根手指。又如《 19991231235959秒》一百只羊闯来/一天是一颗柔弱的小草/一千头狼逼近/世纪是一只可怜的羊羔/在基督的时间之外/时间在对抗中弯曲/六十甲子/十二生肖/小孩滚动的铁环/我踩着格林威治的裸雪/走过中关村亢奋的街道/此刻麦当劳M的黄屁般下/两个阿O在接吻/对过胡同幽暗的厨房里/一只雄蟑螂对母蟑螂/短暂的进入/那美秒的一瞬//世纪之交/千年之交。他的诗句里蕴含着巨大的思想张力,幽默的语言常常给人带来意味深长的阅读快感及沉重的人生思考。

杨克是诗意的,幽默的也是真实的,具体的。有一次他到深圳出差路过厚街,第二天一早我们要请到他厚街大酒店喝早茶,他却把我们带到了东风路口的一间小餐馆,津津有味地吃起了厚街濑粉。他说这样简单、实在,且又可体验一回生活,何乐而不为呢。又有一次,我到广州参加一个诗歌活动,在车上随便对他说2001年的诗歌年鉴在市场上买不到了,希望他能送我一本。没想到他听了后便叫司机开车转个大圈回到住处,爬上三楼取书。当我在车上悠然地从气喘吁吁的他手上接过书时,心里不禁涌起几许不安和惶恐,而更多的则是感激和感动。对于一个诗坛无名小辈的小要求,他本可以完全不买账打个哈哈便应付过去了。而他却本着那样认真的态度去对待。

    杨克的诗写得出色,生活得也很精彩,他从不会像某些作家那样声称除了写作便不能干别的事情了,他曾遇到过几次在别的领域做成功人士的机会却放弃了,因为他认为金钱和优渥安泰的生活固然令人喜欢,但一旦陷入挣钱的事务里心里便觉得烦燥,而当半夜自以为写出一首好诗的时候,其内心爆发出的狂喜远远超过获得一笔钱的快感。文学对他是与生俱来的发自生命本真的一种感觉。

    对于诗人,他认为最重要的就是坚持独立精神和自由创造的品质,在艺术上秉承真正的永恒的民间立场,警惕无处不在的权力话语陷阱,诚实面对与“我”相关的人生的生存守护,生活敏感和言说的活力。而最关键的是极原创性,并且契而不舍地劳动——写!

                                        2000年于厚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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