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鉴 水净花开真自在风清月朗最上禅 日本的永井荷风在其《晴日木屐》中写下这样一段话: 被称为寺院的这种巨大的美术制作,以其伟大的力量于所在之地显出无可动摇的某种特色。巴黎有圣母院,浅草有观音堂。……同样毋庸置疑的在柬埔寨有吴哥窟。 吴哥的微笑 有些事绝出乎你的意料。在柬埔寨这个相对还比较贫困的国度,在暹粒,一个鲜为人提及的城镇,就在其边沿不远的丛林中,竟遗留着一个宏大的寺庙群,它在此默默地沉睡了近千年。直到1861年被一个来此找寻植物标本的法国人亨利·穆奥发现,揭开了曾经辉煌的吴哥王朝那神秘的面纱。吴哥窟—这一丰厚的历史文化遗产才得以显露在世人的眼前。 来吴哥看日出,瞥见那传说中的美丽倒影,为许多旅人的期待。尽管我们五点钟起床,赶往吴哥窟,到此方知,莲花池前已是插足不下,挤满了比你来得更早的人们 。 然而,那一天我们好像没有期待中的那么幸运。太阳好像很羞涩,没能露出池水中倒映着的橙红变幻着云彩的尖塔之美丽。虽然知晓,那只是梦幻泡影的影像,但还是企盼着那自然造化的魄力重现。印度诗人泰戈尔说:“太阳只穿了一件朴素的光衣,白云却披了灿烂的裙裾。” 还好没有了灼热的太阳,在晨曦的清风里躲开了喧闹的旅游团,在吴哥古迹中慢慢地游梭般地穿走,仿佛穿越时光的隧道。时空是静止的。在那些崩塌的乱石中找寻那遗落的精美雕刻,找寻那吴哥的微笑。没法知晓那时的吴哥王朝动用了多少人力物力,来成就如此宏大的工程,动用了多少大象来搬运这些石料,动用了多少能工巧匠来雕刻这些美妙的图案。这些公元十世纪的建筑,明显的存有古印度拉克希玛那神庙及后笈多时代的雕塑特点。在吴哥有许多供奉着毗湿奴的造像,及高大的蛇头护佑着毗湿奴那高高的王冠。从许多的遗迹中可以清晰地看到高棉人从大乘佛教的起源、到南传佛教的发展轨迹。尽管光阴逝去近千年,在风雨飘摇的残垣断壁中,我们仍可感知那种雄浑与精美。 在凉爽的清风中,坐在台基上静静地看那幽深的石廊,倚靠在残岩的门楣上,呆呆地注视光影在石门的缝隙间移动。它摄受住了我的思维,在这里仿佛神思飞扬的诗情也被凝固。堆垒在我们身边触目皆是四面佛那神秘的微笑,这成了去柬埔寨的每一个旅人的“话头”,那旧人眼中的繁华成了旅人眼底的斑驳。 在路旁那如山的乱石堆中,我惊奇地发现了一块雕刻了人头的石像。那是一个吴哥的古代女子,抬起的手做拈花状,侧着头露出那份不易察觉的微笑,那是来自当下觉照的一种喜悦。 塔普伦寺 很久以前就读过旅游书中的介绍,又看过美国影片《古墓丽影》中安吉莉娜在这里追赶跑跳的镜头,那时想世上果真有如此神奇的地方么?如今我真的站在它的面前,体味废墟之美塔普伦寺。 的确,这里有梦幻一般的奇景,那犹如巨蟒龙蛇般的树根,有如弥天撒下的盘根错节的大网,紧紧地裹住岩石建筑。寺庙,似天工开物一般神奇地留下那黑幽幽的洞口。若非见到实景,奇思妙想的画家也难以描摹出这诡异魔幻的神曲奇景。这些古榕树年轮都在500年以上,不知是何人将它们种在了塔普伦寺的顶上。还是天风吹来的种子,让它们与寺庙相互缠绕着走过了多少的风风雨雨。这种树抱塔寺的盘根错节,从一定范围内使塔寺不容易崩塌,但抱得过紧也容易变形。 闪过了那一大群前呼后拥的游客,换取了午后片刻的宁静,奢侈地享受着这难得的幽致空间。眼前的阳光渗过繁密的叶片,洒落在石阶的绿苔上。这是一座建立在废墟角落的乱石与蔓生杂草、荒天古木之中的美,这种美不是很多人能读懂的。我曾经看过一幅在此拍摄的照片,纵横交错的古木、灰暗的寺塔,迷濛的细雨中,一把杏黄的大伞下,有两个半披袈裟的南传佛教僧侣。这一笔明亮的鲜黄是那么耀眼,他们曾经是这里的主人。 我随意找了块石头坐下,摒除了内心贪求安静的那种喜悦,此刻你真能找到那把放之已久的“无弦琴”。 废墟的石缝里开放着艳丽的小花,崩落的乱石上蔓生着绿茸茸的青苔。看似荒天枯木,死水一潭,却孕育着无限的生机。这也印证了大诗人李白的一句诗: 大音自成曲,但奏无弦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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