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六与大哥电话约好,我回到乡下做清明。
走下客车,踏上村村通水泥乡道,馥郁的花草清香裹挟着春天的气息扑面而来:绿油油的麦苗如茵似毯,黄灿灿的油菜花恣意铺张,紫红色的红花草随风摇曳,三五成群的祭祖人有说有笑地在黄、绿、红、紫相间的阡陌间穿行……春天的画卷,在我的眼前骤然铺开。
回到家中,大哥已提前备好祭品,我和大哥、侄女提着祭品上山。
山上布满了一人多深的柴 草,丛生的荆棘纵横交错,挡住了去路。我带一把砍刀,砍去坟前的柴草,再砍一截松枝,做好扑火准备。西南风有点大,干枯的柴草遇火即着,看来无法到每座坟前逐一祭祀了,只好在父亲的坟前多砍一片柴草,将祭祀的纸香合在一起烧了。大哥嘴里念念有词,“喊”那些逝去的先人过来“取”走自己的祭品。我想,心诚则灵,不必拘泥于形式,况且集中燃放,一样寄托哀思,同时也比较安全。
过去上山做清明要半天时间,现在不到半个小时就结束了。“省”下来的时间,我便带着侄女在山上玩。
春天的山冈是一幅微缩的立体山水画廊,钻出草丛的茅针、蕨苗、野蒿,绿油油地铺 满山坡;一朵朵金黄色的蒲公英散布期其间,犹如银河中点缀的繁星;一阵阵松涛呼啸而过,犹如奔腾的万马;一声声清脆的鸟鸣在树梢响起,犹如刘三姐对歌,这枝头唱罢那枝头和。最惹眼的,是荆棘丛中的映山红,鲜红的花朵,嫩绿的枝叶,美得令人惊艳。自小在城里长的侄女,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野花,拉着我一个劲地往柴丛里钻。不一会,我们手中就满是燃烧的春色了。
吃过午饭,我见门前有一棵樟树,便找来麻绳和木板,将麻绳拴在树桠上当秋千。侄 女从没有玩过这类游戏,不停地嚷着,笑着,用力来回摇荡。看着她那陶醉的样子,我禁不住也坐上去,脚蹬地面,钟摆一样在树桠上来回荡起来,荡起来。我心中驻着的那个小仙女,此时也跟着我飞起来,飞起来。
原来,清明祭祀的同时,趁着春色顺带踏青,竟有这么多乐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