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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北京杂谈 回忆儿时街口的“巡警阁子” 提起老北京城的“巡警阁子”，不少人总会认为是指街头的交通岗亭，那屹立街头的圆柱形、红黄色相间的交通岗亭。昔日的北京城里，不少街头确实有不少这样的交通岗亭。 据说这些交通岗亭是由民国时期遗留的交通岗楼演变而来。新中国成立后，不少主要街口仍沿用这种岗楼。而后，这些木制岗楼逐渐演变成交通岗亭，那红黄颜色相间的交通岗亭，设置在北京城的十字路口、丁字路口等处。改革开放后，北京城里的汽车日益增多，与此同时，交通部门逐步实行自动化和智能化管理，大概在上世纪90年代末期，那些曾经为北京市交通管理做出贡献的交通岗亭在街头消失了，据说在极少数街口还保留这种岗亭，但是我没有见过。这些交通岗亭曾成为北京城一道景观，不少老百姓仍沿用以前的名称，称其“巡警阁子”。 本文所谈的“巡警阁子”可不是这个概念，因为我小时候看到的这种阁子，是指在一些街口设置的那种木制的长方体、有尖顶棚的巡警阁子。那阁子依墙而建，占地面积约2平方米，高2米多，阁子面对马路一面是一个大窗口，两侧各有一个约1尺见方的小窗口，说“窗口”，实际是没有玻璃的敞口，警察坐在里面可以看见除背倚的墙外的三面交通及其他情况。这类阁子有一个就设在我家所住胡同东口南边那个十字路口的西北边的墙前。这类巡警阁子我在其他一些街口也见过。大概到了1958年，这些巡警阁子从我家附近，从我曾见过它们的街口消失了，只是在一些十字路口中央，看见那演变后的交通岗亭。 凭我小时候印象，这类巡警阁子似乎不止是指挥交通的功能。因为那时候，街头的车辆，尤其是各种汽车的数量非常少。就拿我们胡同东口南边的那个小十字路口来看，在当时就算是比较宽阔的路口，东西两边马路，也算是较宽的，但是每天几乎看不见有几辆汽车从这里经过。偶尔经过一辆卡车，就会引起好奇的人们争相观看，并指给孩子们说：“看，看，十轮大卡车！”所以，交通秩序似乎不用指挥，车少、骑车或开车的人又胆小，违反交通规则的人几乎没有。 那么这些巡警阁子究竟有什么作用，依我看，其作用似乎相当于一个小“派出所”。巡警阁子里每天必须有一个警察值勤，记得值勤警察半天轮换一次。这警察既指挥交通，也接受附近居民和过往行人的报警求助，也为过往行人服务等，附近居民与阁子里值勤的警察关系非常融洽。如，一次我们胡同里有两户居民打架，其中一方耍浑，竟操起棍子欲打对方。有居民到巡警阁子报警，那值班的警察立刻跑来喝住打架的双方，并夺下那棍子，狠狠地批评了欲打人的居民，直到他低头认错。所以起码在我居住胡同里的居民，对巡警阁子里的警察很尊重，感到他们给大家带来安全感，能保护大家。我印象中，那些警察又勇敢、又负责任。 虽然那时候还没有“雷锋精神”，但是那巡警阁子里的警察，却像“雷锋”一样助人为乐、关爱百姓。有件事儿我一直难忘，即一个夏天的傍晚，吃过晚饭后，我母亲准备带我和妹妹去附近亲戚家。当时，我妹妹刚买了一个京剧脸谱面具，5岁的她正想炫耀一下这玩具，于是她戴上面具就自己跑出去了。等到我母亲要带我们走时，却找不到我妹妹了。这下子全家人都急了，马上到街头去找，到邻院去打听。正在我母亲万分着急时，邻院一个大妈跑进我们院对我母亲说：“大嫂子，我听见门口的巡警阁子里有个小女孩儿哭，不知是不是您闺女，您快去看看吧！”当我和母亲跑到巡警阁子时，看见我妹妹正在哭，脸上还戴着那个面具，一个三十多岁的警察叔叔正在和蔼地和她说话。当警察知道这是我妹妹后，他和蔼地对我母亲说：“大嫂，我正值勤时看见她戴着面具往西边跑，我看到一个小女孩儿没有家长带着不放心，于是我跑过去把她带到这里，问她什么，她都不说，只是哭。让她摘下面具也不摘，我正哄她玩儿，您来了。正好，您把她领回去吧。以后您可看住她，小孩子乱跑容易出问题。”我和母亲向警察道谢后，便带妹妹回家了。我感到那个警察叔叔对人们非常负责，态度也非常亲切和蔼，给我留下深刻印象。 说到助人为乐，我小小的孩子（当时我正值童年）看到警察做了不少好事儿，如：当有蹬着载物平板三轮车的工人经过路口蹬车费劲儿时，巡警阁子里不管哪个警察值勤，都会跑过去帮助工人推车，以使他们尽快通过路口；当看见有人提着重物，尤其是提重物的老人时，他们会主动跑过去帮助提着重物过马路；当看见有人争吵或打架时，他们毫不犹豫地跑近前调解，等等。每天中午值勤警察吃的午饭非常简单，两个烧饼就着开水就是一顿午餐，有的经常就是两个馒头夹几根儿咸萝卜条和一杯开水就是一顿饭。我看到有些经常得到他们帮助的三轮车工人或附近居民，给他们送烙饼夹猪头肉，或给他们送一瓶汽水等吃食时，他们坚决不要，真是“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呀！ 那些巡警阁子消失后，自然也看不见那些警察了，胡同里居民提起那些警察，都流露出留恋的心情，我也怀念那些巡警阁子，怀念那些警察，更怀念那时候人和人之间的融洽关系！这些似乎随着那昔日的街头一景——巡警阁子的消失，似乎也逐渐“黯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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