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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者按：筆者二十歲時，曾聽惲子愉老師講傷寒論，受益甚多。其對中醫的講述，多從血液動力學的概念入手，對傳統的陰陽五行說或持懷疑或否定的態度，故其間有其不足處，然惲老師另闢一新看法的詮釋中醫，是值得鼓勵及參考的。容許差異，是進步的動力，也更能接近真理。
惲子愉老師生平：
惲子愉《？－2005年4月14日》，台灣中醫學界先驅，中國醫藥學院教授。他是清末上海名醫惲鐵樵的孫子，師從于立忠先生，承繼清末中西醫會通學派，因戰亂，自上海隨國民政府撤退到台灣，在台北行醫，善治疑難雜病，聞名一時。陳立夫創立中國醫藥學院時，聘請他為教授。 他在學術上最大的特點，就是以西方生理學的原理來解釋中醫理論，又同時以中醫理論的角度，來詮釋西方醫學，強調臨床與理論的結合。以一人之力，重新註解了《內經》、《傷寒論》、《金匱要略》、《溫病條辨》等書，對於台灣中醫學界的教育傳承，有著重大的影響。著有《中國醫學基本觀念導論》、《內經素問真相之探討》、《傷寒論之現代基礎理論及臨床應用》、《金匱要略新論》、《溫病涵義及其處方述要》、《臨證特殊案件之處方及治療》。 本文錄自惲老師所著《內經素問真相之探討》。刺禁論篇第五十二 【本文】 黃帝問曰：願聞禁數。歧伯對曰：藏有要害，不可不察，肝生於左，肺藏於右， 心部於表，腎治於裏，脾為之使，胃為之市。鬲肓之上，中有父母，七節之傍， 中有小心，從之有福，逆之有咎。 刺中心，一日死，其動為噫。刺中肝，五日死，其動為語。刺中腎，六日死， 其動為嚏。刺中肺，三日死，其動為欬。刺中脾，十日死，其動為吞。刺中膽， 一日半死，其動為嘔。 刺跗上，中大脈，血出不止，死。刺面，中溜脈，不幸為盲。刺頭中腦戶，入腦立死。刺舌下中脈太過，血出不止為瘖。刺足下布絡中脈，血不出為腫。刺?中大脈，令人仆脫色。刺氣街中脈，血不出，為腫鼠僕。刺脊間，中髓為傴。刺乳上，中乳房為腫根蝕。刺缺盆中內陷，氣泄令人喘欬逆。刺手魚腹內陷為腫。 無刺大醉,令人氣亂。無刺大怒，令人氣逆。無刺大勞人，無刺新飽人，無刺大饑人，無刺大渴人，無刺大驚人。 刺陰股中大脈，血出不止，死。刺客主人內陷中脈為內漏為聾。刺膝髕出液為跛。刺臂太陰脈，出血多立死。刺足少陰脈，重虛出血，為舌難以言。刺膺中陷中，肺為喘逆仰息。刺肘中內陷，氣歸之，為不屈伸。刺陰股下三寸內陷，令人遺溺。刺掖下?間內陷，令人欬。刺少腹中膀胱溺出，令人少腹滿。刺?腸內陷為腫。刺匡上陷骨中脈，為漏為盲。刺關節中液出，不得屈伸。 【內容探討】 針刺之所以有效者，是提高肌肉組織中的膜電位使神經及神經肽的傳遞加速，與腦電荷配合從而使病勢改善或竟痊癒。因為由於是電荷的關係，所以對組織的各種不同或者其分類全然不同毫無關係，一如我們電學發明之後，對一切物體種類不同，性質不同者都可以毫無關係，加以相連，如X 光可以穿透任何物質，不一定在醫學上可以用，在工業上對製品的有瑕疵與否，同樣可用X 光透視檢驗，取近更愈來愈發達，愈出愈妙於用，電之為物上達高曠無境限之宇宙，下至微小到想像不到微小之物均可一目了然，更有電腦，雷射，可以精密記錄，或竟穿透任何物質的阻隔，如果現代世界文明中的人，再來內在粗淺的物體上作某種組織境界上的巨觀分析，而不考慮其作用，則顯然已經行不通的了。 針灸既屬此類”抽象”而高級的傳遞作用，更何況在人體雖有各種組織不同的隔闔，較之一番物質稀鬆而且可以有活動商議的餘地，不啻要多上幾千倍幾萬倍，則針灸的傳遞，有何難之有，其理前面幾篇都已經詳細講述過。如果就針刺的穴道上作層層解部部位的皮部，下部的肌肉神經，骨骼分析之與上述的條件全部相反，或者竟想循經絡的路線以求有什麼物質或物體能使之連貫成某一條經絡者，不啻像緣木求魚，可以毫無所得，原因何在呢？ 蓋因為自從電磁光能學說創明以來，一般物質空間，時間的界限，早已不再存在，所能憑之而觀察 者，乃全部在其範圍 field & environment 內，及其相配合的作用的條件中，又豈是以解剖經穴及憑五行陰陽四時可以作診斷者，既上述已明則其著重者，是出現的相及位，不是真正的物體，針刺的部位是能引起此類條件的發生，或者觸發其相作用而產生效果，不是真正的要去刺中某內在臟器，否則不是治療，而是”謀殺”了。所以歧伯大聲疾呼，藏有要害不可不察．．．．，七節之旁中有小心，從之有福，逆之有咎者，其所述的部位或作用雖然不盡合現今的解剖部位，而其所須的條件與解剖關係非常微小或竟全然無關，但看他後一段所述， 刺中心一日死，其動為噫，如果真的刺中心可以立刻死亡，其動為噫乃知不是真正的心，可能是心附近的心包膜，或竟是胃脘附近，是否一定是一日死，則不得而知，要看刺的條件了。 刺中肝神昏譫言，五日死，刺中腎大打噴嚏六日死，此類中之物是否為肝為腎，無法得知，可能刺中要害而出血，反應多亦不一定必須神昏及打嚏。凡刺中處必然內出血，而成血塊clot或者血瘤hematoma，等病原存在對人體為害非淺，當不止單作是物來觀更伴見附近組織緊張，血流改變。 刺中肺為咳三日死，此段一般人當能較中肝中腎為易於認知。 刺中脾十日死，其動為吞，是否如此則與中肝中腎一樣，其反應非常奇怪，恐怕須用當時的情來判定，不能一概而論也。而且所謂之脾，究竟是什麼，當不得而知，是真的脾臟，抑或是泛指一般消化作用的系統，抑或是胰臟等等均非隨便推測而知。 刺中胆為嘔，一般可以了解，什麼時候死，更須視受傷組織的程度，其刺之深度而定。 總而言之刺中五臟，內經喜歡以五臟列論，結果泛泛，並不明顯，所以此篇的前節與以前的第五十一篇及第五十篇同樣虛無飄渺，無法定位也不切實際，原因在於以五臟列論，內經上一提到五臟，便講的相當含糊硬湊硬拼，甚然不知所云，莫名其妙，此篇遠較上兩篇實在，比較能作清的敘 述。除了此段，用五臟論列，相當傷腦筋之外，下一段便非常明顯漂亮。 刺跗上中大脈是中了動脈乃至大出血，古時候外科，還沒有現在之精，亦不知道怎樣止血法，出血不止而死。 刺面中溜脈，溜脈者並不一定須要指出什麼穴道，什麼血管，舉凡與目系有關的血管，不幸時則使人眼睛成盲，此處所以相當確實，清空如晝者，因為不帶到心肝脾腎肺，不帶到五行，直接實事求是，故而相當可觀。 復次內經常常只講一個表皮上的大概，不一定在何處經絡上，何處穴道上，敏感而喜深思之人，大可以作反省矣，對經絡穴道之存在，果然無可否認，若為是一定不易的鐵則，一如解剖上的神經血管然，則太具體太形式化了，反而對學問的研究成了障礙，因 為電荷的行走須恃當時的勢能，形能為主，不能死熬一定如此也。 又云刺中腦戶，近延髓中樞處立死。 舌下中脈太過，血出也不止使人不能言語。 刺足下布絡中脈血 不出，如果刺足下的浮絡血不出來便成血腫。 刺膝窩的大絡血管大出血，病者臉色蒼白面暈厥。 刺氣街中脈，氣街則小腹近恥骨弓之兩側，血若不出則鼠蹊部發生浮 腫。 刺脊椎中髓，使人曲背成偃僂。 刺乳上中乳房則盤根堅硬而生潰爛。 刺缺盆中內陷氣泄，缺盆本為肺尖所在，今刺破當然會發生諸類問題，更令人喘欬。 刺手上 魚腹而得的全部腫脹。 從而知道為刺者，可以刺得一塌糊塗，不醫還好，愈醫愈糟，現今醫界有同感，我們深為那些被誤治犧牲的人哀悼，但犧牲之餘必須要得到代價，如果犧者是白犧牲而認為活該，這就不可以原諒了。歧伯在此得到的教訓，一一布列讓後學者知所警惕，而我們就歧伯之所得，如果是明眼人，更能得到較歧伯 還要多的道理及條件，我們從而可知，刺在什地方，發生的變化，知道此處血流及血行循的條件和變化，從而推測，此處組織所產生的活力以何種血流方式作滋養，如果被扭曲或破壞，為什麼以此種方式呈現其現象Phenomenon，可以使我們的醫學更上一層樓，是積極的，並非單以消極的相為告誡便稱滿足。 無刺大醉，令人氣亂，大醉的人，血流壅盛，末稍血管充血，也有末稍血管反而收縮，面色發青者，總之其血流末稍的變化，從而影響神經更影響大腦，一般酒精成份對腦皮質是抑制而非興奮，高級皮層既受抑制，對針刺之刺激的接受↓乃生氣亂。 無刺大怒，怒與酒精條件性質均不同前者，是由外物興奮，帶動血流，，從而 發出強烈激動，先由腦神經及精神生大刺激，然後影響血流循環，用針刺的條件，必須配合大腦的精神神經作用，不能相配合用之有大害，乃生氣逆胸悶。 無刺大勞人，身體極度疲憊，大腦亟須休息，用針之刺激是抱薪救火。 無刺新飽人，凡人食則大量血液流入腸道充消化代謝之用，腦中無形地相對缺血，故一般人飽食後，恒 感精神散漫，亟想休息或少憩片刻。 無刺大飢人，大渴人，大驚人，凡大飢大大驚，在大腦中均有極大的刺激及反應，大飢大渴的人腦中血醣本已↓，不足以應激。大驚之人本已失措，意志薄弱者可能發狂，蓋Norepinephrine分泌已達極則，腦中C-AMP既 ↑，必然↓以作調節，竟復刺激之，是非治病，求其速死也。 由以上種種精神神經原因觀之，針刺之刺，必須絕對與之配合，可知針刺對腦神經大腦皮質層的關係， 極為密切，先前已述之旦旦，我們更由此觀到一點，因為光電技術的猛進，量子力學的發展，物質與物質之間已經無法可分，組織與組成之間均可直接了當以能量解說之，則在醫學方面但知電荷之分配，膜電荷的升降，已能知其大端，又何必一定要斤斤於肌肉血管神經等等。 所謂經絡穴道者，勢也能也。電能所支配的也，硬要 以解剖學的不同而分配之，一無是處，若以四時五行以作診斷證據，本篇即可作為範例，就心肝脾肺腎五行所論者全部不著邊際，如不以五行為準，以事實為準者，由刺跗上．．．不能屈伸，無不絲絲入扣，頭頭是道，復次更知針刺之道，有其好處，可以急救，立刻見効，但是不懂病理機轉，無法全部奏効，其治療程度，也是 相當有限與葯物方劑相比，相差很遠，否則中國醫學單憑針灸早就湮沒了，一如古代印加帝國，印度也有放血療法，也有針灸，其所以後繼乏力者，一是亡國滅種，二是沒有像傷寒論等強力高級葯物方劑作後盾，效果常用漸漸不彰也，由於治療力量有限，內經乃有種種限制。葯物治療即自由得多了，此絕非虛言，但葯物方劑程 度較深，于今了解不多。針灸者，美國大行其道，則我人群起而效尤，能流行者，必有其淵由，亦有其真理，但未必一定盡全盡美，至聖至理也，既是其勢而非其物，直接刺中，必然受傷，無可諱言。 故陰股中大脈，血出不止死是與前述一樣是針了動脈血管，出血不止當然死亡。 刺客主人穴，內陷的血管或內面鬱血，滲漏則成聾而不能聽。 刺膝蓋致關節囊中滑 液流出為跛不能行。 刺臂太陰脈，一般動脈都在內側，臂內側動脈出血多就可立刻死亡。 刺足少陰脈，重虛出血，在手的動脈血管刺的死亡甚速，在足之動脈血管亦 很重要，出血不止則死，出血太多，而後稱病者。三生有幸而止血，為舌難言者，血壓因出血而↓，語言困難。 刺膺中陷，肋骨胸部如果刺穿，立刻成氣腫，因為胸腔本是負壓，破則外界空你竄入，可以立刻胸腔氣腫，肺膨脹受壓而不全，乃成喘逆，仰息，呼吸困難也。 刺肘中內陷氣歸之，是與刺足膝關節一樣，關節液出不能屈 伸。 刺陰股下三寸，內陷使人遺溺，腹股溝亦即鼠蹊部，對小便，膀胱括約肌，具很密切的關係，雖然解剖上尚有一段距距離，但在勢能上，立刻還以顏色，乃致小便困難，少腹脹滿。 刺腓腸肌不當為腫瘍。 刺眼眶亦即眼瞼上，若中眼窩的血管，則淚出而目盲。 刺關節而流出滑囊液，當然關節不能屈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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