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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鸿章的外交策略

 东篱南山图书馆 2014-06-05

李鸿章的外交策略  

2011-03-31

 

        李鸿章的外交策略

                ——读史札记

外交活动是李鸿章一生事业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他的一生参预了清廷很多重大的外交活动,特别是晚年时期,清廷的一些外交活动已经到了非他莫属的地步。

李鸿章长期跻身于晚清的外交领域,有功有过,有得有失,时人众说纷纭,褒贬不一,毁誉参半,称之谓“一生功过在和戎”。

应该说李鸿章为了清政府的利益,确实是忠心耿耿,为了挽救大清江山,可谓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李鸿章认为,当时中外实力相距悬殊,列强之“军械强于我,技艺精于我”,中国无法决胜于疆场,即使“暂胜必终败”。他甚至讥讽那些“哗然欲战”的人们不识时务,公然非议林则徐的反侵略斗争是“逞一时之愤,几堕全局”。他否定一切抵御外侮的战争,说“自周秦以后,驭外之法,征战者,后必不继,羁縻者,事后必久长”。由于受这种思想的支配,李鸿章的外交策略始终坚持,对列强不可轻言战争,而应以“羁縻”之策谋求“中外相安”之局,争取并利用和平环境,变法自强。

“羁縻”,就是牵制和笼络。李鸿章的“羁縻”之策,归纳起来,无非以下三条:

一,“柔远”防患。

“柔远”一词出自《尚书.尧典》,意指安抚远人或远方邦国。“柔远”防患,就是通过安抚外来入侵者,借以防患怯灾,化解战争阴霾。

李鸿章认为,外国入侵中国无非是谋求利益,并非是要取代清政府,应以“议和为是”,力主“不开衅端”,和平了结。也就是说,一切争端都应通过外交途径来解决。

“柔远”是李鸿章一贯坚持的外交方针,每遇争端,总是千方百计避战求和,实在无法回避,也是消极防御,保存实力,绝无迎头痛击之决心。甲午战败就是因为初则一意避战求和,继则消极防御,结果导致海陆军均惨败。

李鸿章的“柔远”方略,早在其从政初期就已见端倪。1860年,李鸿章在曾国藩营中当幕僚。这年9月,英法联军攻占天津,直逼北京城下。咸丰在逃往热河途中,命令曾国藩派兵北援。曾国藩召集文武参佐讨论对策,多数人主张立即派兵北援,只有李鸿章力排众议,认为英法联军入侵,无非是“金帛议和,断无他变”,危及大清江山的不是英法联军,而是太平军。他主张借故拖延北援,继续进攻太平军。曾国藩采纳了他的意见,“按兵请旨”,故意拖延,静待时局变化,直致议和成功,无需北援。

1870年,李鸿章在处理天津教案时,就是典型的“柔远”外交。这年六月,天津望海楼天主教育婴堂,涉嫌拐卖幼童,天津绅民聚众到教堂前抗议。法国领事丰大业竟然向天津知县刘杰开枪,击中其随从。群众忍无可忍,当场打死丰大业及20名洋人,救出育婴堂的幼童,并放火烧毁多处教堂。这就是震惊中外的天津教案。此案先是曾国藩处理,曾国藩决心“弹压士民,以慰各国之意”,力主拿犯、赔款、道歉。曾的举措受到时论的指责,清廷改派李鸿章处理。李接办后,仍按曾所拟定的方案结案:知县刘杰革职流放黑龙江;判处所谓“凶犯”20名死刑,25名充军流放;赔银497千两;派员前往法国“道歉”,表示与法“实心修好”。李鸿章主张,通过“柔远”,防患怯灾,争取和平环境,变法自强,使国家长治久安。

李鸿章晚年时期,清廷国势日衰,李鸿章在外交活动中更是强调屈辱求和,避免一切争端。1900年,八国联军进攻中国,清廷联合义和团对列强宣战。李鸿章坐镇南方,扣押朝廷宣战谕旨,联合东南数省,搞“东南互保”,拒不参战。同时,连续五次冒死电奏,应当“先清内匪,再退外兵”。他一再强调,只有坚决镇压义和团,保护使馆和洋人,才能“徐图挽回,否则大局不堪设想”。他仍然认为“联军不足以亡中国”,无非是割地、赔款、惩凶。剿灭义和团才是当务之急,“内乱”招致“外侮”,“攘外”必先“安内”。

李鸿章的“柔远”方略,虽然在当时平息了纷争,但是列强的欲望是无法满足的,往往是得陇思蜀,得寸进尺。而且一个强盗得到了利益,另一个强盗就会接踵而至,要求“利益均沾”。“柔远”只能暂时化解战争阴霾,绝难长治久安。“柔远”所能争取到的和平环境非常有限,而且付出的成本太高。

二,“以夷制夷”。

以夷制夷,就是利用列强各国之间的利益冲突,联合甲国来牵制乙国,或联合甲乙等国来牵制丙国。这种策略源自我国传统的合纵联横理论,如能运用得当,确实非常有效。

李鸿章的以夷制夷之策,主要体现在以下几方面:

(1)联日御西。1870年10月2日,日本外务大臣柳原前光拜访李鸿章,抛出诱饵,声称中日两国均受西方列强欺凌,“实有同心协力的必要”。其实当时日本根本无意联合中国抗拒西方列强。但是,一席话使李鸿章“大为心动”,萌发了联日御西的念头。1871年1月,李鸿章上书清廷,力陈中日立约的必要。李认为只要允许日本立约通商,就能和日本形成东方防线,以抵御西方的侵略。这年,李鸿章和日本代表经过多轮谈判,终于签订了中日《修好条约》和《通商章程》。

李鸿章满以为可以凭此条约和日本共同防御西方入侵中国,谁知仅三年后1874年日本就“违约称兵”,入侵台湾。当时日本还是贫弱小国,它敢于轻率动武,是事先得到美国指使和援助。美国人李仙得替日本参赞军事,美国花旗公司牛也克号轮船替日军运输。这时,李鸿章才如梦初醒,发觉受骗上当,但为时已晚。

(2)“联俄拒日”。日本侵台事件,使李鸿章的联日御西幻想彻底破灭,于是又主张采取中国传统的“远交近攻”策略,“联俄拒日”。他认为日本弱小,俄国强大,联俄拒日,易操胜券。1871年,俄国乘阿古柏侵扰新疆,出兵占领了伊犁。1878年,左宗棠出兵新疆,消灭了阿古柏。这年12月,清廷派崇厚和俄国就收回新疆伊犁问题进行谈判,由于崇厚对伊犁地区形势和俄国情况均茫然无知,完全听俄方摆布。他只顾名义上收回伊犁,而不管实际有什么重大损失。结果是,收回伊犁一座城池,却签订了割让大块土地、赔款280万两及通商通航等十八条款的条约,丧失了巨大权利。崇厚因此受到时论的强烈谴责,纷纷要求诛崇厚,毁条约。李鸿章为了联俄拒日,积极建议清廷宽免崇厚,批准崇约,和平了结中俄争端。他说:“崇厚所订俄约,行之虽有后患,若不允行,后患更极”。主张“稍让于俄”,“借俄以慑倭”。

(3)恃俄制日。朝鲜“甲申事变”后十年间,日本和欧美列强对朝鲜的争夺日趋复杂和激烈,日本的武力派主张尽快与中国一战,夺取朝鲜,李鸿章又产生了恃俄制日的幻想。1894年的甲午之战中,李鸿章消极避战,企图利用列强之间的矛盾,实行恃俄制日之策,他恳请俄公使致电日本“劝日本与我约期同时撤兵”。直到清军在牙山告急,俄公使通知李鸿章俄国“未便用兵力强勒日人”,李鸿章大惊,仍求俄人力劝日本。在这场战争中,李鸿章“始则假俄人为钳制,继则恃英人调停”一误再误,坐失战机,导致陆海军均惨败,“一生事业扫地无余”。

甲午战败后,李鸿章继续联俄制日。出访欧美时,与俄国签订了《中俄密约》,使俄国在中俄共同防敌的幌子下,不仅骗取了中国东北建筑过境铁路的特权,而且为其海陆军入侵中国领土开了方便之门。据说在中俄谈判中,李鸿章接受了俄国200万卢布的贿赂。李鸿章真心联俄,结果却是开门揖盗,引狼入室。

三,论“理”论“势”。

所谓“理”是指是非曲直,所谓“势”是指力量强弱。他明知列强们是论势不论理,他仍把论理放在首位,用儒家的道德规范“忠信笃敬”四字方针进行说教,企图以理折之。这种方略,实际是一种与虎谋皮式的道德说教,最终只能屈服于势,李鸿章还要自我安慰地说:“彼虽无礼在先,我未便失礼在后,姑且忍气耐烦,实为保全和局”。    

李鸿章在中英马嘉理案交涉中,就是典型的理败于势的外交活动。  

1874年,英国军官柏郎率200余人的探路队进入中国云南,引起中国边境居民的极大疑虑。2月21日,探路队翻译马嘉理在中国边境被杀。这本来是英入侵云南所引起的,但英国借题发挥,利用这一事件对中国进行讹诈,以攫取更大的侵华利益。英使威妥玛以撤使、绝交、用兵相威胁,甚至对李鸿章大吼:“中国所办之事越办越不是,就象一个小孩子,活到十几岁,倒变成一岁了。非换总署几个人不可。”李鸿章被他的激愤不平之气势吓倒了,主张委曲求全,和平了结,避免战争。清廷同意了李鸿章的建议。1876年,李鸿章和威妥玛在烟台签订了《烟台条约》,基本上同意了威妥玛的全部要求。            

 综观以上三策,“柔远”防患,只是一厢情愿的幻想。“柔远”不仅不能防患怯灾,而且往往养虎为患,使强盗的胃口越来越大,同时诱使尚未入侵的列强觉得到中国来谋利很容易,从而争先恐后地猛扑过来,要求“利益均沾”。  

“以夷制夷”,如能运用得当,确实能够收到事半功倍的功效。

   李鸿章的以夷制夷之策,有得有失,俄、德、法三国干涉还辽,迫使日本归还辽东半岛,短暂的和平环境,借款等均是所得,但是得少失多,得不偿失。

  论“理”论“势”,需看对象,论理如果不看对象,与强盗论理,无疑是与虎谋皮,痴人说梦。各国列强从来是论势不论理,只用枪炮说话,推行强权政治,中国要想“以笔舌胜之”,简直是痴心妄想,结果只能是以论理始,以论势终,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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