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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八艳”之传奇寇白门

 一览尽 2014-06-15

日志

“秦淮八艳”之传奇寇白门  

2014-06-15 10:50:32|  分类: 名妓侠女 |举报 |字号 订阅

“秦淮八艳”之传奇寇白门 - 高山兰 - 高山兰

     寇白门(1624-?)又名寇湄,金陵人,秦淮八艳之一,其寇家是著名的世娼之家,她是寇家历代名妓中佼佼者,余怀称她“风姿绰约,容貌冶艳”。“今日秦淮总相值”,是钱谦益对寇白门的才与貌的赞誉。寇白门的一生,充满了许多传奇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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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板桥杂记》曰:“白门娟娟静美;跌宕风流,能度曲,善画兰,相知拈韵,能吟诗,然滑易不能竟学”正是由于白门为人单纯不圆滑,而决定了她在婚恋上的悲剧。
       崇祯十五年(1642年)暮春,声势显赫的功臣保国公朱国弼,在差役的护拥下来到了钞库街寇家,几次交往后,白门对他留下了良好印象,斯文有礼,温柔亲切,所以在朱氏提出婚娶时便一口同意。是年秋夜,17岁的寇白门浓妆重彩地登上了花轿。明代金陵的乐籍女子,脱籍从良或婚娶都必须在夜间进行,这是当时的风俗。
      朱国弼为了显示威风和隆重,特派5千名手执红灯的士兵从武定桥开始,沿途肃立到内桥朱府,盛况空前,成为明代南京最大的一次迎亲场面。朱国弼实际上是一个圆滑狡黠的官僚,他迎娶寇白门是一时的需要,数月后他那儇薄寡情便渐暴露,遂将寇氏丢一边,依旧走马于章台柳巷之间。1645年清军南下。朱国弼投降了清朝,不久尽室入京师,又被清廷软禁。朱氏欲将连寇白门在 内的歌姬婢女一起卖掉,白门对朱云:“若卖妾所得不过数百金……若使妾南归,一月之间当得万金以报公。”朱思忖后遂答允,寇白门短衣匹马带着婢女斗儿归返金陵。
        寇氏在旧院姊妹帮助下筹集了2万银子将朱国弼赎释。这时朱氏想重圆好梦,但被寇氏拒绝,她说:“当年你用银子赎我脱籍,如今我也用银子将你赎回”当可了结。
       寇氏归金陵后,人称之女侠,她“筑园亭,结宾客,日与文人骚客相往还,酒酣耳热,或歌或哭,亦自叹美人之迟暮,嗟红豆之飘零”。后又从扬州某孝廉,不得意复还金陵,在年轻文人骚客中倾慕于一名韩生,并在生活上给予财物支持,在情感上排忧解难。于某日,寇氏欲拉韩生共寝,韩生数次找理由推脱,后拂袖而去。寇氏抑郁寡欢,忽闻隔壁房中传来嬉笑谩骂之声,遂起身张望,竟看到韩生正和年轻貌美的婢女调情,寇氏拿木棒捶打婢女数十下,骂韩生:“衣冠禽兽!”。寇氏怒极,遂一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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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板桥杂记》原文-----寇湄,字白门。钱虞山诗云:“寇家姊妹总芳菲,十八年来花信违。今日秦淮恐相值,防他红泪一沾衣。”则寇家多佳丽,白门其一也。白门娟娟静美,跌宕风流,能度曲,善画兰,粗知拈韵吟诗,然滑易不能竟学。十八、九时,为保国公购之,贮以金屋,如李掌武之谢秋娘也。甲申三月,京师陷,保国公生降,家口没入官。白门以千金予保国赎身,匹马短衣,从一婢南归。归为女侠,筑园亭,结宾客,日与文人骚客相往还,酒酣以往,或歌或哭,亦自叹美人之迟暮,嗟红豆之飘零也。既从扬州某孝廉,不得志,复还金陵。老矣,犹日与诸少年伍。卧病时,召所欢韩生来,绸缪悲泣,欲留之偶寝,韩生以他故辞,犹执手不忍别。至夜,闻韩生在婢房笑语,奋身起唤婢,自箠数十,咄咄骂韩生负心禽兽行,欲啮其肉。病逾剧,医药罔效,遂以死。虞山《金陵杂题》有云:丛残红粉念君恩,女侠谁知寇白门? 黄土盖棺心未死,香丸一缕是芳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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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寇白门大约生于崇祯元年,她本名寇湄,但时人多以她的表字“白门”相称呼。

  历史上的她,娟娟静美,跌宕风流”,一样性格豪爽,喜爱骑马,有男儿之风。而且“能度曲,善画兰,相知拈韵,能吟诗”,歌喉尤其出众,有“寇郑歌喉百啭莺”之誉。只是为人率真,身为青楼女子,“滑易不能竟学”。

  记载中的她,却没留下什么轰轰烈烈的的事迹,无论是国事还是爱情方面。最让她出名的事情,说来只有两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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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是在她十七八岁时嫁给了声名显赫的大明勋臣保国公朱国弼,成亲之夜,朱国弼命五千甲士手执绛纱灯,自钞库街武定桥直至内桥朱府沿途肃立迎接花轿,一路之上照耀有如白昼。场面之盛大,轰动整个南京,咸为掌故流传于巷尾街头。

  另一件则是1645年清军南下,掳明宗室胁往北京。朱国弼此前早已投降,这时与家眷同被软禁在京,只好靠卖掉家中歌姬婢妾渡日。卖给谁呢?大率是北京城里的满清新贵们。寇白门意识到自己不久也必被列入遣名单,她自幼与江南士大夫相交,耳濡目染,深怀民族大义,当然不甘“落沙吒利之手”,对于那些满清显贵之家,更是一点也不稀罕。于是向朱国弼提出:“公若卖妾,所得不过数百金......若使妾南归,一月之间当得万金以报公。”

  老实说,朱国弼并不太相信寇白门。这也很容易理解:我放你走,万一你有了钱后一去不回,我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但是思来想去,寇白门说的也是实情,这样下去的确不是办法,只有设法凑钱自赎方为长远之计。无可奈何止下,还是放她出去试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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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言道:“时穷节乃见”,这次事件充分显示出了寇白门的“女侠”本色。本来,她嫁给朱国弼后,生活并不如意。朱国弼只把她当成玩弄对象,毫无真情与尊重可言,玩腻之后立即抛诸脑后。现在又有心将她买出换钱,二人之间可说早已恩断义绝。就算她真一走了之,撒手不管,也无可深责:你堂堂保国公,保护不了自己的姬妾,有何颜面叫一个弱女子对你负责?你身为大明宗室重臣,屈膝投降异族,社稷君恩民族大义一概抛诸脑后,又有何资格要求别人对你讲道论义?在那种国破家亡的情形下,多少须眉男子弃忠孝仁义如鸿毛,有谁还能对一个无名无分的青楼女子指责些什么?

  但寇白门的品格也就体现在这儿:尽管乱世当前,尽管你对我绝情,我却不能对你不义。她只带一名婢女,身佩弓箭,短衣匹马,千里南下,从北京回到秦淮河畔,历尽艰辛筹得白银二万两,而后恪守诺言,将朱国弼赎回南京。世人因慨其行曰:“想当时有黄金作屋,伊谁堪并,而今省马上弓弯,幸踏南归镫”。寇白门以其义赎朱国弼之举赢得了江南人的尊重,遂有“侠女”之称。

  朱国弼脱身之后,一方面大约还是觉得如此美女不舍丢开,另一方面可能也真受了点感动:危难之际能够如此重义的女子并不易寻,便想和寇白门重修旧好。然而今时白门已不同往日,不再是他的掌中玩物,她正言相告:“当年你用银子赎我出青楼,如今我也用银子把你赎回,你我互不相欠。”从此与之一刀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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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寇白门进朱家后一直忍垢含屈,走的时候却极有尊严。这尊严不仅仅是用二万两银子换来的,更是凭她重义守信,一诺胜万金的高洁品行博得的。有诗叹云:

    短衣风雪返金陵,红豆飘零弱不胜。
  尝得聘钱过十万,哪堪重论绛纱灯!  (十万,另版本作二万)

  这以后有关寇白门的记载就趋于平淡了,据《板桥杂记》,她“筑园亭,结宾客,日与文人骚客相往还,酒酣耳热,或歌或哭,亦自叹美人之迟幕,嗟红豆之飘零,既从扬州某孝廉,不得志,复还金陵。老矣,犹日与诸少年伍。卧病时,召所欢韩生来,绸缪悲泣,欲留之同寝。韩生以他故辞,执手不忍别。至夜,闻韩生在婢房笑语,奋身起唤婢,自棰数十,咄咄骂韩生负心禽兽,行欲啮其肉。病甚剧,医药罔效,遂死。”

  她没有和大清豫王多铎打过交道,也没有痛快淋漓地羞辱汉奸贰臣,最后只因一个负心之人而一病不起,这就是记载中寇白门的“后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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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要是仅仅如此而已,她断不能令我如今日般念念不忘。实际上,倘若寇白门的作为仅止于此,她是否有可能得到当时众多前明遗老遗少们一致的推崇,被交口称誉为“女侠”,也是十分值得怀疑的。

  其实,当时寇白门的年纪并不大,她死的时候才不过三十来岁,一般女子也尚在风韵犹存的年龄,何况是绝代名姬。与她相交往的,更不仅仅是“诸少年”。如当时有名的明朝遗老方文在《涂山集》中就有诗云:“旧人犹有白门在,灯下相逢欲断肠。一到南中便问君,知君避俗远尘氛,此番不见幽人去,惭愧秋江与暮云。张生图晤甚艰难,此夕相期分外欢。只当论诗良友宅,不应概作女郎看。”(《偕张苍水李屺瞻饮寇白门斋头有赠》),与寇白门的交往和对她的敬重一望可知。由此看来,寇白门虽日与诸生为伍,所为却似不尽是“亦自叹美人之迟幕,嗟红豆之飘零”之事,否则便无所谓“知君避俗远尘氛”“不应概作女郎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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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光凭这一点线索做推测,那是牵强附会,小说家编剧们可以发挥想象力,历史需要的则是证据。但在那个年代,有很多事情又偏偏是时人不敢轻易留下证据来的。好在还有一个大才子吴梅村(就是写《圆圆曲》那位,《鹿鼎记》里和韦小宝一起被陈圆圆并称为当世仅有的两大才子),最擅寓史于诗,他的很多诗歌是可以当史料来看的。于是其《赠寇白门》诗中那句“一舸西施计自深,今日只因勾践死,难将红粉结同心”,就很耐人寻味了。

  西施不是一般的美女,在祖国越国亡于吴后,她以身事敌,旨在助勾践雪亡国之耻,这是妇孺皆知的故事。吴梅村这样的大才子,断不会糊涂到错用这种典故。何况诗中还提到了勾践,写到了“计自深”。故而编纂这首诗的程穆衡直言诗中所指寇白门的活动为“极有意”。

  是何种“意”呢?吴梅村的诗写于顺治九年至顺治十年,正是大江南北民众,尤其是知识份子们为响应江浙闽海抗清义师出钱出力,往来奔走的时候。在这个时候,吴梅村说她““一舸西施计自深”,程穆衡说她的行为“极有意”,所暗示的是什么呢?

  当时又有一位文人闵华在寇白门死后为其画像题诗时写到:“身世沉沦感不任,蛾眉好是赎黄金,牧翁断句余生记,为写青楼一片心。百年侠骨葬空山,谁洒鹃花泪点斑?合把芳名齐葛嫩,一为生节一为生。”较之吴梅村,他的诗句说得似乎更加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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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世沉沦感不任,蛾眉好是赎黄金”,指的是义赎朱国弼之举,牧翁即钱谦益,他“为写青楼一片心”都写了些什么,下文再谈。接下来两句是“百年侠骨葬空山,谁洒鹃花泪点斑”,寇白门从北京南归后便有“侠女”之称,但首联已经叙过此事,不应跳过颔联,到颈联再作重提,且“百年”一词和“千秋”一样含义厚重,不轻许人,仅仅赎回朱国弼这样的作为也很难担得“百年侠骨”之誉,“鹃花泪点”更是典出蜀王杜宇亡国的往事。而尤其引人注意的是最后一句“合把芳名齐葛嫩,一为生节一为生。”葛嫩,即葛嫩娘,是和寇白门同时期的秦淮名妓,嫁飞将军孙临,共为抗清奔走,被时人视为当代梁红玉。后以兵败被俘,斥敌而死,是秦淮名妓中唯一一位在抗清活动中慷慨罹难的。闵华以葛嫩娘比寇白门,说她虽然没有抗节而死,却堪与葛嫩娘齐名,这比吴梅村用“西施”比寇白门,就更进一步,也更明确了。

  从吴梅村和闵华的诗来看,寇白门南归后的活动当不仅仅是是迎来送往倚门卖笑,她的所作所为很可能正和西施一样,以美色为手段,以国难为所急,和柳如是同样是以其特殊地位交往各色人等,为反清事业奔走,所以才能被时人共誉为“女侠”。只是反清是极为机密之事,了解内幕者固然只有少数同道,即使知道了也不便不敢明写,所以《板桥杂记》对寇白门返回金陵后的记载才如此隐讳不明。

  最后再看寇白门死后钱谦益悼念她的诗作:“丛残红粉念君恩,女侠谁识寇白门,黄土盖棺心未死,香丸一缕是芳魂。”这首诗中的“女侠谁识寇白门”恰与上文闵华诗中说钱谦益“为写青楼一片心”互为映照,所指显不止于众所周知的侠义行为。正因为多数人都不识其“女侠”肝胆,才会有此一问,才会“为写青楼一片心”,才会写寇白门“丛残红粉念君恩”,更写她心系华夏山河“黄土盖棺心未死”。

  从吴梅村,程穆衡,闵华,钱谦益用“西施”“葛嫩娘”来比寇白门,并纷纷使用“计自深”“极有意”“念君恩”“心未死”“百年侠骨”来形容她看看,认为寇白门重返金陵后一直以其名妓身份为掩护,从事抗清地下活动,联络往来,通款消息,并不是没有根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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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文至此,又想起那首主题曲来,“正是男儿驰骋时,羡煞红颜。”若柳如是寇白门之侠骨丹心,倘为七尺男儿,定可驰骋疆场,生以建功,死以报国。可惜身为弱质女流,当逢乱世,望戈浩叹,惟以其特有方式,于沙场之外为国家民族进一己绵力。虽然如此,其肝胆能不愧煞无数卖国求荣苟且偷安之须眉男子耶!

  ——“四面歌残终破楚,八年风味徒思浙。若将依,强派作蛾眉,殊未屑。身不得,男儿列,心却比,男儿烈!平生肝胆因人常热,俗子胸襟谁识我?英雄末路当磨折,莽红尘何处觅知音?青衫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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