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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画为序--兼读车前子、陶文瑜二诗人

 苏迷 2014-06-17

老车是朋友们对车前子的亲切称呼,后来,他索性用作笔名了,作画、写文章就署名老车。在我熟悉的朋友中,诗、书、画、文俱佳的才子除了老车,还有陶文瑜。在我心目中,他们俩是典型的江南才子,多才多艺、性情恣肆、灵动清远。论诗情,我在2002年来苏州之前与他们就已经结下神交了,因为,上个世纪80年代,车前子、陶文瑜已经在诗人中很有名气。论交情,始于同一家饭店,就是曾经位于三香路上的广奥饭店。与两个人的碰面也都与小海有关。早在2001年底,我从北方来苏州工作面试,小海招待我就在广奥饭店。当时,同聚的就是陶文瑜和长岛。事隔一年,老车从京回苏州,也是小海请客,在广奥饭店(小海老在这请客,是因为这家饭店离他家近。后来修路,这家饭店就拆迁了。)结识了车前子。现在回想起来,觉得自己如果说和苏州有什么因缘的话,就是诗歌;如果说什么让我更加热爱苏州山水的话,那就是身边的这些诗人和艺术家朋友。

“以画为序”这个题目是我在翻看老车贴在诗集《像界河之水》扉页上的水墨画时脱口说出的。老车一边作画一边对我说:“这个题目好!”我向他解释说:“我说的是以画为序,不是以花为序!”老车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来到苏州,发音也变得不准确了!”我翻着眼前的近一百本诗集,每一本书的扉页上都贴着一幅精美的水墨画。老车要干什么?原来,他和陶文瑜有个约定,就是每个人画100幅画,贴在诗集扉页上,然后搞个诗画展。这是一个非常好玩的想法,不仅为画建立了一个独特的装裱“画框”,也为诗集撰写了美妙的序言。诗集是印刷品,而画是手绘而成,一百幅画让一百本相同的诗集有了100种不同的解读视角,而一幅画却因一本诗集中上百首诗歌作品而更加富有底蕴和内涵。2010年12月17日,这个别开生面的活动在珂玟公馆“吴风雅颂”举行。朋友们前来分享他们的才华和创作。一本诗集因为艺术上的组合,而增加了可读性、亲切感和收藏价值。正如古代才子的手卷后来变得价值连城一样,谁知道贴有诗人手绘画卷的诗集若干年后不是藏家和研究者可遇而不可求的珍品?

诗如其人,老车的诗以趣入以力出。这些年,凭我与老车的友情和默契,我对这一概括是相当自信的。多数人对老车的诗看不懂,但觉得好玩。这倒不失为一种“接受美学”的欣赏。以趣入,肯定好玩,这也不减损老车诗歌的魅力。但是,如果谁觉得老车的诗歌仅仅是好玩,那就错了。其实,老车是一个非常有责任感和讲原则的诗人,他诗歌中潜在的批判精神是相当犀利的。但谁如果把老车的诗由此定位在“诙谐的讽喻”作品,那又错了。老车说:“诗歌语言就是要有一种张力。”谁能从老车的诗歌中读到某种张力,才算多少切中他的脉络。这种张力可能是某种关系的,也可能是某种精神的,甚至是某种机制、权力、势力的,总之,他是一种富有冲撞、挣脱、对抗、破解、捣毁和点中死穴一样的内在力量。所以,我说老车的诗以趣入,以力出。妙就妙在,老车使用的是太极功夫,你看不见他发力,却下手很重,可致“内伤”。

陶文瑜的诗朴实诙谐,这也和文瑜为人一样。朴实中透露出率真,有时率真到近乎孩子气;诙谐中显示出他对生活平和淡定的姿态。我曾暗自对陶文瑜和老车做过比较,我发现两个人虽是好朋友,精神和气息相似,但诗风和画风截然不同。陶文瑜的诗歌里外都透出一个“爱”字,爱生活、爱亲人、爱朋友……,贯穿这个“爱”字的是他真挚的情感和直率的表达。陶文瑜的诗里有一种令人感动的“迷魂药”,初读也许并没有什么感觉,但随着体会的加深,便越觉得其中的“药力”非凡。比如:一些人无奈地死了/一些人绝望地活着//认真看一看/街上往来的行人中/少了谁没有/多年以前/许多陌生的面孔/在阳光里很不轻松/他们说着无关紧要的话/再用全部的心情/悼念死者//一些人为或者的人/死去了/一些人替死去的人/活着(《1936年》摘自诗集《九十五首》)无需更多赘述,人们就能感受到诗中连接生死的那条光带是什么。

  以画为序,画是不言之言,而我却对此说了这么多,内心已隐约有聒噪之责。权且打住,留点空间,让读者自己去品读二诗人吧。

2010年12月21日  写于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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