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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宛小诺
姐，今天是你在香港的婚礼，远在北国的我却无法奔赴你在南国的那一场婚礼，可我依旧想象得出你穿着红色婚纱红红火火的样子，香港人讲究喜庆。 姐姐不是同父母的亲姐姐，对于独生子女，亲生兄妹只是个幻想，可有这样的表姐妹，之于我，真的已足矣。 众兄弟姐妹中，和姐姐的关系是最最好的。或许是年龄相近，或许是秉性相似，或许是姐姐身上有我一直追寻着憧憬着却学不到只能喜欢和羡慕的东西。 小时候总是会糯糯地连着名字一起叫，wanglu姐姐——，故意把尾音拉的很长。 姐姐比我大两岁，所以记忆中仿佛就是跟着你的步伐，追赶、奔跑。 从小就特别爱去姐姐家，一住下就不愿回家。在那个芭比娃娃还没有流行起来的年代，你就已经开始给自己的美女玩偶做衣服，从礼服到制服，只一针一线就能做出让我羡慕不已的漂亮衣裳。不是没有尝试过自己去做的，结果始终还是比不过你的巧手。有时候姑姑姑父不在家，你会一个人做饭。你一直都是独立而坚强，就像很小的时候，你叫教我如何用嘴角咬住头绳的一端，自己就能扎出整齐的马尾辫。 小学，我们并没有在一起，我在城东，你在城西。可品学兼优的你却一直是我向同学炫耀的资本。自己做不成大队长有什么关系，我可以骄傲地对别人说：我姐姐是！我学着你考漂亮的成绩，拿沉甸甸的奖状，努力让自己也变得和你一样优秀。 初中，你去了邻近的城市，因为那里有更理想的中学。于是那个时候，每天午后去传达室成了我雷打不动的习惯，因为你的信就那样安安静静地躺在那一个小格子里。头绳、巧克力，发卡，你总是会在信封里放在小小的礼物，给我小小的惊喜。你总是用妞子，展信佳作为开头，在根号下画一个心，然后慢慢地和我讲学校里的故事…… 记忆中的你总是很温和，总是微笑着的，说话轻轻柔柔，对谁都很贴心很亲切，每一个相处过的人都会很喜欢你。在家里的小孩子中，我的脾气却是最坏最犟的，不是没被大人拿来和你做对比的，连妈妈也总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你怎么就不能学学你wanglu姐姐的脾气呢？” 小的时候最讨厌被拿去和别人作对比。可是和你比，我却一点都不恼。因为你是我姐姐，因为是姐姐，你就应该比我好，比我乖，比我听话，比我懂事，你的一切优点在小时候的我看来都是理所当然，都是让我可以任性可以犯错可以胡闹的避风港。 高中，我去了杭州，那曾是一段孤独而辛苦的昏暗时光。幸运的是，一年后你也来到这里开始你的大学。你的大学离我的学校不远，我时常跑去你的寝室，跑去蹭你的食堂。走在路上时，你总是能碰到无数的熟人，你绘声绘色地告诉我这个是学生会长，那个是英语大牛，你为我描绘起大学的所有美好，让我在高中的苦海中微微看到眼前的一线光。 可是我最终还是没有好好把握住那一次寒窗十年为之读的考试。成绩公布的那一天，我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昏天暗地，谁也不想见，谁也不说话。妈妈拿着电话坐在床边说“是姐姐。”最终还是从被子伸出一只手拿过电话，依旧不说话。电话那端，是你依旧温和的声音，你说你也曾经经历过这样的失败，也曾在好胜心下痛苦难过，但你很庆幸当时没有这样一直沮丧下去，认真地面对该面对的生活，生命还那么长，总有一种努力能改变现在的失败…… 两个月后，我终于北上，开始我的大学，终日辗转于教室、实验室之间。那还不是人人都拥有电脑的年岁，也没有如现在这般发达的网络，可我却从来不缺乏你的消息，我知道你作为学生代表去了香港，知道你被学校送到欧洲交流一年。你依然是我记忆里走到哪都发着光的姐姐。 那一年你毕业，我在北国的凤凰花中听妈妈告诉我说你留校做了老师，在美丽的西子湖畔，工作安稳，生活静好。随后的寒假我特地在杭州下飞机，你在那个熟悉的校门口等我，我们像很多年前一样一起吃饭，一起去看电影，一起坐在床沿看你在欧洲留学的照片。那天晚上的夜色很好，星光很亮，你躺在我的身边，说现在的生活好像并不是自己想要的，安稳地让人感到不安，你说你梦想的生活不应该是这样的。 回校不久之后我就听说你申请到澳洲的学校，辞掉了工作，在我们还来不及再见一面时，你已经被飞机带到了南半球，在那一片在我印象中有着袋鼠和考拉，充满着神秘色彩的国度，开始了你新的生活。 我们偶然能在网上遇到，你说课程很多，学习很累，有写不完的paper，还要应付实习。坐在电脑的这边，我忽然就很想问“姐，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吗？”可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时间仿佛指间沙，转瞬而逝。除夕夜，猛然惊觉原来已经好几年的年夜饭你都没有再坐在我的身边，我只能从越洋电话里听到你的声音。姑姑很高兴地说你已经顺利毕业，在那里找到了工作。你知道吗，那一瞬，我忽然闪过一丝害怕，我怕我最亲爱的姐姐，就要在离我那么远那么远的地方不回来了。。。 研一的寒假，你终于请了假回到国内。那天晚上我们挤在一张床上，我有好多话想问你，可一开口却都转变成对电影对电视的一顿胡侃。第二天，我看着你和姑父忙碌地收拾着行李，你熟练地打包拎一拎就能估计行李的重量。我看着你脸上的神采，我知道我已经不用问了。 直到后来我又在网上遇见你，我正因为找实习的事而惆怅迷茫。我终于问你，姐，当初放弃了那个让人羡慕的工作一个人跑到澳洲那么辛苦，真的值得吗？那天是我们第一次在msn上打那么多字。你说不知道是不是要结婚成家了，心态就变了，不再像以前那么争强好胜，会更多地为家庭、为以后的孩子着想。留在国内的话，安稳却繁琐的工作，或许日子也就那么过去了，却不知道能有多少时间留给家庭。你说你很喜欢澳洲的生活方式，工作就是工作，家庭就是家庭，在那里，你能有更多的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你在msn上把签名改成married for the time and the enernity。 你用带着结婚戒指的手指做头像，小小的钻石泛着莹白的幸福的光。 从小到大，我们无话不谈，却很少涉及爱情。你曾对我说，我和你对待爱情的态度太相似太坚决，不会将就，不会屈就，倔强地就要等待那个人的出现。 我想起去年夏天刚来的时候，你在msn上和我说你有男朋友了，你传给我看你们的照片，你并没有和我描述很多的故事，可你的照片却已经泄露了你全部的情绪。 我说，姐，你们很有夫妻相。 你命运中的那个他，终于牵住了你的手。 我想象你们在澳洲的婚礼，神圣的教堂，如水的乐声，你们坚定地承诺“I will.” 而那香港的婚礼，红红火火的喜宴，抑扬顿挫的广东话，觥筹交错，面对姐夫的家人时，聪慧冷静的姐姐你是不是也会紧张而害怕呢？ 在北京这个带着微微秋凉的夜里，我一遍一遍循环往复着徐若瑄柔柔的声音。 那些有你陪伴的日子就这样一幕幕倒带般地在我的脑中回放。 我最终还是会慢慢习惯那些曾经最亲最近的人，也会变得天各一方。 我也知道你一直在那，在我一个电话就能够到的地方。 姐 我想 你已经睡了吧，别忘了回我电话，那年讲要给我的捧花，现在还算数吗？ 姐 我想 你已经睡了吧，你总是比我勇敢，如果你遇见你那个他，别为我放不下。 我最亲爱的姐姐，你一定要幸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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