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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人一定要知道的关于扬州的名人诗句

 望月观星 2014-06-27

    在我的印象中,扬州的魅力,来自于江南美景,来自于隋炀帝的故事,来自于古运河,当然更来自于古典诗文对扬州的描写和歌咏。及至到过扬州以后,才知道这一切都被古人写进了诗词里,扬州几乎就浸泡在诗里头。闲来无事时,我且顺年着历史朝代的线索,将古人这有关扬州的佳句收集起来,欣赏下去。
    关于扬州风物的诗,最早的可能是隋炀帝的《江都宫乐歌》。“扬州旧处可淹留,台榭高明复好游。”使人想起他在位期间穷奢极欲,大兴土木,开河巡游,广筑离宫别馆的劣迹。
    其后的大师李白以一句“烟花三月下扬州”而穿透历史烟云,传及妇孺老幼,传遍世界各地,而今已成为提升扬州知名度的最佳广告词。
    而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中“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的诗句,以及后来以此为题的民乐,不知唤起了多少人的情思。
    杜甫的“为问淮南米贵贱,老夫乘兴欲东游”,一如既往地透露着他忧国忧民的情怀。
    李益的《汴河曲》中“汴河东流无限春,隋家宫阙已成尘”的诗句,写的是对一个没落王朝的深深感慨与责问。
    王建在夜看扬州市后写出了扬州依旧的繁华与自己的担心,“如今不是时平日,犹自笙歌彻晓闻。”历史的教训不能忘,历史的教训最易忘啊。
    刘禹锡在扬州初见白居易时赠诗中的“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不经意间就成了千古绝句。两人相携遍游维扬古迹,在同登栖灵塔时,刘禹锡唱道:“步步相携不觉难,九层云外倚栏杆。忽然笑语半天上,无数游人举眼看。”白居易则和之:“半月腾腾在广陵,何楼何塔不同登。共怜筋力犹堪任,上到栖灵第九层。”游到瓜洲渡口,白居易又留下了著名的《长相思》:“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头。吴山点点愁。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月明人倚楼。”读到此处,谁人眼前没有一幅伤怀感慨的图画!
    李绅在扬州不知住了几夜,反正他看到了扬州的“夜桥灯火连星汉,水郭帆樯近斗牛。”以彩灯画船为主色调构成的夜色都延伸到天上了。繁盛无比啊!
    姚合在扬州则有独特的发现:“园林多是宅,车马少于船”、“有地唯栽竹,无家不养鹅”、“满郭是春光,街衢土亦香。”这是诗人的目光所见。
    最令人叫绝的是徐凝,他的“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其奇绝程度常使后来的文人墨客既羡慕又嫉妒。
    张祜在作了扬州游后竟然断言:“人生只合扬州死,禅智山光好墓田。”无缘生在扬州,葬在这里也好啊!
    至于在扬州纵情声色十年之久的杜牧留给扬州的诗句就更多了。“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萧。”这句子不知触动了毛泽东的哪根神经,在晚年,他老人家曾亲笔抄录了这首《寄扬州韩绰判官》。还有杜牧33岁时写给青楼女子的赠别诗:“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多情却似总无情,惟觉尊前笑不成。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那是怎样的两情缱绻啊!及至十年后他幡然醒悟,发出“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的自嘲时,又让人感到这一觉睡的是多么长,这一觉悟的又是多么深。
    李商隐在游隋宫后看到的是“于今腐草无萤火,终古垂杨有暮鸦。”想到的是“地下若逢陈后主,岂宜重问后庭花。”
    皮日休游汴河后想到了隋炀帝巡游时所建造的四重龙舟。面对古运河,诗人有此公论:“尽道隋亡为此河,至今千里赖通波。若无水殿龙舟事,共禹论功不较多。”是啊,如果隋炀帝开凿运河不是为个人享乐的话,那他的功劳不是可以和大禹相提并论的吗?而诗人的这种不随俗流的逆向思维,不也是值得写诗的人们借鉴的吗?
    唐时扬州和益州(成都)一样繁盛,曾有“扬一益二”之说。杜荀鹤在送蜀客游维扬时就说:“见说西川景物繁,维扬景物胜西川。”“送君懒问君归日,才子风流正少年。”年轻的朋友啊,多在扬州享受几天吧。
    晏殊有名句“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他在扬州留下这首词时,同时留下了一段佳话:晏殊过扬州,在大明寺小憩,闭目养神时,叫侍从给他念墙上的诗。听了几首都是没等念完就被他打断了。但念到江都尉王淇的《九曲池》时却大为赞赏,立即派人召王淇来一同进餐。餐后又一同散步。当时已是晚春,已有落花。晏殊说,每当我灵感来了,有了好诗句便先写到墙上,但有的写到墙上一年了,也没想好下句,比如“无可奈何花落去”,就至今未能得到下句。王淇马上应道:“似曾相识燕归来。”这才成就了这首流芳千古的《浣溪纱》。
    韩琦记录了扬州独有的奇花——琼花。据说这花究竟是何物,至今不为人知。“维扬一株花,四海无同类。”“我来曾见花,对月聊自醉。”见奇花而独自醉,惬意啊!
    欧阳修在平山堂赋词:“文章太守,挥毫万字,一饮千钟。行乐直须年少,尊前看取衰翁。”当潇洒时且潇洒,莫待春尽叹落花。
    司马光是在隋炀帝游扬州400年后才来的,看到的仍是“万商落日船交尾,一市春风酒并垆。”二水交汇的富贵城池,千年繁盛的商业宝地啊!看来这写《资治通鉴》的文笔写起世俗风物来一样地精当传神。
    王安石在扬州以南三十里的瓜洲渡口留下了“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这一个“绿”字,至今仍是教习做诗时不得不提到的范例。
    苏轼在平山堂留下的词颇有禅意:“休言万事转头空,未转头时皆梦。”问题是,人在梦中,转头也难。
    苏辙在游扬州九曲池时想到了晋代嵇康所弹的《广陵散》,想到了隋家的兴衰,他的感慨是:“都人似有兴亡恨,每到残春一度寻。”他也是这寻者之一。
    辛弃疾调任时路过扬州,在这抗金前沿的扬州却劝告友人:“莫射南山虎,直觅富民侯。”这和他平日壮怀激烈的情怀似有所悖。儿子告诉我,你看的书上印错了,此处应是“富平侯”,李商隐诗中曾有注释。辛公在这里用的是反讽手法,并非我理解的消极颓废情绪。但愿儿子的理解是对的。
    姜夔的《扬州慢》记录了金兵两次大规模入侵扬州后的残局:“自胡马窥江去后,废池乔木,犹言厌兵。渐黄昏,清角吹寒,都在空城。”
    于谦在看了扬州举世无双的琼花后留诗:“无双亭上多铭记,都在长吟感慨中。”据传这琼花很有骨气,只在扬州生发。有权贵慕其名而移入皇宫,结果不久就蔫了。再移回扬州,复又精神了。
    汤显祖在广陵的春夜里仍忘不了他的音乐和戏剧,赋诗道:“莫露乡心与离思,美人容易曲中弹。”可是,乡思能瞒得住吗?
    到了清代,人们对扬州的追忆就显得更遥远了。
    钱谦益在初冬里到扬州,写下了感叹物是人非的“隋苑荒台叶不飞,竹西鼓吹正依稀。流萤尚作芜城梦,跨鹤真同华表归。”
    宗元鼎写道:“关情最是扬州路,十里珠楼卷幔看。”扬州人看家乡,最是牵情、最是自豪。
    钱澄之的《扬州》写出了眷怀明室的感情和亡国的哀痛:“商贾不离争利地,儿童谁识破城年。”是啊,如今的人们到扬州,不是去看那闻名遐迩的瘦西湖、个园,就是去品尝那扬州有名的“三头”小吃。有几个去看那忠烈之臣史可法呢?悲哀是自古就有的啊!
    王士祯在扬州作官多年,熟悉扬州的季节,却在那一年这样写春天:“今年东风太狡狯,弄晴作雨谴春来。江梅一夜落红雨,便有夭桃无数开。”他倒是变着法地在继续歌吹古扬州。
    郑板桥写扬州与人不同,毕竟他在扬州生活久了,更了解这里的世风民俗,记下的是扬州人“千家养女先教曲,十里栽花算种田。”何等写实又何等浪漫啊!所以他说“我梦扬州,便想到,扬州梦我。”“有诗人某某,酒人个个。花径不无新点缀,沙鸥颇有闲功课。”悔悟到“将白头、供作折腰人,将毋左。”今后再也不违背自己的心愿了。
    汪沆拿扬州的保障湖与杭州的西湖相比,拿乾隆和隋炀帝的南巡相比,看透了都是糟蹋金钱、鱼肉百姓,所以写出了“也是销金一锅子,故应唤作瘦西湖”的诗句。瘦西湖之名可是由此得来?也未可知。
    龚自珍过扬州时的心情一定是悠闲的,他留诗:“春灯如雪浸兰舟,不载江南半点愁。谁信寻春此狂客,一茶一偈过扬州。”一茶一偈,神仙般的感觉啊。
    晚清时,太平军和清军在扬州拉锯战后,城池惨遭破坏。顾文彬叹道:“便骑鹤人来,萧声寂寂应断肠。”煮鹤焚琴,谁不为此惋惜呢?
    歌咏扬州的诗词还有许多许多。就连那个日本人森槐南也发出过“扬州风物最相思”的感叹呢。
    扬州景好宜作诗,也是诗人爱扬州。历朝历代的扬州都不乏诗人光临,扬州民间诗人更多。有个民间人士组织的冶春后社,成员达一百多,历时逾三十年,“渔家小婢解吟诗。”“一瓯新茗煮余杭。”“从来游兴不阑珊。”
    以扬州的历史文化含量来看,把她列入第一批国家历史文化名城是受之无愧的。

    在诗意里栖居着的扬州,幸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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