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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藏族网通 历史

 文化心美育 2014-07-10


故宫博物院藏 传 唐阎立本步辇图局部—着联珠鸟纹锦袍的禄东赞

    青海都兰县境内分布着吐蕃墓葬近三千座,上世纪80年代以来,青海省文物考古部门发掘了其中60座。其中最大一座陵墓封土呈金字塔状(1号墓),墓基长160、宽100、高30米,周围陪葬遗迹占地面积达1500平方米,并有27座圆形陪葬坑和5条陪葬坑,其内殉葬了87匹马以及大批牛、狗等家畜。这批吐蕃贵族墓出土的文物相当惊人,单丝织品一项就多达350余件,其中图案不重复的品种达130余种,内112种为中原织造,18种为中亚、西亚地区织造,而在中亚、西亚织品中,以粟特锦居多。此批丝织品几乎囊括了唐代所有的品种,有锦、绫、罗、绢、纱、缂丝等。其中织金锦、缂丝、嵌合组织显花绫、素绫、锦等均有发现。18种外来丝织品中有一件婆罗钵文字锦,是目前世界上仅有的一件确定无疑的8世纪波斯文字锦。从种类上看,都兰出土的丝织品中包括:平纹经锦,如红地簇四云珠日神锦;斜纹经锦,如黄地对波狮象人物锦、红地对波联珠狮凤龙雀锦、橙地小窠联珠镜花锦、黄地簇四联珠对马锦等;具有中原风格的纬锦,如黄地大窠联珠花树对虎锦、黄地大窠宝花锦;带有较为强烈的中亚色彩的纬锦,如红地中窠含绶鸟锦以及织金锦带等。此外,还有各种各样的绫和罗织物,包括平纹地暗花绫、斜纹地暗花绫和素绫等。出土物中也有少量的缂丝和絣织物。

    吐蕃人大量地使用丝绸并用之于贸易,这为史料记载与遗物遗存所证实。《册府元龟》卷九百七十四·臣部·褒异一载:开元七年(719年)六月,吐蕃遣使请和,大享其使,因赐其束帛用修前好,以杂采二千段赐赞普,五百段赐赞普祖母,四百段赐赞普母,二百段赐可敦,一百五十段赐坌达延,一百三十段赐论乞力徐,一百段赐尚赞咄及大将军、大首领各有差。皇后亦以杂采一千段赐赞普,七百段赐赞普祖母,五百段赐赞普母,二百段赐可敦。从此则记载中可知当时唐政府赐予吐蕃的丝绸十分可观。斯坦因在其《古代中亚文化遗迹》一书中说“在吐蕃发现的遗物中,有很多具有花纹的丝织物,花纹中有些是印的,有些是织的,花鸟图案的变化很多,这一点很可以表示吐蕃商业的地位。吐蕃附近及其许多地方在波斯萨珊王朝时期,大概是中国与西亚之间的贸易重点”。

    吐蕃时期,吐谷浑人所开创的丝绸之路青海道为吐蕃人所沿用并臻繁荣。青海道从兰州或临州西行,经河州(治枹罕,今甘肃临夏)→鄯州(治湟水,今青海乐都)→鄯城(今青海西宁市),转而西北行,渡大通河,越大雪山(祁连山),经大斗拔谷(今扁都口)至删丹县,与北道合,至甘州→肃州→瓜州→敦煌。此外,还有两条支线,或自鄯城经青海湖北岸,沿柴达木盆地北缘至大柴旦,北上经当金口至敦煌,或自鄯城过赤岭(日月山),沿青海湖南岸至吐谷浑国故都伏俟城,沿柴达木盆地南缘,经都兰、格尔木,西出阿尔金山至新疆若羌。都兰吐蕃墓葬中出土的“开元通宝”铜钱、宝花纹铜镜、大量漆器、粟特金银器、玛瑙珠、玻璃珠、红色蚀花珠、粟特锦、波斯锦等充分反映了当年青海道的繁荣情景。

    粟特艺术风格的织锦实际上包括两种不同性质的织锦,一种为粟特织锦,另一种为粟特风格的吐鲁番锦。林梅村教授并指出,吐蕃至少建立过两个丝绸基地,一个在于阗,另一个在敦煌。在于阗生产的织锦史称“胡锦”,而吐蕃统治时期生产的织锦则称“番锦”。青海都兰出土的所谓“粟特织锦”多为中亚伊斯兰化后的产品,其真实产地应在吐蕃本土而非中亚,如绿地联珠对鸟纹锦和红地团窼对狮纹锦。

联珠对鸟纹锦童衣正面 都兰吐蕃墓盗掘品米国克利夫兰博物馆藏

联珠对鸟纹锦童衣背面

联珠对鸟纹锦局部——含绶鸟

联珠对鸟纹锦局部

    联珠纹盛行于中国魏晋南北朝乃至隋唐时期,但在古代西亚、中亚地区的流行则更早更甚,故一般认为其源在西亚。但对其纹样的含义则有不同说法。一说联珠纹象征太阳;一说联珠纹是佛珠的表示;还有说是象征世界和生命的;此外,还有认为联珠纹乃是源于波斯文化中的王权之环,代表着王权神授,并由琐罗亚斯德教信仰而达极盛。而国外学者Ph.Ackerman则认为,联珠纹可能与波斯民族古老的信仰有关。用联珠形成的圆表示它的星象,象征通过沿圆圈外缘排列的众多天的标志——小圆珠来表现。如此形成的联珠纹比喻神圣之光。这一含义由将珠圈四分的更小的联珠纹中的新月、双头斧加以强调,内填以各种主纹也都与天、神语义有关。在关于联珠纹含义的诸说中,赵丰教授认为象征太阳一说较为合理,并以具有团窼或簇四、簇二骨架的联珠动物纹为较正宗的波斯风格。

    关于萨珊波斯纹样的意义,阿尔巴乌姆在《阿弗拉西阿卜绘画》一书中指出:这些赛穆鲁、孔雀、鹅、猪头、山羊、羊、翼马及其它实有或神话中的鸟兽,与萨珊朝的琐罗亚斯德教的观念有关,基本上是出自《阿维斯塔》中的伊巴塔西费尔玛(成功之神)、韦雷斯拉格纳(军神、战神)、密特拉(太阳与光明之神)等诸神的属性。这类神在萨珊朝美术中,不仅出现在织物上,也出现于宝石、金属工艺品和雕刻之上。

    关于波斯锦中的含绶鸟形象,许新国考证其初始象征着王权,与佛教相结合后,还象征再生或永生,在犍陀罗佛教浮雕中被反复描绘。一般认为是死者灵魂的象征,即鹅鸟是灵魂的住处,鸟是灵魂的搬运者。含绶鸟图案,象征着帝王的神格化,王权神授,或者说帝王作为神再生不死的观念。反映了一种祖灵崇拜的宗教现象。所谓祖灵,相当于琐罗亚斯德教的守护力。因此,含绶鸟图像不仅象征着帝王的荣光和幸运,对于一般庶民来说,也当具有吉祥、繁荣昌盛等极广泛的含义。

红地簇四云珠日神锦,此物正在浙博《丝绸之路——大西北遗珍》展览上展出

    这件都兰出土的簇四云珠日神锦,簇四骨架,外层卷云和内层联珠组合成圈,圈间用铺兽和小花相连,圈外是卷云纹和中文“吉”字,圈内是太阳神。太阳神头戴饰物,头顶有车盖,车盖两侧有带角侧面龙形纹。太阳神双手合十交脚而坐于莲花座上,伇汲鄣牧鶃有翼马车,背后有圆形身光,身光两侧分别有一侧身跪膝侍者,侍者身后为展翼扬尾凤鸟。交脚两边还分别有一正面而坐的侍者。

    太阳神锦除在青海都兰发现外,在吐鲁番等地也有过发现。这些太阳神锦与希腊神话中的太阳神赫利奥斯(Helios)之间的关系,大约在亚历山大大帝东征时来到东方,北朝到隋之际出现在中国的织锦上。有学者指出,都兰太阳神织锦图案具有希腊文化、古印度文化、古罗马文化、萨珊波斯等艺术风格。萨珊波斯影响,织锦里辅助纹样中的动物为主题的乘坐马车上的人物形式应当是帝王的象征寓意。帝王借用太阳、月亮、星星表现死后升天、再生复活的意愿,并以骑马射猎、骑驼射猎、乘坐二马和四马车驰驱天空的王侯形象,是一种祖灵崇拜的反映。古印度神话中的太阳神在密教经典中称为日神。太阳神马车的车顶如中国敦煌莫高窟壁画中华盖式的表现手法,以及龙、凤、豹子用线和造型特征都表现出中国传统。华盖、头光、莲花座为佛教图像元素。太阳神为正面交脚而坐双手合十。交脚菩萨像一般为表现弥勒统率天宫的姿态,敦煌莫高窟早期造像弥勒佛为主要塑形题材。

婆罗钵文字锦

    婆罗钵文字织锦缝合成套状,属纬锦的裁边。红地,显藏青、灰绿、黄花。中部为一行连续桃形图案,图案与纬线平行,为1:1纬二重组织。图案带的边缘为青黄彩条,排列黄色的小连珠。在红地之上,织有一段外国文字。经德国哥廷根大学中亚文字专家马坎基(D·N MacKenzie)教授研究鉴定,这是萨珊波斯所使用的婆罗钵文字,拉丁字母转写如下:

    第一行MLKanMLKA=SahanSah“王中之王”

    第二行LBAGOH=Wuzurgxwarrah“伟大的,光荣的”

遗迹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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