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半的人在二十岁或三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死了，一过这个年纪，他们只变成了自己的影子，以后的生命不过是用来模仿自己，把以前真正有人味的时代所说的，所想的，所喜欢的，一天天的重复，而重复的方式原来越机械，越来越脱腔走板。——罗曼罗兰 文/魏小玛 25岁以后的人生，大多数的时候，我都会倚在在门口不卑不亢地用简单的话语送往迎来，不再无端对看似丑陋的面孔抱有畏惧和反感，也不再相信任何春风化雨的笑脸是专门为我而来。偶尔有些不速之客会投递来久违的亲切，好像与你神交已久，而真正相逢又免不了短兵相接。你准备了好烟好茶请他进来坐坐，可杯子续了不下十次的水，你们聊的话题却始终没有绕开室内年久失修的装潢。再也没有人主动帮你清理墙缝间的灰尘，失望变成最平常不过的事情，你的心房再布局精巧，都不可能轻易成为别人的家。 25岁以后的人生，我们用来打开局面的八卦，不是谁又爱上了谁，而是谁又把谁给睡了。我们变得善于从充满弹性的玩笑中捕捉蛛丝马迹的暧昧；我们更熟练地运用技巧，将惴惴不安的好感包装成光明磊落的仗义，坚决地强调“我爱你这事其实没什么稀罕”；我们平等地接受每一个坚实活泼的身体其实早已灵魂出窍的事实；我们继承了父辈的沉默，用知而不言的安静保护每一颗遭受羞辱的心。 25岁以后的人生，我们清楚在什么样的酒局上可以肆无忌惮地多喝几杯，清楚在喝到第几杯时应该用什么情节做挡箭牌逃之夭夭，清楚那些不值钱的眼泪要对谁挥洒才不至于变为笑柄，清楚健忘的另一冠冕堂皇的说法叫做相逢一笑泯恩仇。 那些喝多时拨出的电话想必都已经升级成了4G号码，那些下落不明的肝肠寸断，如今也已化作平行步履，演绎着一番毫无意义的地老天荒。什么才是好的感情？如今我想，好的感情并不是无私的赠与或平等地交换，而是当我遇见你时，我会变成趋紧完整的自己。但如果我就是没有遇见你，我也必须安然无恙的一路走下去。 25岁以后的人生，我开始接受用长跑和酣睡来帮助身体完成必备的新陈代谢，我开始学会计算卡路里，将健康量化成一个个精确的数值。我开始更多地喝白开水，并用口红和粉饼将素面朝天的趣味一笔勾销。与自身的衰败同步的是各种亲人的健康告急通知。亲爱的人们，如果你尚且在世，让我们相互送吧，用身体覆盖一路坎坷。 25岁以后的人生，我仍然渴望遇到你，亲爱的，我的亲爱的，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名字和样貌，但我希望风云际会的时候我们能第一时间相互认出，即便林立的高楼频繁地反射着濒死的夕辉，我也想毫无保留地以永生相托。故乡的雨水会在我们无法落脚的土地上轰然降临，我撑起一把没有伞面的金属骨架试图让你全身而退，你衣衫湿透狼狈不堪依然贸然赶来渡我。 25岁以后，我不会孩子气地总是对你说“我可以为你去死”，25岁以后，我更乐于向你坦白的是“如果我能陪你到死，我将不虚此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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