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阖闾大城的地望

 苏迷 2014-07-13
阖闾大城的地望
  方 元
  公元前514年,吴王阖闾命伍子胥建阖闾大城,这是先人为苏州留下的宝贵历史财富。方元先生遍寻史籍文献记述阖闾大城的资料,辑考史料写成《阖闾大城考》4篇,今起在“沧浪”副刊连续刊登,读者由此可以了解苏州城的源起。 ——编者
  苏州先秦春秋时期即为古吴国都,城名阖闾。这是两千多年来为史籍记载并一脉相承的。
  成书于东汉明、章帝之际(公元60—70年)的《吴越春秋·阖闾内传》记述了阖闾元年(公元前514年)吴王定策委计伍子胥建筑阖闾大城,陆门八,水门八。筑小城,陆门三。以“安君治民,兴霸成王”。
  成书于先秦而有后世附益的《越绝书·吴地传》则称此城为“吴大城”。并明确记述:“阖庐宫在高平里。”著名历史学家顾颉刚先生1953年5月应邀到苏州工专作《中国古代城市》学术讲演,说到古人居高坡、后迁居平地,仍要堆土作屋基时特别提及苏州公园:“现在的苏州公园,从前是吴王的宫,古代叫高平里。我小时候从言桥到王废基,还要上高坡,后来才爬平了。”(华东师大《历史教学问题》1983年第3期2—5页)。
  《越绝书》还记述:“吴古故陆道,出胥门,奏出土山,度灌邑,奏高颈,过犹山。奏太湖,随北顾以西,度阳下溪,过历山阳,龙尾西大决,通安湖。”可见,吴大城的陆路故道是从胥门起始。《越绝书》卷十记:“阖庐卒,专子胥之教:行有日,发有时,道于姑胥之门,昼卧姑胥之台。”此又证,古吴王去姑苏台之陆路故道自胥门出。接下来,还有王孙骆的信:“今日壬午,左校司马王孙骆,受教告东掖门亭长公孙圣:吴王昼卧,觉寐而心中惆怅也,如有悔。记到,车驰诣姑胥之台。”亦证之明白无误。
  吴古故陆道从吴大城胥门始出,那么水道呢?《越绝书》又记:“吴古故水道,出平门,上郭池,入渎,出巢湖,上历地,过梅亭,入杨湖,出渔浦,入大江,奏广陵。”又是明白无误:古吴水道始出点在吴大城平门。
  古吴越之路,又是怎么走呢?
  《越绝书》记:“吴古故(越道)从由拳辟塞,度会夷,奏山阴。”由拳,据《吴地记》“嘉兴县”条注:故地在今浙江嘉兴县南。本春秋槜李地。“辟塞”,时备越城堡。《吴越春秋》卷七记:吴王夫差“赦越王归国,送于蛇门之外”,“引越王登车,范蠡执御,遂去”。夫差送勾践返越,执礼甚隆,亲自在国都南蛇门外为之践行,引其登车,经阖闾大城东南三江渡口至浙江,走的正是古吴通越之故道,也证明了古吴国都阖闾古城之方位。据《史记·夏本纪》“震泽致定”条正义:“三江者,在苏州东南三十里,名三江口”,大体在今苏州古城东南三十里胜浦街道南。
  《越绝书》卷二记:吴大城陆门八,水门八,阖庐所造也。吴小城,门三。其二增水门二。
  《越绝书》所记吴大城与《吴越春秋》所记阖闾大城完全重合。
  唐代张守节竭一生精力撰写 《史记正义》,被史学界认定是对 《史记》“最为详备的注释”。“正义”者,历代经史注释之名。张守节在《史证·吴太伯世家》首句“吴太伯”之后,注释:“至二十一代光,子胥筑阖闾城都之,今苏州也。”可见,《正义》非妄。
  北宋神宗元丰七年朱长文撰 《吴郡图经续记》(以下简称《续图经》)由于北宋真宗大中祥符年间诏修的李宗諤撰《图经》今已不传,其部分内容赖朱撰《续图经》中的引文方得以留存,所以,尤显珍贵。其卷上“封城”节写道:“苏州,在《禹贡》为扬州之域,《书》云,‘三江既入,震泽底定。’即此地也。至周,为吴国。”“吴自泰伯以来,所都谓之吴城,在梅里平墟,乃今无锡县境。及阖闾立,乃徙都,即今之州城是也。”《续图经》在“城邑”节又记述:“阖闾委子胥,使之相土尝水,象天法地,筑大城。是时,周敬王之六年也。而流俗或传吴之故都在馆娃宫侧,非也。盖娃宫胥台,乃离宫别馆耳。”
  唐代陆广微撰《吴地记》对“阖闾城”注释七:名阖闾城者凡三,此其一(注:指苏州古城)。据明孝宗弘治年《上海志》卷六城垒:“阖闾城在二十七保,夹江二城相对,阖闾所筑以备越者。”在今上海市区和浦东、南汇一带。此其二。又《志馀》卷一载另有名阖闾城者:“按《越绝书》,伍员取利浦黄渎土筑阖闾城。”《吴地记》:“阖闾城,周敬王六年,伍员伐楚还,运润州利湖土筑之,不足,又取黄渎土,为大小二城,阖闾伐楚还,取以为号。子城在无锡富安乡,地名闾江,大城在阳湖界十六都八图。”今武进、无锡间有大小二方型城遗迹,盖御越之军事性城堡,非指此城。
  周敬王六年,即阖闾元年,伍员刚被起用,史籍并无其伐楚记录。倒是《吴越春秋》记:阖闾三年,吴将伐楚。未行。有顷,吴王问子胥、白喜曰:“寡人欲出兵,于二子何如?”方有伍子胥七荐孙武,吴王问以兵法,孙武试阵宫女后,鸣鼓会军,集而攻楚。阖闾六年,有“吴使伍胥,孙武击之”,“围楚师于豫章,大破之,”“围巢,克之,获楚公子繁以归”之记载。如合《吴地记》上言,则“周敬王六年”疑为“阖闾六年”之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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