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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魂: 甲骨文书印创作谈

 大大大小小小12 2014-07-15
      甲骨文的存在虽历史悠久,然大多数时间沉埋地下,自1899年发现以来,虽然一百多年过去了,然对于一门学科乃至作为素材引入书法创作则较年轻。由最初的各种考古学术研究延伸到书法艺术,学术成果可谓丰硕,然而以此为艺术出发点进行的创作似仍嫌不够,存在诸多不足。最初开风气者是金石学家和一些专家学者,其中罗振玉先生是先行者,只是他们还是以金文或小篆的笔法进行书写,还有很多金文或小篆的痕迹,这是他们那个年代的局限。严格意义上说,他们当时创作的甲骨文书法,是依据所发现的零星残片,凭的是他们扎实的文字和书法功底,他们的艺术劳动为我们提供了宝贵经验以及重要的启迪。

  随着时间的推移,古文字学研究的深入,今天我们获得了较前人更加丰富而翔实的材料,这是我们生在这个时代的幸运。在这样的形势下,甲骨文书法创作越来越为人关注。我念兹在兹多年,拟在此方面作初步的探索。

  毫不例外,甲骨文书法同正草隶篆一样面临一个临摹—创作—再临摹的过程,我在临摹甲骨文时,先通读,再挑出刀味结构佳的进行放大,裝订成册,时常揣摩,刚开始时,写出的甲骨文总有很多篆书的影子,中规中矩,不大活泼,而甲骨文最大特点之一就是天真烂漫,劲挺自由,所以在临累了疲劳时就多看多品味—只有掌握了甲骨文的规律,才能登堂入室,渐入佳境。而在甲骨文创作中最难的也是经常碰到的的问题是范字的不足。甲骨文书法创作同其他字体相比较难,社会上研究它的人本来就少之又少,有的专家学者就像啄木鸟,紧盯不放,令人钦佩。这里我们不妨多听听董作宾先生的意见:书写甲骨文书法“不能用学术立场加以限制”,有的字可以“借用初文”,有的可釆用“假借”,当然我们也不能用这样的借口做挡箭牌,碰到没有的字就可以胡编乱造。这里面还有一个原则问题,首先尽量用已确认的字,实在没有不得已才可用假借或初文,这里还牵涉作者的学养水平,平时要多读一些文字学方面的书,多翻阅典籍资料,否则要想在甲骨文领域有所作为是难之又难的。譬如种一棵小树,我们要勤浇水施肥,不能太挑剔,写甲骨文在当下本身就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你横挑鼻子竖挑眼,会有多少人干,都涌到二王门下怎么办?到时再要人来学,谁干?所谓宽以待人,实在不错,多鼓励多引导,才是应该的。古人论书有“书贵瘦硬方通神”之谓,这用在其它字体可能会有争议,而用在甲骨文书写却是至论,因为甲骨文是锲刻而成,以刀代笔,这就注定了它的鲜明特点,我们看甲骨原作,就不难发现它的线条质量是何等高妙,瘦劲有力,绝非那种单调无生命力的春蚓秋蛇。当代善写甲骨文的福州潘主兰先生和姑苏沙曼翁先生,他们的甲骨文书法均有自家风骨,值得我们好好学习。

  常言道印从书出,这一点不假,从邓石如、吴让之、吴昌硕直至齐白石,他们都有自己的书法语言,因而他们的篆刻才有自己的灵魂,呈现在我们眼前的才风采多姿,生动感人。反之,查查字典按图索骥,就是刀功再好,人再聪明,也只是工匠一个,哄哄外行罢了。将甲骨文入印,与书写不同,其中还有一个印化的过程,现在很多人用甲骨文作印,大多以貌取神,很难睹甲骨真趣,其实要表现甲骨文的神趣,印要比书来得优越,因为二者都是用刀。民国年间简琴斋刻的甲骨文印饶有意味,在目前甲骨文印经典之作不多见的情况下,我们也可以从中吸取营养。而先秦战国期间的古玺印更是移植甲骨文的最适合的土壤,二者年代接近,文字也相近。时下甲骨文所缺失之字大都可用彼时之字借代。从目前掌握的资料看,我们还没发现甲骨文印,那么怎样将天真烂漫的甲骨文印化呢?做旧不是办法,我以为边框是一个很重要的地方,甲骨文每字都有其独立的个性,你要把他们揉在一起,又不使之突兀孤立,就得像战士出操一样,让他们步调一致。这时再加上其他的辅助手段,一方堪称成功的甲骨文印才算完成。

  刻印虽是雕虫小技,然想有所作为,也需兼学六艺,融会贯通。前贤典籍和师友都是引导我前进路上的明灯,自身修为更是不能少,不能偏了航道,我将继续在甲骨文领域寻找人生与艺术的灵感。

  (作者系中国书法家协会国际交流委员会委员,西泠印社社员,江苏省书法家协会理事)

  林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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