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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勇:摇滚乐是一个乖孩子

 江南稻米 2014-07-25

 

《国际先驱导报》文章

★先锋语录

★摇滚乐从社会上来说是时尚的,从文化上来说是先锋的,不是什么穷要饭的。

★我现在重要的是过好自己的人生,我对摇滚乐所付出的和所承受的已经足够了。

★我最大的不同就是社会角色上已经变得上有老下有小,有了社会责任。

沿着地安门外大街往北走,钟鼓楼就坐落在视线的尽头。拥挤的人群紧靠着一大片“围墙”缓缓移动,一人高的“纸墙”显然已经遮挡不住那些混凝土堆砌起来的新建筑。突然眼前就出现了那个黑白的画面:他站在断瓦残墙中嘶喊着“是谁出的题这么难,到处全都是正确答案!”一遍又一遍重复,在他的背后一面墙轰然倒塌。这正是何勇《钟鼓楼》MV里的画面,许多年过去,这样的故事还在上演。

对何勇的采访就约在鼓楼附近一个胡同的酒吧里,他和老板打着招呼就进来了。短发,白T恤和牛仔短裤,整个人瘦了很多。关于过去他话语不多,有时简洁到只有几个字。但是一碰到摇滚就滔滔不绝。他多次说到健康的身体对自己很重要,但是手里的烟没有停过。

那个从钟鼓楼出发的少年,如今再次回到起点。有人说,看着他从音乐节的舞台上穿着海魂衫冲出来时,有些悲怆。也有人说,他没变,他唱“我们生活的世界就是一个垃圾场”依然愤怒,唱“老大妈你当模特特别特别特美丽”特别欢乐,唱“我要使劲弹使劲弹使劲弹啊使劲弹”还是惆怅,唱“我想过你的甜也梦到过你的眼”,既简单调皮又深刻绝望。他的风格还是那四不像,像从前的那头麒麟,屹立在北京的钟鼓楼上。

内陆摇滚乐的辐射效应

人们对他的记忆总是停留在1994年,摇滚乐的中国年。

“北京的钟鼓楼上,有一只石雕的麒麟,在那儿站了几百年,默默地凝视天空、土地和人民,似乎总在等待。有一天,会有一阵大风吹过,它会随风飞起来。”1994年,何勇发行的首张个人专辑《垃圾场》内页中如是写道。

当时窦唯凭借黑豹乐队早已名声远扬,张楚的《姐姐》也已传唱大江南北,他们三个人并称为滚石旗下魔岩唱片公司的“魔岩三杰”,三张专辑带给了中国摇滚乐短暂的春天。当年12月17日,“魔岩三杰”、唐朝参加了在香港红馆举办的“摇滚中国乐势力”演唱会,红馆出现了破纪录的上座率,数万香港观众彻底被打动。

何勇穿着招牌海魂衫,系着红领巾,抱着吉他在红磡体育馆的舞台上蹦啊跳啊嚷啊叫啊,像一头被禁锢已久终出牢笼的困兽,撕心裂肺横冲直撞。

《国际先驱导报》:1994年红磡演唱会让大家记住了你,现在回想起来是什么感受?

何勇:那是我们中国内陆摇滚乐第一次集体在香港做的一次演示。这个演示的成功让更多的人了解到内陆的摇滚乐,它的波及力不止香港,还包括日本、台湾。这也让中国内陆的年轻人对自己的文化产生了自信,这个作用一直延续到今天,很多现在站在音乐节舞台上的年轻人都是因为94年红磡的那场演出,然后决定走上这条路。而在这之前,港台文化已经遍及九州,不仅仅只是一股风。

Q:1994年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A:一个成功的标志,也是失败即将到来的开始。但是1994年对我来说比较完美。因为在此之前,我基本上已经准备了8年,做摇滚乐8年,一直把这种力量积蓄着,在那一年爆发出来了。

Q:从香港回来后有过落差吗?

A:当然有落差,因为回来以后,按说应该做做巡演什么的,但是当时很多硬件都跟不上,根本做不了。

摇滚乐还是个乖孩子

何勇对于摇滚的热爱并不是一开始就有的。这个文艺大院里长大的孩子,在父亲的感染下5岁起开始接触音乐。很早就随着歌舞团走穴,曾和王菲一起唱《路灯下的小姑娘》。15岁后,和其他年轻人一样疯狂爱上摇滚乐,这一爱就没了尽头。

对于摇滚乐,何勇认同帕蒂·史密斯的表达:“摇滚是一种属于人民的、拥有最原始能量的艺术形式,并且具有融合诗歌、政治、心灵和革命力量的可能性。”这种原始和纯粹在何勇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不管是台上还是台下,他都以最直接和犀利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感受。

Q:伴随着摇滚乐一路走来,如何看这几十年的发展?

A:从崔健开始到现在,随着2000年以后音乐节的落地,摇滚乐已经跟社会同步了,或者说和社会有一个和谐的关系了。我们过去走的有点太快了,社会的发展有点慢,现在感觉和社会是比较合拍的。

从整个文化来看,摇滚乐还是比较纯粹的,还是有一些特别干净的东西在不断出现,我觉得挺可贵的。

Q:你一直在坚持其中很干净很纯粹的东西?

A:我也不是刻意坚持,我就这样。如果等哪天我做那些了,也是自然而然很舒服地去做。有目的有需求也是自然的,我不会在乎被说什么,但是我在创作上还是比较遵守自己的原则。我们下一步专辑出了,从手段上也是要推向大众,影响90后,影响更多的人,我们不能把自己封闭了。我下一张唱片就要卖一百块钱,我觉得摇滚乐从社会上来说是时尚的,从文化上来说是先锋的,不是什么穷要饭的。你看聂耳、冼星海去延安都是最酷的行为,他们当时也是年轻人,热血。

Q:你最酷的行为是什么?A:我没什么特酷的,就是抽烟多。这个得改,我现在比较关心的就是自己的身体问题。

Q:很多人赋予音乐很多意义,你自己的音乐呢?

A:年轻时做的摇滚乐如果说是理想的话,我的理想已经实现了,虽然还不完美。我现在重要的是过好自己的人生,我对摇滚乐所付出的和所承受的已经足够了。

Q:现在的摇滚乐对这个社会还会有冲击吗?

A:目前从整个社会来看,摇滚乐还是一个乖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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