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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眼中的中国人

 杂货店伙计 2014-07-27

 

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古谚云“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吾辈自亦当自勉。

      

中国人向来有点自大──只可惜没有“个人的自大”,都是“合群的爱国的自大。”这便是文化竞争失败之后,不能再见振拔改进的原因。 ──《热风·随感录三十八》

       

那时候,只要从来如此,便是宝贝。即使无名肿毒,倘若生在中国人身上,也便“红肿之处,艳若桃花;溃烂之时,美如乳酪。”国粹所在,妙不可言。 ──《热风·随感录三十九》

      

在中国,尤其是在都市里,倘使路上有暴病倒地,或翻车捽摔伤的人,路人围观或甚至高兴的人尽有,有肯伸手来扶助一下的人却是极少的。 ──《经验》一九三三年

   

群众,尤其是中国的——永远是戏剧的看客。牺牲上场,如果显得慷慨,他们就看了悲壮剧;如果显得觳觫(即恐惧颤抖),他们就看了滑稽剧。 ──一九二六年

      

智识高超而眼光远大的先生们开导我们:生下来的倘不是圣贤、豪杰、天才,就不要生;写出来的倘不是不朽之作,就不要写;改革的事倘不是一下子就变成极乐世界,或者,至少能给我(!)有更多的好处,就万万不要动! ──《华盖集·这个与那个》

 

我也曾有如现在的青年一样,向已死和未死的导师问过应走的路。他们都说:不可向东,或西,或南,或北。但不说应该向东,或西,或南,或北。我终于发现了他们心底的蕴蓄了:不过是一个“不走”而已。 ──《《华盖集·这个与那个》 

 

曾经阔气的要复古,正在阔气的要保持现状,未曾阔气的要革新。大抵如是。大抵! ──《华盖集续编·小杂感》

      

中国人的性情是总喜欢调和、折中的。譬如你说,这屋子太暗,须在这里开一个窗,大家一定不允许的。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会来调和,愿意开窗了。没有更激烈的主张,他们总连平和的改革也不肯行。 ──《三闲集·无声的中国》一九二七年

      

啊!造物主的皮鞭没有到中国的脊梁上时,中国便永远是这样的中国,决不肯自己改变一根毫毛。 ──《呐喊·头发的故事》

       

中国人不但“不以戎首”、“不为祸始”,甚至于“不为福先”。所以凡事都不容易有改革;前驱和闯将,大抵是谁也怕得做。 ──《华盖集·这个与那个》一九二六年    

      

中国大约太老了,社会上事无大小,都恶劣不堪,像一只黑色的染缸,无论加进甚么新东西去,都变成漆黑。可是除了再想法子来改革之外,也再没有别的路。我看一切理想家,不是怀念过去,就是希望将来,而对于“现在”这一个题目,都缴了白卷,因为谁也开不出药方。──《两地书》一九二五年

      

愿中国青年都摆脱冷气,只是向上走,不必听自暴自弃者的说话。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就令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 ──《随感录四十一》一九一八年 

 

谁说中国人不善于改变呢?每一新的事物进来,起初虽然排斥,但看到有些可靠,就自然会改变。不过并非将自己变得合于新事物,乃是将新事物变得合于自己而已。 ──《华盖集·补白》

 

我独不了解中国人何以于旧状况那么心平气和,于较新的机运就这么疾首蹙额;于已成之局那么委曲求全,于初兴之事就这么求全责备? ──《华盖集·这个与那个》一九二六年

  

    中国人原是喜欢“抢先”的人民,上落电车,买火车票,寄挂号信,都愿意是一到便是第一个。 ──《为翻译辩护》一九三三年

    

中国公共的东西,实在不容易保存。如果当局者是外行,他便把东西糟完,倘是内行,他便把东西偷完。 ──《谈所谓「大内档案」》一九二七年

       

我们从古以来,就有埋头苦干的人,有拼命硬干的人,有为民请命的人,有舍身求法的人,……虽是等于为帝王将相作家谱的所谓“正史”,也往往掩不住他们的光耀,这就是中国的脊梁。

 

这一类的人们,就是现在也何尝少呢?他们有确信,不自欺;他们在前仆后继的战斗,不过一面总在被摧残,被抹杀,消灭于黑暗中,不能为大家所知道罢了。说中国人失掉了自信力,用以指一部分人则可,倘若加于全体,那简直是诬蔑。

      

要论中国人,必须不被搽在表面的自欺欺人的脂粉所诓骗,却看看他的筋骨和脊梁。自信力的有无,状元宰相的文章是不足为据的,要自己去看地底下。 ——《且介亭杂文·中国人失掉自信力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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