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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来，蒋益澧死心塌地相信胡雪岩，认为胡雪岩为人诚实，而且心地善良，拿别人的得失，当做自己的祸福。常言道，“无利不起早”，这么好的事情，反而使人有些不敢相信，蒋益澧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理解错误或是误会，他问道：“雪翁，你的意思是说，在你开给粮台的银票数目之内，你替藩库先代垫，算是你陆续兑现，至于藩库的收入，你还是照缴，是不是这个意思？” 胡雪岩回答道：“就是这个意思。” 他继续说：“就算划账已经清楚，阜丰既然代理浙江的藩库，当然还要保全浙江藩司的面子，对于银两方面，依旧照垫不误。” 蒋益澧感激涕零，拱手作揖道：“全靠雪翁，一切都仰仗你，就请贵宝库多费心。代理藩库，需不需要备公示给老兄？” “芗翁是朝廷的监司大员，信用自然不需要怀疑，有没有公示，在我这儿，都无所谓。但为了取信于民，还是请张贴出一张告示，广而告之，阜丰代理藩库。” “那这样，我连夜预备，明天早晨，张贴出告示。”话说到此，胡雪岩的声音明显放低，说，“至于什么款该付，什么款不该付，阜丰听命而行。到时候，还请芗翁暗中传达一下，我好遵循。” “给个暗号？”蒋益澧有些为难。此时，站在胡雪岩一旁的下属，立刻解释道：“大人，这是做此官，行此礼。” 一声“大人”，就将蒋益澧的注意力，从胡雪岩那儿转移到下属这儿，下属继续说道：“都知道当家的难，有时候，地方要粮饷，明知道不能给，碍于面子，又不好当面驳斥，只好批示照发。这样一来，粮台也会照章办事；如果实在没粮没钱，只好婉言谢绝。我们老爷的意思是，就怕大人为难，所以先和您暗中约定一下，知道大人的意思，我们也好随机应变，或是敷衍了事。” 此时，蒋益澧恍然大悟，连声说“好”，他说：“我一直都在为这件事情发愁，大家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更何况还是我们欠发他们的饷。都拿着‘印领’来找我批示，我也没有理由不批呀。批是可以，粮台上受不了呀，往往是该得到的没得到，不该领的却领去了。粮台上来找我诉苦不知道多少回，甚至是跳脚。我也是无奈。现在，你想出的这个办法好，好人由我来做，坏人让别人当，真是一个高招。咱们之间应该设定什么暗号呢，还请雪翁明示。” 胡雪岩回答道：“真是不敢当，暗号当然要经常变化，否则会被对方识透。现在，我先拟定一个简单的方法，芗翁若是只批注一个‘澧’字，阜丰照单全付；若是写有‘益澧’二字，则付一半；若是你将尊姓大名一同写上，意味着‘分文不给’，阜丰自然会想办法，予以搪塞、敷衍过去。” “真是太好了。”蒋益澧拍着手说，“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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