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壮项羽

悲壮项羽

                 罗宝清

   作茧自缚者，毛虫也；破茧而出者，玉蝶也。世人皆叹项羽死之风姿，安知其血泪斑驳？悲也！壮也！悲耶？壮耶？

                                                                      ——题记 一

    争帝图王势已倾，八千兵散楚歌声。

    垓下之围拉开了悲剧的序幕，四面楚歌，骏马长嘶的惊魂之夜，你点亮灯烛，那营帐的烛光，像渴睡人的眼，夜起帐饮，慷慨悲歌。“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一曲《垓下歌》唱出了你对虞姬的难舍难分之情。柔肠寸断，有人说，你失天下的最后时刻所心疼的只有女人和宝马，我却并不赞同，正如海明威所说“一个真正有着独立人格，自由精神的人，绝对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失去一切敬畏之心，特别是在触碰人性、伦理、亲情的时候，应该回归真实自我，懂得悲喜疼痛。”

    若不是垓下之战，你是否正如韩寒所说的那样，过着“轻吟一句情话，执笔一幅情画。绽放一地情花，覆盖一片青瓦，共饮一杯清茶，同研一碗青砂。挽起一面轻纱，看清天边月牙。爱像水墨青花，何惧刹那芬华。”的日子？

    万般繁华已凋尽，谁人苦别离？

    悲兮，悲兮，亦悲兮……

二

    百战疲劳壮士哀，中原一败势难回。

    在这场东城快战中，你以拔山之力，不世之威，大呼“驰下！”汉军皆披靡，瞋目而叱之，赤泉侯等人马具惊，辟易数里。这是何等的声威力量！你浑然像一尊凛然不可犯的天神，一只被猎犬激怒的猛虎，须眉毕张，谁也不敢靠近半步。梭伦说：“大雪和冰雹来自阴云，雷鸣产生于耀眼的闪电。”然而，你这犹如耀眼的闪电般的处世不惊、临危不惧的大将风度，是飞向自由的挣扎，还是下一段束缚的开始？

    阴陵道中，田夫骗你，指向左边，你毫不思索地弛向左边，彻彻底底地将你一直以来恪守的“不欺”信条摔了个粉碎。回顾自己从未失败的战斗经历，你仍旧感叹“此天之亡我，非战之罪也。”在一息尚存本以有生还的希望之光中，一下将你推入深渊，你便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就像一次落幕前的演出，作出了完美的结束。

    壮哉，壮哉，亦壮哉……

三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奋力拼搏，来到乌江。面对乌江亭长的苦口劝说，在生与死、苟活与尊严之间，选择了后者。“天之亡我，我何渡为？且籍与江东子弟八千人渡江而西，今无一人还，纵江东父兄怜而王我，我何面目见之？纵彼不言，籍独不愧于心乎？”你知道自己已无力回天，英雄霸业一去不复返。你不是不能渡江，渡江以后可以活下来，当觉得如果没有了英雄霸业，那是苟活。既然不能站着生，那就绝不跪着死在临大难不苟活的选择下，慷慨赠头“吾为所得”，你的真挚、正义与所谓的故人司马吕马童的抱着“故人头”邀功行赏的丑恶嘴脸形成鲜明有力的对比。

    乌江流水的涌动，是江中的水草贴住了你的掌心，历史像一块望不穿，磨不亮的铜镜，在一个个残阳的黄昏中散射着亮光，冰冷的流水，与悲伤欲绝的虞姬冷涩的眼波交染互萦。

    叹兮，叹兮，亦叹兮……

    垓下响起了刘邦的马蹄声，勇猛豪爽的大丈夫，横剑一挥，生命之劲松枯槁成萧瑟秋风。江水呜咽，一曲霸业鸿篇萦绕其间，亦悲，亦怨，亦恨，历史的长河风雨飘摇，马蹄声穿越千古，昭示着：没有悲剧就没有悲壮，没有悲壮就没有崇高。

    项羽之死，悲兮！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