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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我在市内最大的一家商场租赁了柜台。开始的时候，生意比较顺利，心情放松。同时，我还认识了一个卖报的老太太。 她已经七八十岁，似乎永远是青灰布衫的装束，而且干涩瘦小，走路蹒跚。每天早晨，商场开门不久，她会操一口浓重的河南口音，沿着柜台边走边喊：“卖报，卖报，谁要报？”我会买上一份。 时间一长，彼此熟悉了，三言两语的交谈中，我知道了她的一些情况。这位老太太有一个残疾的儿子，他在工厂上班，母子俩生活虽然清贫，却很和睦。老太太有一个心愿，就是为４０岁的儿子娶亲。为此，每天早晨出门，，她都会带一瓶水，装几个馍，当成一天的伙食，而把卖报的钱，一分分攒下来。 买报的时候，我有意多给钱，她都不肯多收。 第二年冬天，满大街都在谈论下岗的话题。我的生意受到冲击。有一天，我发现好久没见到卖报的老太太。商场的姑娘们告诉我，老太太残疾的儿子，受不了下岗的打击，偷偷服毒自杀了。那一刻，我的脑海里不停闪现老太太蹒跚的身影。我有些焦躁不安，急切地想见到她。我无法想象年迈孤独的老人，怎样承受丧子的悲痛。 老太太似乎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 春季临近的时候，我的生意做到了尽头，终于决定离开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浓重、苍老的河南口音：“卖报，卖报，谁要报？” 我蓦然回首，只见一袭青灰布衫的卖报老太太，正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我。 我走过去，握住她粗糙的手，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下来。我说：“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也以为自己挺不过来。”老太太拍拍我的手，说，“只要你挺住，一定会好的，就像我。” 顿时，我的心情好了许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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