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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30年代初，一个有橘花飘香的夜里，一对小恋人，正坐在橘树下互诉衷肠。突然，举着火把的人们从四面八方向他们围拢过来。不由分说，把两个人困了个结结实实。 尽管稳婆证实女的还是处女之身，两人仍不能宽恕，族人决定，把这个叫贱苟的后生逐出家园，永远不得返乡。而女孩阿莲，被脱光衣服绑在堤边的一棵树上，贴在树上的告示写明；三天内，有外地男人愿付3块大洋，便可领走，若无人领走，三天后沉塘处死。 原来，阿莲是江村一富家的童养媳，她十八岁，未婚夫才九岁，贱苟比阿莲大两岁，在这家当长工，与阿莲两情相悦，这天正商量逃走的事，贱苟发誓，趁秋后去外地卖橘子时，带阿莲逃出去。然后与她相守到老。 贱苟被逐后就上了井冈山投奔红军去了。从此，红军队伍里多了一个叫江志辉的战士。 江志辉随部队参加了举世闻名的两万五千里长征，历经艰苦，卓绝的八年抗战，又打了三年解放战争。立下了赫赫战功，身上是新伤累着老伤。但比起那些烈士，他是幸运的。多少与他朝夕相处的战士，血洒疆场，没能看到胜利的这一天。 胜利后。他的第一件事，就是回乡寻找阿莲。 原来，在他被逐的第三天上午，一个推独轮车做脚力的汉子，赎走了阿莲，经过打听，他知道她随那汉子住在他家乡西边的小山村，江志辉知道那汉子对她很好，真想俗话说的，把她当做手心里的宝贝，----阿莲本就天生丽质，人又贤惠。汉子每次推车运货回家，他都烧好水给丈夫烫脚。在端上精致的小菜。倒上黄酒。劳累也消失了，遗憾的是阿莲一直没有生儿育女。 他不愿打扰阿莲平静的生活，悄悄的回了部队。 20世纪50年代初，江志辉被派到一个省，任军区后勤部长，在组织撮合下，他与当地一名女学生结了婚。婚后，组织安排他的夫人在省文化局工作。以后，陆续生了三个孩子，两男一女，但他一直没有忘记阿莲，经常托人了解阿莲的情况。 又一年，也是一个橘花飘香的日子，家乡传来消息，阿莲的丈夫患肺癌去世了，他马上回乡看望阿莲，这是三十年后的第一次重逢。 望着年华老去的阿莲，江志辉老泪纵横，重复着说着一句话，“是我害了你，我害了你呀。” 阿莲反而很平静：“这都是命啊。” 当时，我正在那个地方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听乡亲们传说，老红军要回乡了，县里打算在他的家乡的镇上，给他盖一间红军楼。 我们几个知青私下议论，江老红军还不到退休年龄，怎么解甲归田呢？秋天，江志辉真的离休回乡了。不过只带了一个17岁的儿子。 原来，他早已独居，提前办理了离休手续。这一切都是为了娶回阿莲，陪她过完以后的日子。 春天，江志辉回乡看望阿莲时，并没跟她说明，是怕阿莲不同意他这样做。现在，见他已切断后路，阿莲还能说什么呢！ 江志辉没有让县里为他盖将军楼，住的是镇上原地主的宅院。他把儿子送进县高中读书，把阿莲从山里接过来，正式办了结婚手续。 此后，我们经常看到江老红军拉着老伴的手，或在长堤上，或在橘林里，相扶相持，缓缓散步，窃窃私语。 秋天的橘乡，堤内大片的橘树挂满了红橘，红果绿叶相映衬，堤外，碧绿的江水清澈见底。滔滔而去，碧水蓝天相映衬，这是一幅很美的图画，但最美的，还是这对伉俪相扶持的身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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